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齊州的煉器大派,奇巧宗主辦的交易會規模遠勝其他宗派,本屆鑑寶大會更是聯手流雲宗和靈海派合力打造,規模空前。
參加鑑寶大會的修士也是規模空前,遠遠超出了奇巧宗最初的設想,原來的會場根本擠不下紛紜而至的各方修士。奇巧宗不得不將位於三座大山環抱的平坦地帶清理出來作爲會場,這才勉強容納下赴會的修士。
除了人頭攢動的修士,會場還設有大量的攤位,提供給其他修仙勢力,或者是其他修仙勢力的弟子販賣貨品。攤位上販賣的貨品從各種各樣的材料,到煉製好的丹藥,靈器,靈符,令人眼花繚亂。
夜焱絲來到會場之後,一頭就扎入了人堆。而練大宗主呢,儘管不喜歡在人堆中擠來擠去,考慮到目前是借用鬼仙子的身份,還是決定夫唱fù隨。憑藉驚世駭俗的神通,她行走在擁擠的人潮中好似閒庭漫步一般優雅,完全不見一絲一毫的狼狽,只不過,這份喧囂中的優雅反倒將她襯托的更加卓爾不羣,那風華絕代的氣質又豈是一副面具便可以掩藏的住?不大功夫,便有兩個焚香谷的弟子跑來結交。
“不知道這位仙子是何門何派?如何稱呼?”這名焚香谷弟子金丹期修爲,容貌還屬英俊,配以一身素衣,頗有幾分風流倜儻。
大宗主的迴應言簡意賅。
焚香谷弟子天賦不弱,骨子裡也是有幾分傲氣的,當着同伴的面被一個女修不留情面的拒絕,臉面當場就有些掛不住了,糾纏道“仙子拒人千里之外,不免有失禮數吧?”
練無雙一派至尊的身份,和一個金丹弟子還用講什麼禮數?這要是換在平常,她當場就要把這個小子拍扁,眼下處在人潮如織的會場,她卻是不得不有所顧忌。說起來,自從她突破到金丹期以後,很久沒有人和她搭訕了,如今居然忘記了如何應對,正當她束手無策的時候,夜焱屁顛屁顛的跑來解圍道“這位仁兄當衆勾搭有夫之fù就是懂禮數了?”
“有夫之fù,難道這位仙子嫁人了?”焚香谷不由一愣,雖然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勾引有夫之fù可就不是風流了,而是下流!
“然也。”夜焱有些小小的得瑟了一把,儘管是冒充的,小爺也是做了把宗主的夫君。
“可惜,可惜,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那名焚香谷弟子先是唏噓一番,轉而向夜焱詢問道:“敢問兄臺如何稱呼,何門何派?”
“在下就是那坨牛糞。”夜焱冷哼。
“失禮,
失禮,在下一時眼拙,兄臺切勿怪罪。”焚香谷弟子拉上同伴落荒而逃。
練大宗主縱然最初有點憤怒,也是被這搞笑的一幕被逗的忍俊不住,破天荒的āo笑起來。
“宗主很久沒有被男人勾搭了,對吧?”夜焱一本正經的詢問。
“放肆!你以爲本座發笑是因爲被人勾搭?”練無雙的āo笑戛然而止,目光犀利!
夜焱眼見宗主眼神不善,連忙挑好聽的解釋道“弟子的意思是,宗主這等天仙般的人物,以前一定有很多人勾搭。”
練大宗主冷冷的打斷:“依你的意思,本座如今人老珠黃,沒有人願意勾搭了?”
夜焱連忙解釋道:“弟子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宗主豈能沒有人願意勾搭,想要勾搭宗主的人多如牛毛!”
練無雙忍無可忍,āo斥道“你想死嗎?”
