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晟睜開了眼睛,來自神魂的虛弱和無力感,讓他看起來萎靡不振,不過他卻毫不在意,把目光投向了半空中放着無量光的金丹。
在金丹裡面,黃晟感覺“天地”間有數百丈高和厚,等外面一看,金丹卻還是原來的大小,只是鴿子蛋一般大。
灰色的金丹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仿若透明,透過這層薄膜,可以看到金丹世界裡面,風起雲涌,日曬雨淋,雷電交加……….
黃晟笑了,福地的開闢成功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要給福地選擇地址了,也就是在現世的路標所在。
福地是一個依附現世的異次元空間,所以它需要在現世有個出入口。
這一點黃晟早有決定,雖然身體裡一點法力都沒有了,但是肉身和金丹的聯繫還在,黃晟一招手,金丹就溜溜轉着飛了過來,飛到了黃晟面前,然後融入了黃晟伸出來的右掌掌心。
這一剎那,黃晟有了一種“世界盡在手心”的感覺。
當然這是一種錯覺。
金丹世界融入了手掌後,便產生無窮吸力,一股腦就把房間裡所有的靈光團吸收了進去。
靈光團一進入金丹世界,頓時被吸收一干,整個金丹世界開始真正地膨脹起來。
不僅僅如此,吸光所有靈光團後,金丹世界的吸力還沒停下,就連那上百株向日葵和月光蘑菇都被吸了進去,方圓十里內,空氣中的水氣,灰塵,就連風都不放過,被聚集了過來,源源不斷地被吸了進去。
草蘆居士在外面的房間裡,感應到了這一變化,臉色一喜,但旋即又變得平靜下來,繼續幫黃晟護法。
被整個空間變得一塵不染,就像真空環境一樣,一絲不染!
真正的一絲不染!
通過神魂的牽絆,黃晟感應到了,整個金丹世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黃晟略一思索,心念一動,人就消失不見,只有一團光出現在原地。
下一秒,黃晟出現在他的金丹世界裡。
這一次,他的金丹世界纔有點一個真正世界的樣子,或者說,纔像是一個福地了。
上百株向日葵和月光蘑菇被堆砌在一個角落。
整個福地天高三十三丈,地厚三十三丈,長三十米左右,寬二十米左右,大約是一畝的大小。在福地的邊際,則是一層灰色薄膜。
一個散發着金光的火球懸掛在半空,不斷向福地發散着光和熱,將福地籠罩在一片溫暖之中。
微風習習,白雲朵朵,不時有電光閃過,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而在福地的地面上,淺淺鋪着一層細塵,一條清澈的溪流將整個福地分成兩半,整個空間都充斥着一種生機和靈氣。
黃晟臉不自覺就掛上一抹淡笑,但沒多久,淡笑斂去,嘴脣緊抿。
福地開闢到現在,還不能說成功,還有最後一步要走!
這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就是草蘆居士千叮萬囑的,以己心代替福地的天心,徹底成爲福地的主人!
如果不成功的話,自己的意志就會被福地磨滅,徹底滅亡,福地也會因爲無人供養,走向衰亡。
這一步也是最兇險的一步,古往今來,死在這一步的人不計其數!
想到這裡,黃晟突然灑然一笑,都走到這一步了,他還有退路嗎?
雖萬死,但不悔!
黃晟笑着閉上了眼睛,身子一倒,神魂就融入了整個福地之中!
那一剎那,彷彿亙古長存,萬事萬物盡在掌握之中。
黃晟覺得自己變成了福地,和它融爲一體,不分彼此。
他感覺自己就是蒼天,一枚金色的瞳孔出現在天空,福地的一切盡在他眼中。
他感覺自己就是厚土,一股厚重在心頭繚繞。
他感覺自己是那涌起的風,他感覺自己就是那流動的雲,他感覺自己就是湍流的小溪,他感覺自己就是燃燒的火球,他感覺自己是光,他感覺自己是電,他感覺自己是萬事萬物。
他無所不在,又無所不能!
凡是他想,他就能做到!
