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因禍得福!

幾人研究了半天,也只能是確定這把玉骨桃花扇的確是有些不妥,可是具體的,卻是始終無法再參透得了了。

兩日後,風伯果然是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就拉了一個跟他差不多有些瘋巔模樣兒的老頭兒進了太子府。

來人,正是夜墨的師父,無道子。

無道子一見到二人,直接就先衝着洛傾城去了,眼底先是一顫,再是震驚。

而傾城雖然是沒能窺探他的心思,可是從他的眼底裡頭,卻是看到了一抹驚喜,那是一種類似於失而復得的驚喜!

無道子眼底的驚喜,也不過就是維持了那麼一會兒,待爲她扶了脈之後,又圍着她轉了好幾圈兒,越看眼神越滿意,到最後,便是連笑帶點頭的,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傾城被這無道子的舉動給嚇一跳,挑眉看向夜墨,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問,你師父他老人家沒事吧?應該是個正常人吧?

夜墨也有些無奈,師父向來如此,孩子氣,且又有些愛武成癡。這十有八九是看出了傾城身上的內力深厚,覺得自己找了一個在武功上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子爲妻了。

“丫頭修習的是明玉神功?好呀,好呀。我看你氣色還不算,怎麼樣?跟老夫過兩招如何?”

夜墨一聽,臉就黑了。

“師父,丫頭的身體還沒恢復好呢,現在不能用內力,否則她的身子會更加難以調理了。”

“不能用內力?”無道子一愣,他是個武癡,雖然是一輩子迷戀醫藥,卻是到現在也分不清楚田七和連翹的功效到底是有何不同!

這會兒乍一看傾城的面色挺好,自然而然地也就以爲她沒事,若是真的無藥可醫之人,這膚色怎麼可能還會這麼好?而且看她的樣子,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笑着,也不像是得了什麼大病之人呀?

“老匹夫,你一邊兒去。這是我的徒兒。”

無道子一聽,兩撇兒白白的八字鬍往上一翹,瞪着眼睛罵道,“你個臭老頭兒,老不死的,你在這兒幹什麼?哼!你徒弟?你徒弟怎麼了?現在還是嫁給了我徒弟做媳婦兒?按規矩,也得喚我一聲師父!”

說着,無道子便再度看向了洛傾城,只是那臉色立馬就跟剛纔大不一樣了!這臉上的怒氣沒了,換上的,可是一幅有些憨厚的笑了,饒是傾城,也不得不佩服這位前輩的變臉功夫,還真是快!

“徒兒媳婦,來,叫聲師父聽聽。”

傾城的嘴角抽了抽,要不要這麼不靠譜?這才一露面,就跟師父弄得是劍拔駑張的,她現在真是有些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爲了她來的!

夜墨也不待傾城想明白,直接就抱了她去了偏廳先稍事休息,至於那幾個老頭兒,先讓他們吵個夠吧!

無崖和花楚一看他們兩個溜了,態度倒是更爲輕鬆自在了些,特別是無崖,竟然是伸手拈了粒果仁往自己的嘴裡一送,“阿楚,你說誰會贏?”

“不好說!若是吵不出個一二三來,估計依着師父的性子,這就要開打了。”

無崖十分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廢話!我就是問你,他們兩個如果動手,誰會贏?”

花楚揚了揚眉,“沒見過無道子出手,不好說。”

“要不要打賭?”

“不好吧?被師父知道了,又要被修理了。”

“怕什麼?就我們兩個知道,難道我還會告訴他?”

“那也不好。到底是長輩。”

無崖似乎是有些忍不了了,直接伸手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我說,你是不是成了什麼勞什子的世子,這腦子也變得越來越古板了?哪裡就有那麼多的規矩了?前兒傾城跟師父吵吵你沒看見?不一樣是揪着老頭兒的鬍子了?”

花楚聽了,頗有些不自在,畢竟,那被扯鬍子的是他的師父,不是無崖的師父。

“我賭一千兩,賭咱們的老頭兒贏,你呢?”

花楚聽了,看了看院中果真是已然開始疼手的兩人,撇嘴道,“我賭他贏,我就只能是賭無道子贏了。不許耍詐。”

“沒問題。”

一千兩銀子對於二人來說,自然是誰都不看在眼裡的,關鍵是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兩大絕世高手,竟然是能在這兒大打出手?這可是太難得了!

