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今年多大了?”琴清問道。
“三十有二,師妹何故問此?”紀蘭答。
“我比師姐小十歲呢!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可……父親那邊會同意嗎?”
紀蘭很是猶豫,凌靈即是骨血相連的父親,那自然要稱呼琴清一聲小娘,但他又不是真正的父親,他既已脫胎換骨重新開始,那自己是不是也該如此?可一見到他卻總想喊聲爹爹,思來想去還是後者比較好一點,畢竟誰會喜歡這麼大一個拖油瓶呢?
“沒事,他那邊我去說就行,不要緊!”琴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嗯!好吧!我想父親不願相認,原因也是如此,那我也不好固執己見,就以妹妹所言!”
“唉!姐姐!”
就在兩人互稱姐妹之際,有丫鬟進來稟報,說江臨知縣包恬登門拜訪!
“臨縣當官的怎麼跑別人轄區來了?”
“這個奴婢也不知,他只說有要事求見姑爺!”
“哦!你去將他引進來吧!”
“是!”
一聽是來找凌靈的,琴清立馬讓丫鬟將其引到客廳,由於凌靈還在與諸葛明月談話,兩位叔伯又出去了,只能她親自招待!
“大人且在此稍等,師兄片刻便到!”琴清將丫鬟端來的茶水遞給包恬。
“哦!多謝!”包恬起身接茶。
“請坐!”琴清示意。
“請!”包恬回禮。
見身爲知縣的包恬,爲人謙遜有禮,身着官服卻沒有官威,身邊也不帶隨從。對此,琴清對他頗有好感,兩人相對而坐,便開口問到:
“不知大人今日親自來找師兄所爲何事?”
“不瞞仙子,卑職此次前來,與公是爲了感謝凌老前輩,在數月前的治水之能;與私是特來拜謝老前輩對舍妹的再造之恩。”
“前者我已知曉,但後者怎麼講?”
聽到凌靈和別的女人有關係,琴清雖然覺得不爽,但與紀蘭交談後,深知凌靈的爲人,遂好奇問之,並非懷疑他。
“此事說來話長,容卑職慢慢道來……”
接着,包恬講述了他妹妹的經歷,其妹名叫包薇薇,早年嫁給一位富商之子,本以爲從此可以錦衣玉食,奈何遇人不淑,富商之子的身份竟是個騙局,當包恬得知此事時,以無力迴天!其妹早已被賊子拐賣與他人,事後,賊子雖伏法認罪,諸事都已交代,卻始終找不到其妹。
本以爲她早已不再人世,不曾想半月前卻突然回到家中,一詢問才知道,她被人轉賣到青樓,生不如死的情況下,幸得一姐妹開導,這才活着被凌靈所救。
“凌老前輩斬貪官、分土地,還把那裡的青樓給封了,舍妹因此得救,連回家的路費也是凌老前輩給的,此等大仁大義之舉,卑職怎敢不來親自拜謝?”
紀蘭和琴清聽了,都默默的點頭回應,心中各有所思!而凌靈這邊卻被諸葛明月說的有些心動了。
“怎麼樣?我說這麼多,你還不爲所動,還對扶仙宗有偏見嗎?”
“師弟不敢,雖然扶仙宗宗旨挺符合我的道義,但先前我也說過,我這人自由慣了……”
“哎呀!師弟,我解釋這老半天,你壓根沒聽進去!讓你入門又沒說要把你關在山上,加入扶仙宗後,你愛去哪去哪,只是宗門發出召集令時,你必須得趕回才行!”
這個凌靈知道,當宗門發出召集令時,說明宗門有難,各處遊歷的弟子都會盡數趕回,爲宗門分憂解難也是義不容辭。
“行!師姐如此擡愛,我豈有再拒之理,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師姐可否通融一下?”
“講!”
諸葛明月回答的很乾脆,她知道這種時候就不能猶豫,先把人騙進山再說。
“我想能不能……讓琴清師妹也同我一起前往?”
“你還想拖家帶口是吧?行!沒問題,這點小事我說了還是算數的!”
“多謝師姐成全!”
“那就這麼定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師姐放心,人無信而不立,師姐若不是看中師弟這點,又怎會苦口婆心的勸說?改日我便與師姐一同前往宗門!”