“宗主總得容人把話說完吧?弟子說上一句,宗主打斷一句,這是斷章取義!”夜焱何嘗不是鬱悶。
練無雙冷哼道:“本座就容你把話說完,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本座可不饒你。”
夜焱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宗主美豔如花,以前自然是有很多人仰慕,如今宗主也不是人老珠黃,而是身份變了。宗主現在執掌一個頂級的修仙勢力,誰敢勾搭呀?齊州界內,敢用正眼看宗主的男人,怕是也數不出十個人來!但是眼下的情況又是有所不同,眼下宗主僞裝成普通女修,人家不清楚你的身份,自然要來勾搭你。弟子的意思是,宗主以前應該被人勾搭過,應該知道怎樣打發男修呀。”
“本座不知道。”練無雙雖然接受了夜焱的說辭,可是絕不會去附和。
“要不要弟子教你?”夜焱居心不良的提議。
“本座不學。”練無雙纔不肯陪他胡鬧。
“待會兒再有人來勾搭宗主,弟子可不幫宗主解圍了。”夜焱拐彎抹角的威脅。
“正好本座不喜歡這種地方,我們現在就離開會場,找個清靜的地方歇息。”這一路上,練無雙雖然對夜焱百般遷就,倒也找到了制服夜焱的方法,當她覺得無法承受的時候,乾脆來個釜底抽薪,本座不陪你玩了!反正她也不喜歡熱鬧,純粹是爲了遷就夜焱才留在會場。
此招一出,夜焱頓時乖乖的投降,順勢牽住宗主的小手:“這樣就行了,不會再有人來sāo擾宗主。”
任由夜焱牽着她的手,等於向那些躍躍yù試的修士表明,她是夜焱的女人,當然不會再有男修來自討沒趣。練無雙豈能不知這個動作有多親暱,何況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換在平常練無雙斷然不能接受,可是她如今戴着鬼仙子的面具,便是鬼仙子的身份!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環境裡,任由夫君領着也情理之中,何況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防止被人勾搭的最佳的方法。所以練無雙並沒有反對,只是冷冷的挖苦夜焱“走吧,牛糞。”
…………夜焱只要達到了目的,牛糞就牛糞!
不怪宗主覺得乏味,即便是如今的夜焱,也對低階貨品失去了興趣。低階的丹藥刑獄便可以煉製,低階的法器和靈器他根本不屑一顧。即便是夜焱從前夢寐以求的各種材料,如今也可以用低廉的價格在藏寶閣購買。夜焱要尋找的是雜物!
在一個攤位前,夜焱如願以償的找到了目標!只不過,奇巧宗的雜物不是像垃圾一樣胡亂堆在一起,而是一件一件的擺放整齊,看起來像是很有檔次的樣子。就連販賣雜物的奇巧宗弟子也是牛皮哄哄,既不向人兜售,也懶得做介紹,一副愛買不買的態度。叫人難以理解的是,攤位前竟然聚集了不少的修士。
這些修士可不止是看熱鬧,出資購買的人爲數不少。
夜焱就納悶了,奇巧宗的垃圾也有人搶?於是決定找人問問,四下觀望,他找到一個剛挑選好器物,正要出資買下的靈海派修士。
“恕在下冒昧請教,兄臺買下這件器物有什麼用途?”夜焱一副謙遜的態度請教。
“你管得着嗎?”那人死死抓緊剛挑選出來的垃圾,像是生怕被人搶走似的。
夜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小爺還能搶你的垃圾不成?耐着xìng子解釋道“在下並不是看中了兄臺挑選的垃……器物,在下只是覺得好奇,這些破損的器物買下來有什麼用途?如果真是好東西,在下也想買上兩件。”
靈海派弟子先是將夜焱上下打量一番,的確死真心求教的樣子,又看了看陪伴在夜焱身邊的紅粉佳人,練大宗主的絕代風華讓他驚爲天人!他這才放下警惕,一副老江湖的口wěn問道:“閣下想必不懂得煉器吧?”
“不懂。”夜焱鬱悶的搖搖頭,靜待下文。
靈海派弟子先是付清兩顆上品靈石將器物買下,然後纔好心的指點起夜焱來:“這些器物可不是破損的器物,乃是奇巧宗弟子煉製失敗的器物。”
夜焱暗自揣度,奇巧宗乃是頂級煉器宗派,每年煉製的器物成千上萬,煉製失敗的器物想必也有不少,這倒不足爲奇“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從這些煉製失敗的器物中,就可以窺見奇巧宗的煉器手段!”靈海派弟子jī動的說話都有些走調,奇巧宗的煉器術獨步齊州,箇中的精妙之處乃是不傳之秘,絕不可能輕易泄lù給其他宗派的弟子。花費兩顆上品靈石就可以借鑑奇巧宗的煉器手法,難道不值?