“嘖嘖,想不到這些年咱們老頭兒倒是英姿不減當年呀!瞧瞧剛纔的那個後空翻,噝!還真是寶刀未老呢。”

花楚也不看無崖,有些涼涼道,“你仔細這話若是被師父聽到,你會被修理地很慘。”

“怕什麼?只要是你不說,他纔不可能會聽到。”

兩人正看得津津津有味兒,青鶴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就冒了出來,面無表情道,“你們打賭都是不掏銀子的嗎?”

兩人俱是一愣,相視一眼,齊齊地看向了青鶴,突然就有了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

“什麼意思?”

“我們小姐也下注了,她賭的是兩人平手,和局。”

無崖聽了,呲了呲牙,一拍額頭道,“果然還是那個死丫頭狡猾!這回咱們兩個算是栽了!”

花楚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還勾起了脣角笑了笑,傾城怎麼可能會錯過這樣精彩的好戲?怕是此時正趴在了偏廳的窗戶前,看的熱鬧的很呢。

果然,最終的結局,的確就是兩人打了個平手。只不過,這個平手,似乎是有些欠妥。因爲不是二人真的打夠了,而是因爲院內有內侍高唱了一聲,說是蒼溟太子到了。

這兩個老頭兒自然是不能再跟着瞎鬧騰了。於是,一場比武,就此作罷。

無崖幾乎就是磨着牙說的,“這個死丫頭,還真是什麼法子她都能想得出來!什麼李太子駕到,他本就是住在了太子府的好不好?要不要這麼使陰招兒?不就是兩千兩銀子嗎?這死丫頭最近學得是越來越摳門兒了!”

“她哪裡是爲了銀子?她是擔心兩人再打下去,會真的傷了和氣,你別忘了,那千芝草現在可還在無道子的手上呢。再說了,若是兩人皆動了真氣,到時候也是兩敗俱傷,你就不怕會耽誤了給傾城調理身體?”

無崖想想也不是,不過嘴上卻是不肯如此說的,哪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她?

“這個死丫頭!就不能讓我順心一回?”

李華州笑吟吟地給三位前輩見了禮,在得知逍遙子老人和風伯多年來一直在照顧傾城後,更是直接就對二人作了深深一揖,“多謝兩位前輩了。這些年,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一直未能早日找到她,也不能在其身邊照拂一二。今日,兩位前輩在上,請再受晚輩一拜!”

說着,李華州果真就是再拜了一揖,毫無做作之態。

逍遙子一看這個李太子倒是不錯呀,禮數週全,不愧爲蒼溟人人稱頌的金冠太子!

“好!丫頭既然是喚你一聲哥哥,那你也便跟着她喚老夫一聲師父吧。今日你這禮,老夫受了。不過,老夫可不是爲了讓你感謝養育小丫頭的恩德。”

逍遙子說着,便自袖中尋出了一套舊本,然後直接衝着李華州就拋了過去。

“老夫瞧你身手敏捷,心氣沉穩,這套功法,就送與你做見面禮了。別的老夫不敢說,於這輕功之上,定然是可以讓你有所領悟的。”

“多謝前輩。”李華州伸手接住,連忙道謝。

逍遙子卻是臉一沉,“還叫前輩?”

李華州會意,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道,“多謝師父。”

傾城卻是笑嘻嘻道,“謝他做什麼?這些年,說是他照顧我,盡虐待我了。哥哥不必與他見外,他給什麼都照收不誤就是了。”

“死丫頭,有你這麼說師父的嗎?”

傾城衝他吐吐舌頭,“無崖,老頭兒怕是想念着你做的清蒸魚了。今兒中午你就多做上兩條,讓他一下子吃個夠,解解饞就是。省得他總是叨叨着要你回玉景山。”

無崖一想也是,自己不過就是舉手之勞,這樣一來,至少不會讓師伯再逼着自己回玉景山成親了。不錯,這法子甚妙!當下二話不說,拉上了花楚就去膳房了。

等他二人將菜做了一半兒了,無崖才醒過味兒來,自己一不小心,又被洛傾城給利用了一把!

什麼是爲了自己好呀?分明就是這個丫頭嘴叼,想吃清蒸魚了!若是真的只是考慮到了師伯,何需自己多做兩條?分明就是這個死丫頭藉着要慰勞師伯的空兒,來壓榨自己了!

