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變

“混賬東西,你還敢說!”四目道長爆喝道。

黃晟頓時低着頭,不言語了。

瞪了黃晟一會,四目道長又問,“說吧,爲什麼跟你師伯師兄們打架?”

“他們先動的手!”黃晟指着阿豪阿強,道。

四目道長蹙着眉頭看向麻麻地三師徒。

阿豪站了出來,指責道,“那是你先侮辱我師傅!”

“他說的是真的嗎?”四目道長看向黃晟。

“我只是實話實說!他說他師傅是一代宗師,我想着趕屍能將屍體趕成屍變的,也真算是一代宗師,就算是我,自己一個人獨自趕屍回去,遇到狐狸精擋路,也沒有將屍體趕成殭屍的厲害本事呀!然後我就說了,你們繼續說,我上去休息了,他們就先動手,跟我打起來了。不過這位一代宗師和弟子,實力弱了一點,連我一個人都打不過!”

黃晟偷換概念地說着,還沒忘記對麻麻地三師徒施加嘲諷。

他對這三師徒心裡印象真是差!

任珠珠在旁邊聽着,才知道這位遠方表親的丈夫真不簡單,還獨自趕屍過。

“你說謊,你不是說,你們繼續說。”麻麻地尷尬地站着,而阿強則站了出來,指責黃晟。

“那我說什麼?”黃晟冷笑着問道。

“你說,你們繼續吹牛!”阿強很老實。

旁邊的阿豪已經沒臉看了,真是自己扯了傷疤給人看!

“那我說的對不對?”黃晟沒否認,將了一軍!

“額…….”阿強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對,就是承認他們當衆吹牛,說不對,三個打一個,還被痛毆,如果不是四目道長阻止,這場鬧劇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混蛋東西,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本事大了,尾巴就翹了!”幸好這時,四目道長看不下去了,惡狠狠地罵道,也解了阿強的尷尬。

“不敢。”黃晟嘴裡說着,心裡還是有幾分不以爲意的,本來嘛,不就是這樣嗎?

“你現在就敢毆打師伯。”暴怒中的四目道長一點情面就沒給麻麻地留了,說了麻麻地三師徒好不尷尬,“以後是不是連師傅都不放在眼裡了?”

“當然不會!”黃晟連忙否認。

“不會?哼!”四目道長冷哼一聲,“我看你以後指不定做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我還不如把你逐出師門,免得你以後連我這師傅都滅了!”

“師傅…….”黃晟這下是真的心慌了。

如果四目道長將他逐出師門,那麼他修煉的下一步關竅又跟誰學去。

揹着這個名聲,又有誰肯傾囊相授?

沒有修煉,那他的金手指,又能發揮出什麼大用!

一瞬間,冷汗佈滿黃晟後背,心裡懊悔不已。

他懊悔自己這段時間的狂妄,懊悔自己審時度勢不夠!

更加懊悔自己做事的不夠縝密!

對麻麻地師徒的不喜,又不一定要跟他們衝突!

既然衝突了,就應該選擇隱蔽的地方,少有人知道,而不是在四目道長的眼皮底下!

畢竟《殭屍叔叔》裡,四目道長對家樂對待千鶴道長的道禮都講究,可見他對尊師重道這方面的要求!

要是讓四目道長知道了黃晟對千鶴道長的不客氣,或許四目道長此時會更加生氣!

而且要麼不衝突,一衝突就要打得對付沒有反噬之力!

現在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了!

到底是驕傲了!

黃晟忍不住哀求道,“師傅,我以後不敢了……”

“不敢…….哼!”

四目道長佇立一旁,冷眼看着。

任珠珠呆站在一旁,進退兩難,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而麻麻地三師徒,則一臉得意地看着懊悔中的黃晟,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都是活該。

就在這時,店小二帶着一大隊保安隊員進來了客棧,爲首的正是保安隊長曹隊長。

“誰鬧事?”一進門,曹隊長就趾高氣揚地叫道。

“隊長,你終於來了。就是他們幾個,來了把我客人打了,還砸爛我店的東西。”店展櫃迎了上去,對着曹隊長訴苦道。

店展櫃說的他們幾個,就是指剛出獄的麻麻地師徒,而客人,指的就是黃晟了。

畢竟黃晟是他們的優質顧客,這段時間在他們店裡消費了不少大洋,而後面進來那幾個人,則是連錢都沒花過就在他們店裡打人。

“哦。”曹隊長看向店掌櫃指向的“他們”,怒目橫眉地說道,“怎麼是你們?不是讓你們去捉殭屍了嗎?怎麼跑來這裡鬧事!不抓殭屍,是不是想讓我提前槍斃你們?”