最終,凌靈還是決定入扶仙宗,諸葛明月剛纔所說的,多少讓他有所動容,小宗門有好處,也有它的不足之處,對付魔宗首當其衝的,便是仙盟第一的扶仙宗,爲此,凌靈覺得自己多少也應該出一份力。
在軒雲宗很是清閒,不會像諸葛明月說的那樣,出現清剿魔宗的任務。這是個關鍵,只有情報網足夠大的時候,纔可能預知魔宗之人的陰謀,從而派人前去阻止,這樣且不說能不能準確判斷,起碼可以提前做好準備,減少更多的無辜受害者。
事情商定好之後,兩人便回到客廳,凌靈還是下意識避開紀蘭的眼神,殊不知琴清早就把他賣了。
包恬見到凌靈,第一時間說明來意後,起身雙手托起前衣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凌老前輩,請受卑職三拜!”
“唉?包大人這可使不得,快快請起!”
凌靈清楚,這包恬可是難得的好官,組織抗洪救災還親自帶隊築堤,只有這種知百姓苦的人,才能爲百姓做主,如今他登門拜謝,凌靈覺得受之有愧。
“使得!”
隨即包恬磕了一個頭,跪在地上抱拳對凌靈說到:
“這一拜,替江臨百姓謝過老前輩,江臨百姓連年受洪災之苦,如今得前輩一劍開山泄洪,此乃百姓之福,萬民之幸也!”
“大人嚴重了,有你這樣的好官,纔是萬民之福啊!”
“這二拜,替我家妹謝前輩再造之恩,家妹遇人不淑,吾輩五年苦尋無果,幸得前輩出手相救,才得以家人團聚,卑職感激不盡!”
“嗯?這從何說起啊?”
想了半天凌靈也沒想到,他什麼時候救過包恬的妹妹,還是琴清提醒,他這才明白過來。
“師兄,你忘了上次祛除瘟疫,你不是順道斬了貪官,還封禁了那裡的青樓嗎?他妹妹便在其中!”
“能讓你們親人團聚,也不枉我走那一遭,這一拜我受了!”
“這三拜,還請老前輩教卑職如何實行土地改革?”
因爲聽了包小薇之言,包恬打算親自前來求教,凌靈聽聞雖然覺得欣慰,但僅憑他一個小小知縣,怎麼動得了封建統治的根基?自己之所以敢那麼做,完全是不受世俗律法限制,不像他凡人一個,又有親朋家小,即便他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終究會連累他人。
“這第三拜我不受,江臨百姓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你回去吧!”
“老前輩這是爲何?卑職聽聞家妹所言,知土改之策能造福萬民,固江山社稷,老前輩爲何不肯相授?”
“我就明說了吧!土改之策雖能造福萬民,但也會觸及某些人的利益,你沒必要去惹禍上身,做好你的本份就行。”
“老前輩這是小看卑職了,革新制度哪有不犧牲流血的?卑職願做第一個拋頭顱之人,還望老前輩成全!”
見包恬一直磕頭求教,凌靈無奈的搖搖頭,感嘆世間安得兩全法?有,當然有,以前自己只是一個凡人,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如今入了仙門,難道還護不了一個凡人周全?
“好,我答應你,期間我可保你全家無憂,你只需義無反顧便可。”
“多謝老前輩成全,多謝……”
聽到凌靈不僅會教他土改之策,而且還願意幫他,包恬不勝感激,於是又多磕了幾個響頭!他心中甚是歡喜,但身邊默默看着那三位,可就沒那麼高興了。
“大小姐、姑爺,酒水已經備好,家主和三爺請客人入席!”
剛扶包恬起身,凌靈便聽到僕人來傳話,直接拉起包恬的手說到:
“走,咱們邊吃邊聊!”
“那卑職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大男人牽着手歡聲笑語的出去了,壓根沒有理會諸葛明月她們,琴清氣的直跺腳,都說男人重色輕友,唯獨凌靈是反着來的。
“妹妹,莫要心急,父親在岐國做將軍的時候,也是如此,見好官便以親友之禮相待,若是貪官只會死在他的劍下!”
“不是的,姐姐,你們也是客人,他怎麼能把你們忘了呢?這樣很失禮的。”
“無妨,你看他不是又回來了嗎?”
聽聞諸葛明月所言,琴清和紀蘭兩人同時看向門外,只見凌靈急匆匆的趕回來,他此時心想剛纔一高興,差點把宴請的主角給忘了!
“哈哈……兩位師姐抱歉,方纔有些失禮,現特意趕回,請兩位師姐賞臉吃個粗茶淡飯!”
“爹,叫我蘭兒就好了!”
“別胡說,我尚未婚配,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女兒?”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稱呼,讓凌靈有些措手不及,一旁的諸葛明月更是大吃一驚。
“爹,你就別裝了,琴兒妹妹全都跟我說了!嘻嘻!”
“琴兒?你……”凌靈顯得很無奈。
“我?我怎麼了?”
琴清瞪大眼睛看着他,凌靈硬是把話吞了下去,看得紀蘭一直髮笑,而諸葛明月還在懵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