而同理,正廳這裡的逍遙子,也是在飲了一盞茶之後,才明白過來,這隻小狐狸又小小地利用了自己一把。不過,他倒也是沒說什麼,反正是有自己吃的就成了,說白了,倒黴的,也就只是一個無崖而已!

顯然,逍遙子將被無崖給拐去了膳房的花楚給忘了個乾淨。

傾城的身體本就不是需要着急的事兒,衆人自然也不着急,待用過了午膳,無道子這才命自己身邊兒的小童將那一個小匣子給呈了過來。

風伯的表情一瞬間便是激動了起來,“這,這裡面便是千芝草了?”

無道子點點頭,“當年我也是偶然所得,若非是當時有我的黑雕,怕是這會兒早沒我這個人了。至於這是不是千芝草,我可是不敢肯定的,反正跟你說的模樣兒,倒是一般無二。”

風伯顫着手將那小匣子打開,這千芝草可是世間可遇而不可求的靈藥!自己習了大半輩子,原以爲這一生也是沒有那個福分能得見這千芝草的真顏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是就近在眼前了!

總算是將那小匣子打開,風伯的眼睛一亮,眸底的激動,幾乎就是要滴出淚來,“大哥,是千芝草,是它!天哪,老天保佑,總算是尋得了這靈藥,如此,傾城丫頭想要康復,亦非難事了!”

逍遙子雖不似他那般激動,不過這臉上的表情還是能看出興奮之色的,特別是那眸間的陣陣翻涌,很顯然,他也是在強力抑制着心底的激動。

“這,師父,這千芝草爲何至今仍然是葉子通透如玉?特別是這根部,竟然是一點兒乾枯的跡象都是沒有的。”花楚不解,這還真是頭一次看到了如此奇異之物!便是那靈芝人蔘,離了自己生長的土壤、水分,也是不可能還保存地如此完好!

李華州也是有些奇怪,他於醫術自然也是略通,只不過,這千芝草,他也的確是頭一次見,亦是點頭稱奇。

“這便是千芝草的靈妙之處了!即便是離了那雪山冰川,亦是能不變形,不失靈氣,這纔是最好的靈藥。用在了丫頭的身上,效果纔會更明顯。”

“師父,您說用在了傾城的身上效果更明顯?”

“嗯,來,丫頭,這千株草雖說是能保持完好,可是一旦有一片葉子受損,便會在眨眼之間,盡株枯萎,所以,你要用最快地速度,將些千株草服下。”

傾城一愣,細瞧這千株草總共也不過就纔有三寸長左右,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其服下,自然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只是,這東西的藥力極強,自己一口吞下,到底會有什麼後果?

“師父,您確定要我現在就直接吞服了?這東西不是極爲靈妙之物嗎?不會像吃了一支千年人蔘一般,讓我爆血而亡吧?”

“胡說八道!想什麼呢?這是靈藥,又不是補藥,你怕什麼?爲師還能害你不成?”

“那可說不準。”傾城小聲嘟囔着。

逍遙子一聽,立馬眉毛一撇,眼睛一瞪,伸手就要敲她的頭,還好早被傾城料到,提前躲開了。

“小心些,先將這千芝草送入你的口中,彆着急嚼呢,等到將整株放進你嘴裡,再開始嚼。不然的話,會失了藥性。”風伯也是小心翼翼道。

“整株放進去?”傾城直接就有了一種想打人的衝動了?三寸多長?自己的嘴巴有那麼大嗎?

“丫頭別怕,這千芝草的莖部極軟,就像是咱們的手指一般能彎,不會斷。”風伯說着,便將那千芝草取出,小心地捧到了傾城的眼前。

傾城輕輕接過,咂了咂舌,“那個,要不要先洗洗?這麼多人碰過,是不是有些太髒了?”

逍遙子一愣,而無崖和花楚則是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笑了出來,這個丫頭,總是能想到一些讓人忍俊不禁的事兒。

夜墨也只是抽了抽脣角,一擺手,小德子就將一個白玉盆兒呈了過來,裡頭,正是潔淨清甜的井水。

傾城看了他們幾人一眼,然後纔將那株千芝草放了進去,輕輕地涮洗了幾下後,手拿着綠根,倒提着那株千芝草,有些不知從何處開始下口的糾結。

“丫頭,你還耽擱什麼?還想着等吃了晚膳再用?我可告訴你,你的身子,說不嚴重就不嚴重,說嚴重,那可就是極有可能會無藥可醫了。你自己看着辦!”

