“說吧,王爺怎麼了?”墨緋顏緩過了呼吸,轉身詢問小蔻。若不是小蔻那麼一驚一乍的,她也不至於被嚇着,更不至於被噎着,想至此她哀怨的目光看向小蔻。
“額……王爺被皇上急招入宮了,似乎是因爲查貪官的事情。”小蔻被墨緋顏的眼神看的心虛,愣愣的開口,想了一下才想起是什麼事情,立刻又變得着急了起來。
“什麼?查貪官?”墨緋顏驚訝的重複,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她一時之間有些迷糊,夜北澈好好的去查貪官?不會是……墨緋顏瞬間想到了,只是還有些不可置信。
“王妃您不知道嗎?王爺把那個徇私枉法包庇酒莊鬧事的大人給查了。”小蔻奇怪的看向墨緋顏,好似這件事情她早就該知道一樣。
墨緋顏愣愣的搖頭,再看向一側的小菲,眼神詢問着小菲,卻見小菲也是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她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那樣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是什麼樣,只是覺得被孤立了,心裡很難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了皇宮的門前,只是看着皇宮的大門才恍若清醒,也不知在那一牆之隔之內的夜北澈怎麼樣了。
身後的小蔻早已輕車熟路的去向守門的侍衛打聽了。
“兩位大哥,問你們件事,最近皇宮裡可有什麼大事發生?王爺剛剛被皇上急召,二位大哥可知道是爲什麼?”小蔻笑呵呵的詢問着,自動自發的將一包銀子送上,目光緊盯着他們。
墨緋顏站在不遠處聽着,見那二人看向自己想起自己出入皇宮多次,怕是被認出來了,她卻無所謂,她行的正坐得端,也不必要隱藏什麼。
“我們是不知道王爺爲何被急召,不過宮裡最近還真是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中一個侍衛緩緩開口,估計是看在墨緋顏的面子上。
墨緋顏本是無意,卻也被這侍衛的話引起了好奇心,幾人皆注視着他。
“就這幾天,宮內的宮女總是離奇失蹤,已經有四名不知所蹤,找遍了皇宮也見不着人,而貴妃娘娘的宮裡就少了三個。現在宮內流言紛紛,各個都害怕的很。”
侍衛的話讓墨緋顏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如果她沒有記錯,那日墨如煙就是帶着三個人將她帶到石室的,不會是……想到那個答案,墨緋顏心都寒,雞皮疙瘩全身都起來了。
如果墨如煙真的是爲了掩蓋事情而殺人,那殺掉的那三人就只能在那石室中,她怎麼能睡的安穩?就沒有絲毫的害怕嗎?
“走吧。”墨緋顏看了那侍衛一眼,轉身離開。在這裡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如何,等也是等,她剛剛也是糊塗了,既然是查貪官,即便皇上怎麼爲難,也都只能算是功,再強詞奪理也不會是怎麼樣的。
至於那失蹤成迷的宮女,總會有一天會查清楚的,就算不是墨如煙做的,也肯定跟墨如煙脫不了干係,她等着那天。
回去後,她閒着也是閒着,便做了簡單的飯菜讓人等夜北澈回來的時候送去,她繼續看着她沒看完的醫書。
坐在窗前,她目光出神的看向遠方,月亮悄悄掛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她頗爲感觸。
現在的她就如天上最閃亮的星,而夜北澈則是那個月亮,明明那顆星和月亮離得那麼近,卻始終靠不到一起。
正想的出神院裡走進一人,說曹操曹操到,可不就是夜北澈嗎?她立刻低頭裝作認真的看書,眼角卻是撇着他的,看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她也沒多大的擔心。
“本王還不知顏顏看書也是別有風味。”夜北澈未進屋,就站在窗前看着墨緋顏,嘴角彎起。
墨緋顏疑惑的目光擡頭看向夜北澈,不知道他說的意思,看見他眼裡的戲謔,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她臉色微變,囧的跟什麼似的,她竟連書拿倒了都不知道。
“我就是喜歡這樣看書,怎麼了?”她裝作坦然自若的擡頭,目光強勢的看着夜北澈,心裡其實已經囧的要死了。
夜北澈聳肩,不置可否,耐着性子的哄着墨緋顏,那模樣真是迷死人了。
“顏顏說什麼就是什麼。”
墨緋顏本就臉皮薄,聽他這麼一說,表情有些不自在,猛地站起身,哐啷一聲就把窗戶給關上了,夜北澈那張俊臉差點就被這給毀了。
“顏顏,你這可是要謀殺親夫啊!”夜北澈後退一步,表情哀怨的看着一窗之隔的墨緋顏,可惜啥也看不到。
“哼!謀的就是你,活該!”墨緋顏在屋內冷哼,連門都給關了起來,拒夜北澈於門外。
夜北澈也沒有走,就靠在窗邊,聽着裡面墨緋顏的聲音,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小蔻和小菲自動自發的走到院門口守着。
屋外突然沒了聲音,墨緋顏有些擔心,該不會真的傷到了吧?想着,她便緩步的走至窗邊,雙手扶上窗框,還沒打開,屋外便再次傳來夜北澈低沉的聲音,不似剛纔的那般清澈,少了份痞性,多了份正經。
“顏顏,再過幾天皇家狩獵場狩獵的日子便到了,本王不在,你切記不要隨意外出走動。”夜北澈鄭重的說着,語氣聽着讓人像是交代遺言一樣,讓人非常的不愛聽。
“皇上要你去的?墨如……貴妃娘娘可在?”墨緋顏也收起了嬉鬧的表情,隔着窗的詢問着,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是危險來臨前的危機感。未免也太頻繁了些,上次進宮剛過,現下又來?皇宮總是如此的危機四伏嗎?
