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明兒早上呢?”唐笑霜急急道,“我現在就可以去啊!等到明兒早上,太子妃不是又多遭好多罪?”
“就是要遭罪!”唐可心輕哼,“本妃就是要皇室的人看一看,本妃遭的罪!看看這個太子,是何等的放蕩,爲了一個娼妓,居然暴打自己的正妃!而且,還是在大顏皇室生死存亡的時刻,做這等荒謬之事!這事兒捅上去,本妃倒想瞧瞧,他那父皇,會是什麼態度!”
“太子妃高見!”唐笑霜連聲稱讚,心裡樂開了花,這果然是高見啊,在這種時候,顏帝內部的人掐起來,這是一件多麼好的事啊,光是想一想,那場面就十分酸爽呢!
兩人又絮叨一陣,唐可心對她深信不疑,簡直就有惺惺相惜之感,氣氛異常愉快,過了約摸一柱香的時間,唐笑霜估摸着那對男女也該吃好了,生恐錯過尋毒王八老巢的機會,便藉口去盯梢媚仙,離開了佛堂。
等她趕到膳廳時,那兩位還在對酒當歌,互訴衷腸,她耐着性子聽了一會,順便又打了個盹,隱約聽見兩人依依惜別之聲,忙揉揉眼睛跟上去。
這一回,爲了省心,唐笑霜直接藏進了馬車之中。
媚仙所乘的馬車,跟顏無歡的一樣,也是豪華加長版的,裡面可以容納好幾個人,躺臥都沒有問題,佈置也十分奢華,甚至還放了八寶格,用來放置書藉茶杯樂器等物,還有一隻簡易衣櫃放在車內一角,櫃門拿薄如蟬翼的白紗遮着,裡頭的衣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唐笑霜伸手翻了翻,忍不住要笑,原來這些衣物,竟然跟古代的有得一拼,輕薄透不說,還稀奇古怪的。
在車上還放這種東西,想來,這香車之內,也是一處銷魂之地,原來古代就有。
她在裡頭扒拉了一陣,最後決定藏在衣櫃後頭,那裡是處拐角,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因爲靠近車窗,又可以順便辨識方向。
耳聽的媚仙上了車,很快,車子便疾馳起來,媚仙可能累了,一上車便昏昏欲睡,車伕卻也不問,想來也是去慣的,七拐八拐的,對路況十分熟悉,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車子在一處僻靜的小山溝停了下來。
“姑娘,該下車了!”車伕掀開車簾。
“嗯,到了嗎?好快!”媚仙皺眉,不勝其煩的捏着眉頭。
車伕沒發表任何評論,只是跳下馬車,說:“還是在這裡等姑娘!”
媚仙“嗯”了一聲,自行下車,沿着一條曲折小路,緩緩向前,車伕可能有些內急,一下車便往密林中而去,唐笑霜趁這個機會,鑽出馬車,翻身一滾,滾入茂密的草叢之中,爾後藉着草木的掩護,悄無聲息的跟在媚仙身後。
媚仙沿着一條羊腸小道,一路向上攀爬,一直爬到山頂的一處平地,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唐笑霜觀察周圍的地勢,平地上並沒有什麼建築物,只有瘋長的林木和野草,中間夾雜着不知名的野花。
按常理來講,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又有這樣茂密的林木和野花,空氣應該十分清新,可唐笑霜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惡臭,也不知是從什麼地方散發出來。
她趴在草叢裡,密切關注媚仙的動向。
媚仙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息,好半天也沒動一下,只是面色晦暗,完全不像在梨花別院時那樣媚態百生,她的目光落在某一處,眸光閃爍不定。
唐笑霜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樣,那兒植着一株高大的花樹,嫣紅的花朵開得密而絢爛,看上去很美。
她正要細細研究,忽聽有腳步聲響起,有人從那樹後轉出來,腥紅的袍角微閃,繼爾,粗嘎難聽的邪笑聲響起:“昔兒,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在這裡發什麼呆?是不想見本座嗎?”
昔兒?
唐笑霜倏地一驚,許若昔嗎?
只聽媚仙嬌笑着回道:“討厭!明知道人家天天想着你,念着你,巴不得每天都守在你身邊,偏要說這種話?好像我很願意待在那鬼地方似的!”
“那怎麼來了不進去?”袍角在綠草間閃動,唐笑霜仰起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西古烈那張詭異的臉。
“殿下還說呢!”媚仙嬌嗔,“這地方這麼陡,每回爬上來,都把我累得半死!這進去還得再下那麼長的臺階,不歇一會兒,哪兒有力氣啊!殿下也真是的,大顏皇都,哪兒住不下殿下?非得跑到這荒郊野嶺來?”
西古烈咧嘴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走上來抱住媚仙,聞到她脣間的酒氣,便閒閒問:“又跟哪個野漢子去喝酒了?”
“蘭桂坊的媚仙,天天都有野漢子陪着啊!”媚仙輕笑,“怎麼?殿下吃醋了嗎?”
“本座是那種心胸狹窄又自私的人嗎?”西古烈咕咕笑,“好東西自然是要與他人分享的!昔兒你這樣的天姿國色,若只屬於本座一人,那豈不是令天下男人憤慨?只是,本座聽說,最近顏正楓也去了媚仙閣!”
“殿下別提他成不成?”媚仙擰着眉頭,“你一提他,我就來火!”
“怎麼了?太子殿下很是憐香惜玉的,人又生得俊俏風流,不正合你的胃口嗎?”西古烈看着她,目光閃爍不定。
“是合我的胃口不錯了!”媚仙懶洋洋回,“只是,他那東宮裡可住了一隻河東獅,兇悍得不得了!你瞧瞧我這手,這胳膊,全是拜她所賜,她今兒差點沒拿刀把我給宰嘍!所以,殿下,您就別害我了成不成?就他那德性,扶不起來的劉阿斗,能幫你什麼忙?”
“話可不能這麼說,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好!”西古烈陰沉着臉,“但是,他好像並沒有上套兒,你能告訴本座,這是怎麼回事嗎?”
“夠了!”媚仙突然尖聲厲叫,“我剛剛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有唐可心盯在那兒,他怎麼上套兒?今兒差點就成了,又被唐可心給攪了,還把我刺傷了,我傷成這個樣子,你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還問我怎麼回事?西古烈,我跟你,是合作關係,是盟友,我不是你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