聽着逍遙子這明晃晃的威脅加恐嚇,傾城還真就是有些害怕了!小心肝兒只覺得是一顫一顫的,怎麼就覺得這麼陰冷呢?

夜墨一旁笑道,“別怕!有這麼多人守着你,還會讓你出事不成?”

傾城這才點點頭,先將那千芝草的幾片葉子歸攏與一處,然後再一咬牙,一閉眼,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手再將那根部往嘴裡一推,直覺整株千芝草入口,便開始輕輕地咀嚼了起來。

只幾下,傾城原本是緊在一起的眉峰微微舒緩了幾分,隨即挑了一下眉,便嚼地更快了一些。

味道還不錯!這是傾城,對於這支天下不知多少人在仰望而不得的靈藥的第一份評價!

然而,將最後的一點兒汁液也盡數入腹,傾城的笑容才綻開了一點點兒,正想着是不是應該要一杯水的時候,便開始感覺到了腹部的不適!

看到她的笑容僵住,夜墨第一個臉色就變了,“丫頭,你沒事吧?你千萬別嚇我呀!”

傾城搖搖頭,貝齒緊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師父,傾城怎麼了?”花楚也急了,很明顯,傾城表現出來的,可不是什麼舒服愉悅!

“先將她抱到榻上去。”

夜墨急忙長臂一伸,將其抱在了軟榻上靠着,不想卻是被逍遙子一把將其拉開。

“丫頭,現在聽我的,馬上盤膝,開始修習你的明玉神功心法第九重。”

傾城點點頭,豆大的汗珠已經是開始從她的頭上滾落,不多時,她自己整身的衣裳,便都溼透了!

“大哥,這樣行不行?我看丫頭的臉都紅的不成樣子了,你確定沒問題?”風伯有些擔憂道。

逍遙子嘴上雖然說是沒事,可是心裡自然也是擔心的,不然的話,也就不會緊緊地抓着一旁花楚的手不放了。

“師父,您能不能先鬆開手?”花楚實在是受不了了,要知道師父這會兒掐住的,正是他的脈門呀!

“閉嘴!老子掐自己的手,礙你什麼事兒?”

花楚這才臉色稍變,“可是師父,您明明掐的就是我的手,好吧?”

逍遙子一愣,低頭一瞧,的確,自己怎麼就掐住了他的手?

夜墨是最爲焦急不安的一個,看到傾城的臉色許久未好,仍然是火紅火紅的,生怕會被體內的熱氣燒壞的夜墨,這會兒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

身上陣陣的寒意散出,讓人想忽視,都是極爲困難的。

李華州輕聲道,“別急,再看看。我相信洛洛的能力的,她明知道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關心她,等着她好起來,自然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李華州的聲音不高,卻是異常清晰緩慢,而且是有着一種似乎是能讓人安寧下來的魔力一般,夜墨,最終也只是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沒有再繼續將自己的冷戾之氣,散播出來。

傾城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就要被那烈焰給燒壞了,融掉了一般,疼!

比之當初解蠱,這痛楚當真是一點兒也不弱!傾城很想直接放棄,可是剛剛李華州的話,卻是一字一句地皆是鑽進了她的耳中,她不能放棄!

想想還有那麼多在意她,或者是她在意的人,她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再想想阿墨,自己若是果真不能堅持下去,怕是頭一個要瘋掉的人,就是他了!

傾城咬着牙,不讓自己痛地咬出聲來,直到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跡,李華州等人則是真的有些慌了。

“洛洛,我是哥哥!你能聽到的,對不對?堅持住!千萬不能放棄,只要是你能將這靈藥的藥力全部吸收了,你的身子定然是就會好了大半兒的。洛洛,你聽到了沒有?千萬要堅持住!我們就在這兒守着你,哪裡也不去,你千萬不能自己就先鬆手了。”

就在傾城覺得自己實在是頂不住了,似乎是有着一團濃烈得要將她整個人給吞噬掉的火焰,直接就撲向了自己的四肢百骸,甚至是自己的五臟六腑。

傾城這回是真的有些絕望了,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這回就信了那瘋老頭兒了?他分明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故意在整着自己玩兒呢!這回可好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小命兒給玩兒沒了!

