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北澈順着那路走進了皇宮,墨緋顏纔沒有再跟上去。
“王爺這麼晚去皇宮幹什麼?皇上又召王爺了嗎?”小蔻疑惑的笑聲嘀咕着,那話卻被墨緋顏聽進了耳朵裡。
連小蔻都覺得不正常,更何況是她,她明明問過,他卻還是來了,此刻她不得不相信墨如煙的話,她沒有了欺騙自己的理由。這一刻她心裡隱隱的傳來異樣的感覺,她明顯的感覺到那份喜歡正在漸漸的昇華成愛,卻在這時傳來這樣的消息,讓她不知所措。
“回吧。”墨緋顏低聲的說着,情緒低落的帶着小蔻一起回了王府。
自那晚後,墨緋顏便再也沒有去夜北澈的書房,整日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一來是養傷,二來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夜北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那麼坦然的面對夜北澈。只要一想到夜北澈喜歡的是墨如煙那樣的女人,她心裡就忍不住的氣憤,暗罵他眼瞎了。
夜北澈也曾來找過她,都被她拒絕了,瀰漫在她和夜北澈身上尷尬的氣息,連下人們都有所察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夜北澈又恢復到整日冷冰冰的面對人的樣子,絲毫沒有笑意。下人們都猜測是不是吵架了,卻又不敢多問,只能小聲的議論着。
隨着這尷尬氣息的越來越嚴重,以至於到兩個人明明就在同一個屋檐下卻互不想看,互不說話的地步。
酒樓的事情夜北澈全權在問,直到那日開張。開張那日整個夜北街道都動盪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去看熱鬧了,畢竟屋外站着美女舞蹈,屋內有唱戲說書的,開張日還是打折的這樣的好事,沒有幾人不想參加,於是那日酒樓內都是滿座,甚至有不少排隊的。
因爲是低調做生意,酒樓交給一名年輕人——張平的兒子張哲管理,而墨緋顏和夜北澈都是做甩手掌櫃,因爲張哲是自己人所以信得過。
開張的日子墨緋顏自是不會錯過的,畢竟這可是自己的第一個酒樓,若是以王妃的身份出現,難免會引來爭議,雖然她只是去吃飯的。所以她穿了男裝,讓小蔻也裝扮成男裝,小菲留守府中,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王府,來到了酒樓。
看着那龍飛鳳舞的如家酒莊,墨緋顏目光微斂,猶記得那日他握着她的手寫下這幾個字作爲店招牌,那場景歷歷在目,短短几日卻已是面目人非。
擡腳走進去,只見裡面人滿爲患,處處是熱鬧的聲音,墨緋顏不禁笑的開心,所有的不開心都拋之腦後,要知道現在坐在這裡的人可都是一個個錢,也不枉她花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來做這生意。
“公子真厲害,竟有這麼多的人前來。”小蔻看到這幅場景,立刻誇讚着墨緋顏,笑的無比的花癡,對此時的墨緋顏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墨緋顏搖着扇子淺笑,那叫一個風流優雅,引得在場的少女都遮面嬌羞的笑着,對他更是頻頻送秋波。
她本想上前去打招呼,誰曾想她們竟都跑向了她的身後,她臉上滑下幾條黑線,竟有人比她還受歡迎,她轉身去看,卻見到了她不想見到的人。
直接轉身,好似兩個不相干的人。墨緋顏直接的帶着小蔻上了樓上的包間帶她體驗一下她的酒樓,也讓小蔻開開眼界。
夜北澈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墨緋顏,直至她轉身上樓消失不見。
衆人也是奇了怪了,紛紛的低聲猜測着。要知道夜北澈前些日子和蓮墨公子(墨緋顏)形影不離,蓮墨公子一直纏着夜北澈,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如今這蓮墨公子一見到夜北澈就跑,還是一副愛理不睬的態度,這讓人十分的好奇是發生了什麼,目光流連在兩人的身上。
這樣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拋在腦後,夜北澈是斷袖的事情還在進一步的確定中,對此已經流傳了好多個版本,只因夜北澈在和蓮墨藕斷絲連的同時,也非常的疼愛他的王妃,這讓人無法清楚的確定他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還是男女通吃。
自開張那日過後,墨緋顏時不時的變成蓮墨在酒樓裡走動,夜北澈沒有再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明明這樣纔是對的,纔是最好的結果,她卻一日比一日鬱鬱寡歡,看着再多的人來光顧、消費,看着再多的金錢再流入,她始終都高興不起來,總是覺得像是少了什麼。