夜焱將目光掃視四周,果然,那些挑選器物的修士都是在用法力探查器物的陣法。
奇巧宗不可能把煉器的秘術泄lù出來,但是其他宗派的修士卻可以從奇巧宗煉製的器物得到借鑑,不過夜焱又是質疑道“借鑑倒是個好辦法,那也可以買煉製成功的靈器借鑑呀,這些器物本來就是煉製失敗了,你再借鑑他煉製,豈不是錯上加錯?”
靈海派弟子瞪大眼睛說道:“購買完好無損的靈器借鑑當然可以,但是買的起嗎?就算閣下的靈石十分富裕,奇巧宗煉製的靈器豈是隨便可以買到的?再者說了,同樣是奇巧宗煉製的器物也是天差地別,普通弟子煉製的器物和大師煉製的器物能夠相提並論?”
好吧,夜焱承認從借鑑的角度考慮,一個煉器大師煉製的器物,對於煉器者的確有很大的啓發和幫助。
見到夜焱終於開竅,靈海派弟子頓時和善了許多,痛快的拿出剛買下來的靈器供夜焱參考,反正靈石已經給過了,不怕夜焱奪走他的。“閣下細看這件器物的陣法,當真是精妙之極,在下敢斷言,這件器物絕對出自大師手筆。”
夜焱心說不大可能吧?這件器物就算煉製成功,頂多就是一件上品靈器,煉器大師煉製一件上品靈器還能煉製出廢品來?不過盛情難卻,他還是很配合的將法力注入靈器查探。而且觀察的十分仔細。
“可曾留意到精妙之處?”等待中的靈海派弟子耐不住xìng子詢問了一句。
“那個,在下看不出來精妙在什麼地方。”夜焱一臉慚愧,他已經很認真的尋找這件垃圾的優點了,哪怕是微小的細節也不放過,無奈他實在是找不出值得欣賞的地方來呀。
靈海派弟子像是受了多大刺jī似的,當即將器物收回“閣下的見識,怕是還不足以窺見這件器物的精妙之處,不過沒有關係。如果閣下有心購買器物參詳,在下可以幫忙挑選。”
“在下不懂陣法,參詳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乾脆買幾件值錢的靈寶回去,擺在洞府裡也顯得氣派。”說話間,夜焱把攤位上僅有的一件靈寶拿下,他的耿直不止讓靈海派弟子啞然失笑,其他挑選器物的弟子也是忍俊不住。練大宗主更是狠狠將他白了一眼。這個小子分明是存心耍寶!如果不是此刻戴着面具,宗主一定是甩開夜焱的手,調頭逃走,本座可不陪你耍寶丟人!
挑選器物的修士雖然很多,卻是沒有人挑選靈寶,這是由於靈寶無論從煉製的手段還是使用的陣法都太過高深,普通的煉器者根本無從借鑑。但是靈寶的價格又高的離譜,對於以借鑑爲目的的修士來說,購買一件煉製失敗的靈寶,遠不如購買一件煉製失敗的靈器划算。
販賣雜物的奇巧宗弟子也聽見了夜焱之前的耿直言語,目光中除了嘲笑還有幾分鄙夷的神sè,不慌不忙的報價道“這口飛劍的價值是八十顆上品靈石,“ān商啊!”饒是夜焱財大氣粗,也是不由咧了咧嘴,就算是靈寶再珍貴,這畢竟是一件煉製失敗的垃圾,八十顆上品靈石可以買到一件防禦型的上品靈器了!