傾城這會兒是後悔的要死,自己還這麼年輕呢,才解了同心蠱沒多久,這就要死了麼?那怎麼成?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強要恢復什麼身體,再生什麼孩子了。這下好了,別說是孩子了,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就在傾城想要鬆出一口氣,任那火焰將自己吞噬,不再掙扎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從心底裡多出來了一股清流。

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快要爆發的火焰山,突然山腳底下就成了清溪環繞,綠柳迎風。

這種清涼且舒暢的感覺,從她的心裡開始往外漫延,很快就到達了自己的指尖、額頭,一下子,自己就覺得無比清爽,整個人,已經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宛若重生!

事實上,傾城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好,而屋內的衆人,也總算是都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特別是夜墨,看到傾城的小臉兒,漸漸地由火紅色,褪成了粉紅色,這心底一鬆,身子竟然是一晃,險些就撞到了一旁的李華州。

逍遙子見些,則是捋着鬍子淺笑,眼底則是看起來得意非凡!

頗有些挑釁地看向了一旁有些呆怔的無道子,“怎麼樣?老傢伙,當年你的師妹沒能將明玉神功修至大成,如今,我的徒兒卻是做到了!哈哈!這就是機緣哪。”

無道子仍然是有些傻傻地看着盤膝而坐的洛傾城,眼底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則是有些狐疑。

“怎麼?你不信?我告訴你,一會兒等丫頭收了功法,你便會知道,她已經是突破了第九重,如今,也算是真正的明玉神功的繼承人了!哈哈哈哈!”

逍遙子笑得得意,不由得看向無道子時,便有些挑釁了。

“這不公平!她是服了我的千芝草,纔會有此造化的。要說,也是我的功勞。”

“呿!少來這一套!當年你的師妹自己因爲無法拋下那江山美景,才未能將這明玉神功修至大成,如今,我的徒兒機緣巧合之下練成了,何來你的功勞?哼!最多也就是有那千芝草的一分功勞罷了。”

“死老頭兒,我的師妹難道就不是你的師妹?”無道子說完,眼神頗有些詭異道,“而且,從我一進這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特別是看到了這小丫頭的模樣兒,就更是不對了!說!她跟我師妹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不死的,你竟然是能看出來了?哈哈!真是笨!現在纔看出來。枉費當初你師妹長師妹短地叫着人家,現在才覺得這丫頭跟你師妹長的有些像,真是反應像只蝸牛。”

逍遙子說完,才又道,“你師父是我師父的妻子,你師妹拜的是我師孃爲師,所以,嚴格說來,還真就是算不得是我的師妹。”

“你少打亂話題,我問你,這丫頭跟蒼溟女皇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一出,一下子,屋子裡頭便是極爲安靜了!

李華州則是微微一揚眉,看向了無道子,“前輩,在下李華州,您剛剛口中的蒼溟女皇,正是晚輩的親姨母,因我蒼溟皇室血脈傳承,故而,已是改喚其爲姑母。”

無道子一愣,遂上下打量了李華州幾眼,“你是前任蒼溟女皇的兒子?”

“晚輩正是。”

“原來如此,難怪你與她生的倒是有幾分的相似。你姨,呃,姑母現在可還好?”

“回前輩,一切安好。”

“可仍然是會常常胃部不適?”

“偶爾,如今有姑父管着,一日三餐,再未間隔過,而且姑父管束極嚴,太醫叮囑不能用的膳食,一律不准她用,所以,這幾年來,倒是好多了。”

無道子聽他一說,表情有那麼一小會兒的呆滯,腦子裡頻頻響起的,也就是姑父、管束等幾個詞。

在夜墨連喚了他幾聲後,他纔回過神來,頗有些懷念地樣子,“這天下間能管束得了你姑母的人,還真是不多!當初便是有師父看着,她也是常常偷吃,想不到?”

李華州笑道,“許是年紀大了,也就學會了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難怪!難怪!”無道子這廂,又搖頭,又點頭的,“難怪今日我會收到了師妹的信,原來,這小丫頭竟然是果然與她有幾分的淵源麼?”