“皇家狩獵場每年都有,到那日皇上、親王包括所有朝堂上的大臣都會來,貴妃自然也在。”夜北澈緩緩的開口,目光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墨緋顏沉默,就在夜北澈以爲她睡了的時候,眼前的窗戶卻打了開來,而他本是倚着窗戶的,有點促手不及,差點因此而摔倒。
額,她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夜北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人愣愣的互相看着,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顏顏,得虧你開了酒樓,不然本王現在這一摔,那點俸祿只能喝西北風了。”夜北澈打趣的靠近墨緋顏,剛剛的嚴肅消失不見,又變回了那個痞痞的夜北澈了。
“我負責賺錢養家,王爺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只是被爬出我的牆頭就好。”墨緋顏輕笑着,知是皇上因爲貪官的事情扣了他的俸祿,手輕柔的撫摸上夜北澈的臉頰,愛不釋手的明目張膽的吃着豆腐。
“顏顏,本王不高。”
夜北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甚至還微微彎了身子,擡眸的看向夜北澈,眼神真摯。
墨緋顏在那一秒之後懂了,他不高所以爬不出她的牆頭。
“王爺不高可得多努力了,現在還在牆外,得爬進來纔算。”墨緋顏緩緩搖頭,現在還有個墨如煙在這裡,他喜不喜歡墨如煙這件事情還有待商定,她之後想了一下,夜北澈也只是進宮沒有跟她說,並不代表他就是去見墨如煙了,也有可能是別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高興,想要鬧一鬧小別扭,因爲他的隱瞞,因爲他不曾把自己當作是一家人,那樣的感覺很不好,就像是把你排斥在外一樣。
“呀,你幹嘛?”墨緋顏還沒反應過來,夜北澈竟站起身,手撐住窗臺,眼看就要跳進來,她立刻阻止,這樣的事情很危險的,這個窗子雖說沒那麼小,卻也不是那麼大,夠塞進他那麼大的一個人。
“夠不着牆,先進扇窗。”夜北澈輕笑着,真的就要跳進來。
“別,你夠着窗了,快下來。不然別怪我把你踢出窗外。”墨緋顏雙手掐腰,雙目瞪圓的看着夜北澈,一副母老虎的氣勢。
聞言,夜北澈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從窗上下來。他剛下窗戶的一秒,眼前的窗再次的被重重的合上,他連個邊都沒來及碰上。
“還想爬窗?先練好怎麼不惹我生氣再說吧!哼!”墨緋顏氣急,在屋裡氣急敗壞的說着,胸膛跌宕起伏的。
自己本來身體還不好,還瞎折騰,就那麼小一窗,要是卡進去了哭都來不及。煩躁的將書扔到一遍,對着屋外的說話聲視而不聽,她躺在牀上休息,腦子裡想着狩獵場的事情昏昏欲睡。
許久後,夜北澈輕輕推開墨緋顏的房門,走至她的身側,安靜的看着她,幫她將被褥的拐角塞好,再慢慢的將牀簾放下,見她安穩的沉睡,沒有打擾的離開了。
小蔻和小菲此時都站在了門外,眼睛一瞥都看到了夜北澈如此的舉動,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羨慕,雖說王妃和王爺總是那般的吵吵鬧鬧,感情卻很好,很少會真正的生氣,唯一有些遺憾的事情便是總是分牀睡,以至於那麼久也不見傳來喜訊,她們也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
屋內,墨緋顏自夜北澈走後,緩緩的睜開雙眸,手握着身上的被褥,似乎那裡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別人都不清楚夜北澈的想法,她更是不清楚了。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說法在她身上完全不適用,她有的時候能感覺到夜北澈對她的好感、關心,甚至是喜歡,可有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於他也不過是一起生活的人,就如同小蔻和她一樣,他究竟喜不喜歡她?她想問卻又問不出口,不是不敢,而是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讓她畏懼,始終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