“抓殭屍?”店掌櫃聽了狐疑地說道。

“是呀,殭屍是他們帶到任家鎮來的,所以我讓他們去把殭屍抓回來,不然就槍斃了他們。”曹隊長理所當然地說道。

“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他們幾個,害的我們任家鎮現在都沒人來了,我們店的生意都差了好多。曹隊長,你要主持公道,不到放過一個壞人呀!”店展櫃想起這幾天門可雀羅的生意,咬牙切齒地說着。

“當然,我會的。他們將功贖罪還好,不然,哼哼。”曹隊長摸着腰間的盒子槍,撅着頭,陰笑着說道。

“謝謝曹隊長,謝謝曹隊長。”店掌櫃不住說道。

“曹隊長。你放心,我已經找到制服殭屍的方法了。很快我就可以將殭屍抓到。”麻麻地在強權面前,諂媚地說道。

“那就好。不然的話,你,還有,你,一個個就要砰、砰、砰了。”曹隊長手比了個手槍姿勢,對着麻麻地、阿豪、阿強的頭顱,做了個打槍的姿勢,說道。

“還有什麼事沒有?”曹隊長大聲叫道。

麻麻地三師徒、黃晟、四目道長、任珠珠都沒人出聲。

“那好,收隊!”曹隊長說完就轉身要走。

“有呀,隊長,我這邊損失找誰要?”店掌櫃叫苦起來。

“展櫃的,這些帳記在我身上吧。”一直低頭沉默的黃晟,說道。

“那就好,隊長,我沒事了。”店掌櫃一聽就笑逐顏開了。

“我們走。”聞言曹隊長就帶隊離開了。

曹隊長一走,四目道長就來到麻麻地身邊,問,“師兄,你們說要抓殭屍,是不是最近在任家鎮附近這隻?”

“這事你不用插手,我自己來就行了。”自覺臉上無光的麻麻地,叫囂着。

“師兄,我和林九師兄跟這隻殭屍打過交道,這隻殭屍不簡單。”四目道長想起跟這隻殭屍短暫交手的情形,心有感慨地說道。

“怎麼?你看不起我?你認爲憑我對付不了那隻殭屍?我告訴你,我已經找到那隻殭屍的弱點了,今晚就將那隻殭屍收服給你看!”麻麻地一點都不體會四目道長的好心。

“弱點?”四目道長狐疑地看着麻麻地。

一般的符咒對這隻殭屍無效,而且這隻殭屍還會飛,有自己的靈智,已經不是一般的辦法能收服的,學藝不精的麻麻地怎麼會有辦法?

“看什麼!”麻麻地被四目道長懷疑的目光看得心頭火大,大聲道。

“掌櫃的,給我們一間住宿的。”麻麻地對着店掌櫃喊道。

“好。”有客上門,正在叫夥計收拾的店掌櫃自然不會拒絕了。

猶豫了一下,麻麻地又小點聲音道,“一般房間就好了,不用太好的。”

“哦。”店掌櫃本來亮起的眼神黯淡了少許,叫來店小二就帶着他們去了樓上的一般房間。

剩下任珠珠、黃晟、四目道長還在樓下站着。

一會,阿豪下得樓梯來,來到任珠珠旁,“珠珠,我師傅有事請你過去。”

“哦。”任珠珠看了一眼呆站着的黃晟,默默跟着阿豪上得樓梯去,只是和阿豪的關係就疏離了少許。

任珠珠上得樓去,四目道長看着沉默不語的黃晟,惱怒道,“還待在這裡幹什麼,丟人現眼嗎?還不跟我去樓上!”

說着也往樓上走去。

後邊的黃晟,眼裡流露出一絲喜意,也跟着上去。

四目道長房間裡,四目道長坐着,黃晟乖乖地站着,並給四目道長殷勤地倒了杯茶。

“師傅,我錯了!”黃晟主動出聲。

“恩。說說,你錯在哪裡?”四目道長喝着黃晟倒的清茶,不置可否地問。

“我,我錯在,不應該跟師伯衝突,並作出這等行爲!”