對於無道子收到了蒼溟女皇的信,逍遙子卻是一點兒也不意外,花楚看在眼裡,心裡頭卻是明白了個大概,千芝草如此珍貴之靈藥,若是僅憑着風伯的幾分薄面,怕是這無道子前輩,未必肯奉上,這十有八九,也是看在了蒼溟女皇的面子。

眼瞧着這榻上的傾城的臉色也是漸漸恢復如初,一行人也都是將心安安穩穩地擱在了肚子裡,逍遙子等人復又坐下,唯有幾個年輕的小輩,仍然是不放心地守在了榻前。

“這丫頭。”無道子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問道,“這丫頭不會是小師妹的孩子吧?”

“噗!”無崖一個忍不住,直接就噴了!緊接着,便是一陣有些尷尬的咳嗽聲。

逍遙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才緩聲道,“你與你師妹的感情不是向來很好?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她還有一個雙生的妹妹?”

“雙生的妹妹?”無道子這回真是完全就呆住了!

“當年,她們姐妹因蒼溟國皇室之亂,意外地流落民間,被千雪國山越族的族長所救。說是救,倒不如說是打劫更爲合適。後來,姐姐有幸逃了出來,被我師孃,也就是你師父意外所救,習了幾年的明玉神功。若不是上一任的蒼溟女皇,突然出事,怕是你的師妹還就真的一輩子待在山上了。”

逍遙子說着,倒是覺得有幾分的可惜了,“她也的確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只可惜了!到底是生在了皇家,這心裡頭的牽扯太多,心思不淨,到底也是不能在武學上再有更大的突破了。”

“當初她留書一封,只說是自己必須要去完成自己該做的事,不能讓蒼溟淪落於一些宵小之輩的手中,又擔心師父與我責怪她隱瞞了真實的身分,這纔不告而別,不想,已是有近二十載了!”

“你便是由她一手帶大的吧?”無道子看向了李華州。

李華州聽他二人提及了自己的姑母當年之事,自然也是聽得認真入神,如今聽他這一問,連忙點了頭,“正是。姑母待我,如同親子。”

“唉!她也是個可憐人。當初從山越族逃出來之時,傷及了本元,倒是與現在的這個洛傾城,有幾分的相似。只是,當時的她,沒有這丫頭這麼好運氣,有這麼多人護着她,想着她。”

無道子說到此處,搖了搖頭,似乎是仍在對當年之事,甚感惋惜,“你以爲,我爲何要遍尋天下靈藥?當初也不過就是爲了能幫她一把!畢竟,身爲女子,若是一生不得爲母,着實是太過心痛。只是,我實在是沒想到,在最爲關鍵之時,她竟然是得到了蒼溟女皇病重的消息,執意趕了回去。”

無道子的眼眶似乎是有些溼潤了,不過,到底是不想在小輩面前失態,還是微微地擡高了下巴,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的太多。

“你這些年,前前後後,也是蒐集到了不少的靈藥,既然是得了,爲何不與她送去?”逍遙子也是頗爲感慨,對於當年這個無道子對於師妹的情誼,他是看在眼裡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能爲了她做到如斯地步。

“你以爲我沒有去送過?”無道子自嘲一笑。

“當年,我尋得了一株千年的靈芝,還有其它一些靈藥,本欲是悄悄給她送去。怎料卻是被她發現了,而且,拒不肯收。”

“爲何?”逍遙子擰眉道。

“當年,我尋得這些靈藥時,已是距她離開玉景山有好幾年了。當時,她已立了她姐姐的兒子爲太子,而她自己也因爲多年的忙碌,身子更是虧損的厲害。她說自己已然如此了,也別無牽掛了。只是希望能將侄兒撫養成人,也算是了卻了心願,而且,當時她自己的年齡,也不小了。她說便是除了病根,再懷孕生子,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倒不如別糟蹋了這些靈藥。”

竟然是爲了姐姐的兒子不受到委屈?

逍遙子和無道子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便都投到了李華州的身上。

而李華州此時,亦是心緒難平,面有痛色。

“最終,還是我堅持,將那株千年靈芝給了她,再每日看她服下補藥,如此,持續了半月有餘,看她氣色漸佳,且她與王夫恩愛非常,便不辭而別了。”

此時,李華州纔出聲道,“原來,姑姑常常說她自己始終是愧對一人,說的,便是前輩麼?”