奇巧宗不慌不忙的解釋:“煉製失敗的靈寶本來不值這麼多靈石,不過這口飛劍乃是葛泰宗師煉製,價格方面自然要高出許多。”
人羣中頓時傳來爆出一陣嗡嗡的議論。
“這口飛劍竟然是葛泰大師煉製,八十顆上品靈石倒是不算貴。”
“何止不貴,分明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一名修士捶ōng頓足,悔恨自己怎麼就不詢問一下這口飛劍是誰煉製,如果早知道是葛泰大師的作品,這口飛劍早就被他收入囊中了,如今後悔也是太遲了。
要知道,這口飛劍雖然是一件煉製失敗的靈寶,卻是烙印着一位煉器宗師的煉製手段,以及對於陣法的運用,其中蘊藏的價值豈是一件上品靈器可以相提並論?凡是在煉器領域有所追求的修士都不會放棄這件至寶!就算是目前還不夠資格參詳,也要先買下來再說,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夜焱mō了mō手上的飛劍,這口飛劍無論使用的陣法,還是煉製的手段,明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奇巧宗弟子將飛劍說成是葛泰的作品,目的無非是爲了擡高價格。
不過,如今的夜焱早就不屑爲了幾十個上品靈石討價還價,何況這口飛劍擁有提升爲極品靈寶的潛力,用再多的靈石購買也不吃虧。當下便扔出了八十顆上品靈石,將飛劍買下。
奇巧宗弟子眼見夜焱痛快的買下靈寶,心中更是得意,收取靈石的同時,心中還在嘲笑夜焱是個土包子,葛泰大師煉器的廢品,連奇巧宗的長老也求之不得,豈能讓你這個土包子買去。
那些與大師的作品無緣的修士則是悔恨不已。
驀然,一個麻衣老者現身在攤位之前。
那名販賣雜物的奇巧宗弟子起初還是牛皮哄哄,見到老者立即換了一副嘴臉,畢恭畢敬的尊稱了一聲葛長老。
“葛長老,難道此人就是葛泰大師。”“一定是他!奇巧宗的葛泰大師。”一名修士連說話也帶着顫音。
作爲齊州兩位煉器宗師之一,他的名聲絕不輸於一派至尊,在煉器者的心目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的出現不止驚動了攤位邊的修士,更是在會場掀起一片bō瀾。
葛泰大師卻是並沒不理會驚異的人羣,徑直來到夜焱的面前,呵呵笑道:“數年不見,小兄弟竟然闖入了金丹期可喜可賀呀,不過小兄弟的眼力可是退步了好多,這飛劍並非老夫煉製。”
夜焱在一干葛泰的鐵桿粉絲前也不得不做做樣子,尊稱葛泰一聲大師,然後說道:“在下當然知道飛劍不是大師的傑作,這口飛劍一看就知道出自女人之手。”
葛泰大師不由奇道:“小兄弟既然知道煉製這口飛劍的另有其人,還願意高階買下?”
夜焱笑呵呵的說道:“在下知道有什麼用?其他人不知道呀,在下只要敢放下飛劍,這口飛劍還不立即被別人搶走?說到底還是大師的名氣唬人,在下唯有自認倒黴,多花費幾個靈石了。”
葛泰大師先是一陣爽朗的大小,驀然,他神sè一變,轉而向那個販賣雜物的弟子訓斥道:“你小子仗着自己是奇巧宗的弟子,就輕視別派的煉器者,卻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現在可聽清楚了,人家不是被你騙了,只是不屑和你計較這幾個靈石!”
“弟子明白。”奇巧宗弟子戰戰兢兢的回話,大氣也不敢出。
葛泰在奇巧宗是何等的身份,根本不屑教訓一個底層弟子,他教訓弟子只是給夜焱一個交代。隨便訓斥了兩句後,他一把將夜焱拉住,熱絡的說道:“小兄弟可是讓老夫好等呀。 ”
“大師等我?”這份熱情不止讓夜焱承受不起,更是讓那些圍觀的修士下巴摔了一地。
“小兄弟可還記得賣給老夫的劍丸?”葛泰故意賣了個關子。
“記得。”夜焱點了點頭。
“那副劍丸可是讓老夫大開眼界,直到最近才mō出一些門道,依法炮製出一件靈寶來,還不知道是否走對了路子,就等着小兄弟來指點呢。”這件靈寶對於葛泰而言絕不止是一件器物,而是邁入一個全新領域的鑑證!
在場的修士可不知道內中詳情,一個個被震的暈乎乎的,指正!葛泰大師邀請這個小子來指點自己的作品!這個小子能夠指點煉器宗師!
表情最誇張的是那個靈海派弟子,貌似他最初還指點過夜焱來着,還批評夜焱見識不夠,如今想來當真是無地自容。
不等衆人緩過神來,葛泰大師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夜焱拉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