雖然黃晟心裡不覺得自己錯了,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先忍了!

“恩。還有呢?”四目道長又問。

“不應該隨意嘲弄他人。”

“還有呢?”

黃晟想不出來了,沉默。

一會,黃晟才道,“師傅,徒兒不知,您請直言吧。”

四目道長啞言,老實說,如果今天的麻麻地換做是一休大師的話,他就不會覺得自己徒弟做錯,相反還會揚眉吐氣一番。

本來是想拿捏下架子,沒想到被黃晟反將了一軍,自己卻一時想不出理由了。

四目道長面無表情地看着黃晟一會,才冷冷道,“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徒弟。”

“是,師傅!”黃晟低着頭,語氣誠懇。

“天色晚了,出去吧。”四目道長想起這幾天黃晟的勤懇表現,還有他超凡的資質,始終不忍再呵責,嘆了口氣,說道。

“是,師傅。”黃晟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誠懇。

出得門,黃晟面無表情的走回自己房間,默默走回自己房間,關上門,靜靜地佇立在門後。

黃晟的眼神幽深,兩個手掌擰成緊拳,指甲死死插在掌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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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地住的一般房間裡,任珠珠還有麻麻地三師徒聚在一起。

桌子上,放着任珠珠的音樂懷錶,一直循環放着“有隻小鳥掉下水”的歌曲。

“任小姐,聽你和阿豪說的,我覺得這隻懷錶有讓你爺爺暫時停止行動的能力,所以我想借下你這隻懷錶,用來制服這隻殭屍。”麻麻地說道。

“這個…….”看了麻麻地師徒剛纔的表現,任珠珠現在有點信心不足。

“珠珠,我師傅用這個表才能把你爺爺引出來,我們才把你爺爺給抓住,不讓它繼續害人。”阿豪也湊了上來。

“那好吧。不要你們一定要記得用完要還給我。這是我爺爺從日本買回來給我的。”任珠珠遲疑不定,猶豫了一會才爲難地說道。

“這個當然。”麻麻地用手摳着鼻孔,又用這隻摳過鼻孔的手,拿起了任珠珠的音樂懷錶。

“放心的,珠珠,有這個懷錶和我師傅在,肯定會手到擒來的。畢竟我師傅是道門的泰山北斗,德高望重,剛纔樓下那人,那麼無法無天,他師傅還不是得乖乖聽我師傅訓話。打架可能我們是差了點,但是說道抓殭屍我師傅可是一等一的專業。”阿豪吹噓道。

“希望吧。”任珠珠抿嘴說道。

“道長,還有兩位,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剛纔麻麻地師徒的表現看來真的很失分,任珠珠嘴裡對麻麻地的稱呼從道長變爲大師,現在又跌回道長了。

“珠珠,現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吧。”阿豪又道。

“不了。這裡離家不遠,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任珠珠禮貌地拒絕了阿豪的相送,可是剛纔在小樹林的時候,任珠珠卻不是這樣子的,允許阿豪相送,並且還談起心事來。

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只能說,女人心,海底針,變化真快。

阿豪戀戀不捨地看着任珠珠離去,傻傻呆看着,被麻麻地打了一巴掌纔回過神來。

“還看!還不準備今晚法器!等你抓到殭屍後,就可以在人家面前揚眉吐氣,不然的話,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啊!”阿豪頓時變苦瓜臉。

阿強在旁邊偷笑,惹來阿豪的怒視,“笑什麼笑呀,還不幹活!”

“哈哈,今天天氣真好!”阿強笑得更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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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珠珠離開麻麻地房間後,並沒有立即離開,猶豫了一下,來到了黃晟房門口。

“咚咚”,任珠珠敲門。

“誰?”黃晟在裡面面無表情地問。

“是我,晟哥。”

“有事?”黃晟言簡意賅。

“你沒事吧?”

“沒。”

“我能進去看下你嗎?剛纔的是,阿豪他們也不是想要鬧出這樣的?”

“不用,我明白,誰都不想。”黃晟拒絕了。

“恩。”任珠珠門前猶豫了一會。

“晟哥,天色晚了,你能送我回去嗎?”

“這裡離你家很近,不用我送,很安全。”黃晟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恩。”

任珠珠只得落寞地一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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