他潛入風,變做雨,化作雲,成爲電,在福地周而復始。
漸漸地,一切情感從他身上剝離,他變得不悲,不喜,他高居蒼天之上,他潛伏厚土之下,他漠然地看着福地內一切循環變化,周而復始。
在一次一次的輪迴中,他的意識也漸漸沉寂,磨滅,就要被福地代替。
“不要死!活下去!”一道念頭從他心裡突兀閃過。
黃晟的意識出現一絲波動,但下一秒,便被福地周而復始,永恆不動的氣息消磨掉,黃晟的意識又陷入古井不波的狀態,慢慢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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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我師傅現在情況怎麼樣?”黃晟的一干弟子圍過來,問草蘆居士道。
黃晟的女兒黃曉馨雖然沒說話,但緊咬着嘴脣,顯然她也很關心自己父親的安危。
草蘆居士搖搖頭,他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又不敢進去,只得說道,“要看他的造化了!”
語氣卻是帶上些許的悲觀!
“師伯,那個扶桑鬼王規定的時間快到了,您說………”金麥基吞吞吐吐道。
“我去!”草蘆居士還沒說什麼,一道低沉但又帶着堅決的女聲響起。
衆人望過去,卻是一身白色婚紗,畫着盛妝的gigi走了過來!
她來到草蘆居士面前,平靜地道,“那扶桑鬼要的人是我,我過去了,它就不會濫殺無辜了!”
草蘆居士看着帶着死志的gigi,彷彿看到了當年被鎮民逼着不得不下嫁扶桑鬼王的施施,歷史居然再度重演,心裡不禁黯然一嘆。
“那樣好!你過去了,先暫且穩住那扶桑鬼,等師傅出關了,到時候大發神威,把那扶桑鬼王給滅了,把你救出來!”人羣中的小平頭忍不住拍手道,引來了衆人的白眼。
就連草蘆居士都忍不住瞪了小平頭一眼,心道,怎麼師弟竟然收了這等心性的人做弟子?
小平頭被衆人一蹬,乾笑一聲,哭喪着道,“我只是提個建議罷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小神婆看不過去,指着小平頭的頭顱罵道。
小平頭被罵的不敢吭聲。
草蘆居士正視着gigi,道,“gigi姑娘,你敢捨身喂魔,貧道又豈是苟且偷生之人!貧道自隨你去,與那扶桑鬼拼了!”
“道長……..”gigi眼神複雜地看着草蘆居士。
草蘆居士的兩個弟子馬尚峰和細龜也叫了起來,“師傅……..”
“別說了,我意已絕!”
看着草蘆居士如此堅定,馬尚峰和細龜互相看了一眼,便異口同聲地道,“師傅,我們跟你一起對付扶桑鬼!”
“好!不愧是我草蘆的弟子!我們一起去,與那扶桑鬼拼了!”草蘆居士眼露讚賞,頓了一下,回過頭,對黃晟的一干弟子道,“你們就守在這裡!如果我們幾人不幸死了,你們就跟你們師傅說一下,如果你們師傅沒有出來的話………”
草蘆居士突然說不下去了!
黃晟的弟子你望我,我望你,各個眼神複雜。
突然,金麥基和孟超眼神交流後,彼此堅定了信心,站了出來,對草蘆居士道,“師伯,我們也跟你們一起去對付扶桑鬼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金麥基和孟超這一舉止,不止草蘆居士震驚,就連其他師兄弟,也是滿臉難以置信。
“你們確定?要知道,這可是十死無生的路……….”草蘆居士皺着眉頭,問。
“是的!”
“爲什麼?”草蘆居士不解地問。
金麥基和孟超彼此對望一眼,笑了,金麥基道,“可能,因爲我們都是警察吧!”
“保護市民安全不正是我們警察的責任嗎?”
“那我也去!”
“我也去!”
“………..”
也許是受到金麥基和孟超的感染,也許是形勢所逼,黃晟的弟子一個個站了出來,除了小平頭。
衆人的目光審視着小平頭。
小平頭苦着臉,尖叫了起來,“去就去嘛,那麼看我幹什麼?”
其他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又回過頭看着草蘆居士。
草蘆居士突然倍感欣慰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