無道子的身子一僵,好一會兒,才勉強地讓自己擡了擡眼皮,“她說,她說她愧對一人麼?”

“姑母說,她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到小姑姑,而此生唯一愧對之人,便是遠在千里之外,欠他的恩情,此生已是無法償還,只能惟祝他身體康健,事事順心。”

事事順心?無道子苦笑了一聲,愛而不得,又怎麼可能會事事順心?不過,這話無道子是斷斷不會說出來的。

“好了!當年之事,大體也就是如此了。你也別再傷懷了。”逍遙子道,“她是個胸懷天下的人,雖這一生不能爲人母,可是能得金冠太子這樣的侄兒將來承歡膝下,也是她的福分。”

說着,逍遙子再看了一眼已是漸漸開始收功的傾城,“更何況,將來,她還會有一個千雪國的皇后來孝順她,也不枉此生了。”

“她,她果真是師妹的外甥女?”無道子,仍然是有些難以置信。

“如假包換。”逍遙子說完,這廂的傾城正好也就睜開眼了。

傾城一睜開眼,離她最近的夜墨便發現了她眸底不一樣的神采,除了因中衝破了第九重的喜悅外,更多的則是一種疑惑。

“先別急,我帶你下去休息,先沐浴更衣,有什麼話,一會兒再問。”

到底是夜墨瞭解她,直接就將她抱起,往後堂去了。

逍遙子的眼神閃了閃,似乎是有些後悔的樣子,“慘了慘了,剛剛一不小心在這小丫頭面前說走嘴了。那個什麼,我先走了。反正丫頭的問題現在不大了,有無崖在就成了。”

說着,就往外走,纔到了門口,便看到了青鶴正雙臂環胸,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小姐說了,您現在可不準走。”

逍遙子一咬牙,“放肆!別忘了老夫可是她的師父,她想忤逆老夫不成?”

再一看,青鶴的身後烏壓壓的一片,全是這太子府中的精英暗衛,竟然是全都露了臉兒,顯然,這是接到了太子的指令了。

逍遙子一看,沒辦法了!一甩袖子又回去坐好了,“死丫頭,我好歹也是她的師父吧,她倒好,直接就將我給軟禁在這兒了!”

其實,無崖和花楚也隱約聽出了有些不對勁,還是花楚的膽子稍大一些,“師父,您早就知道傾城的身世?”

“嗯!”逍遙子沒好氣地應了一聲,臉上怒容不減,“不然你以爲呢?我身手這麼厲害的世外高人,什麼人還能將我給傷了?要不是爲了將這小丫頭拐走,我又何必使了苦肉計?”

無崖這會兒臉上已經是一點兒笑模樣也沒了,一臉凝重地在逍遙子和風伯二人的臉上看來看去,最終才輕嘆道,“師父,是你將師伯打傷的吧?而且還是故意的?”

風伯尷尬地咳了一聲,“這個,那個。這,不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嗎?若是大哥憑白無故地出現就要收了那丫頭爲徒,那小丫頭也未必肯跟他走呀。”

“那你們也不必將她的身世一直瞞着吧?”

李華州此時意識到了一個更爲麻煩的問題,“你們明知她是我小姑姑的女兒,可曾告之了我皇姑母?”

逍遙子聽了,臉上的神色就更不自在了。有些心虛地看了無道子一眼,才說,“沒有。”

李華州此時還不知道,其實她的姑姑和國師早就知道了李如意的下落,只是一直在瞞着他而已。

風伯這會兒心裡頭可是覺得太委屈了,他是當真不知道傾城的姨母,竟然就是無道子的師妹呀!今日若不是聽到了他二人的談話,他自然也是不會想到這一層去的。畢竟,他可是一次也未曾見過無道子的師妹的。

“爲何?”李華州卻是並未打算就此放過這個話題,再次逼問道。

風伯小心翼翼地看了逍遙子一眼,“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怕也說不明白。要不,等一會兒傾城來了,再說吧。”

“師父!”無崖也有些不悅地叫了一聲,換來的,也只是風伯一記無奈且萬般悲憤的眼神!

風伯心中怒吼,他也是纔剛剛知道真相好不好?他當初只是配合大哥演了一齣戲,哪裡知道這個小丫頭竟然是還有着這般大的來頭?他這回真是被大哥給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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