今日,墨緋顏依舊來到酒樓,熟悉的走上最好的房間,小蔻也緊跟在後,本也該這樣度過這一天的,但天總是不如人願,可能是覺得她過的太安逸了,所以想要折騰她一下。
酒樓的生意越來越紅火,自然是好事,但也免不了有人窺視着,想要分一杯羹,今日就有那麼個人。
她本來在房間裡待得好好的,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極大的聲音,像是東西被砸碎的東西,她立刻帶着小蔻出去看看。
就見一個人模人樣的人,身後帶着一大羣看似不好惹的人在這裡吆五喝六,一副像是砸場子的樣子,墨緋顏皺眉。
“幾位大爺小店今日客滿,還是改日再來。爲表歉意,這些銀兩還請收下。”張哲見人不好惹,便出來處理,話還算說的到位,就是那銀子拿的太快,讓人以爲是軟柿子,好欺負。
“你打發叫花子呢,這點銀子還不夠兄弟們撒牙縫的,將所有的錢都交出來,不知道要叫保護費的嗎?”那爲首的人模人樣的人將銀兩拿在手裡掂了掂,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還想要更多,立刻惡狠狠的說着,身後的所謂的弟兄們揮舞着手中的刀劍對着一側的百姓恐嚇着。
百姓們都被嚇着了要往外走,都被攔了下來。
“後面有一道後門,去報官。”墨緋顏低頭在小蔻的身邊的耳語着,不着痕跡的將她隱藏起來,當初在裝潢的時候她就爲了以防萬一弄了一個逃生門,沒曾想剛開張幾日就用到了。
“敬幾位是好漢,纔好言相勸,本店雖是新店,卻也不是不懂規矩,這稅收早就上交了官府,幾位若是想要搶錢,可莫要怪我將你們送官!”張哲見狀知是不能好言好語的了,立刻強硬的說着,俗話說軟硬兼施。
那幾人明顯是打了注意過來的,壓根不把張哲的話放在眼裡,那態度真是旁若無人。
墨緋顏看了生氣,抓起最近桌子上的花生拿了一把放在手裡,一個一個就站在樓上瞄準樓下的人扔了下去,第一次扔偏了擦身而過,扔到了他身後的那個,她第二次再繼續的瞄準,依舊沒成,跑偏了。
第三次,她索性也不停,一個接着一個的扔了過去,那麼多總會有一個會中的吧。就見從樓上撒下漫天的花生米,識相的人堵紛紛避開了,所有的花生米都扔向了那幾個人,有的百姓見此鬧事的情況紛紛的尋找縫隙跑了出去,頓時樓裡的人出去一大半。
樓下鬧事的人自然也不會就站在那裡任憑她砸不還手,有幾個人就跑上樓來想要抓住她。墨緋顏自然也不會傻的等在那裡,繞着樓上跑,時不時的抓着桌上的花生米撒在地上,阻擋身後人的腳步。
她自然不是傻的去挑釁他們,她只是想拖延時間,拖延小蔻找來官府的時間。
“廢物!”樓下爲首的人見幾個男人久久抓不住一個粉面公子,憤怒的踢倒桌子,帶着人也跑了上來。
樓下的百姓們跑的跑,逃的逃,瞬間所有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幾個夥計和張哲。
一前一後,墨緋顏自然是無處可逃,目測着樓梯的距離,待下面的人越走越近,她一個跳躍,讓所有的人都驚了一下,她就那樣的順着樓梯滑了下來,惹得那幾人氣急敗壞的連忙跑了下來。
那幾人下來的時候,酒樓裡的保鏢姍姍來遲,阻擋在了墨緋顏的面前,攔住了那羣鬧事的人。
“呼呼”墨緋顏跑的氣喘吁吁的,整個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整個胸膛在跌宕起伏着,她原本以爲自己能夠休息一會兒了,誰曾想眼前的保鏢都是虛有其表,光有一身肥肉,卻連點用都沒有,三兩下就被人給打趴下了。
那爲首的人拿起手中的刀就要打上墨緋顏,她一時反應不急就呆呆的站在那裡,直到身後一雙大手攔上她的腰將她帶離原本的位置,就見那爲首的人手中的刀直接的砍在地上,發出咣的一聲,可見那力氣多重,她剛剛若是還在那現在早已身首異處了。
“笨蛋!不知道躲嗎?”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墨緋顏轉頭看去是那個許久不見的人,她傻傻的望着,忘了迴應。
“呦,北王爺今兒個怎麼來這?想不到這小白臉就是蓮墨公子,聽聞已久了。”爲首的人顯然是認識夜北澈的,當下就譏笑的說着,那話裡無不是諷刺和嘲笑。
聽的墨緋顏心生怒火,從夜北澈的懷抱裡站起。
“你說誰是小白臉呢?我看你纔是白臉中的黑臉,說黑都是擡舉你了,就是快黑炭,只能用來燒!”墨緋顏反擊回去,目光直視着眼前的人,心底有些底氣了,心裡卻還是不舒服,好像沒有夜北澈,她就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沒用的人。
夜北澈緩緩的將墨緋顏拉至自己的身後,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人,周身散發冰冷的氣勢,光是往那一站一句話都不說,那氣勢都是槓槓的,讓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