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輕嘆:“好吧,你要真的想砍,便去砍吧,順便連我一起砍了算了!”
“想和他一起死?”顏無歡咬牙,“你休想!”
“我沒想和他一起死!”唐笑霜耷拉着腦袋苦笑,“我爲什麼要和他一起死?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活着罷了!”
“本王看你是想大家都不得安生!”顏無歡冷冷的瞪着她。
唐笑霜疲倦點頭:“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大叔,對不起,這件事,我處理的很糟糕,但是,我還是想解釋一下,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本王不喜歡聽解釋!”顏無歡暴躁的打斷她的話,“本王相信眼見爲實!”
“那麼……好吧!”唐笑霜苦笑,閉嘴,不再說話。
顏無歡冷哼一聲,長臂伸出,將她撈在懷中,昂首走出樹林。
經過顏無缺身邊時,他頓了頓,瞪了他一眼,大步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顏無缺倦縮在那裡,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屈辱和羞憤。
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
唐笑霜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陡然生出的恨意,突然一陣驚慌失措。
她不要他恨顏無歡。
就如同,她也同樣不希望顏無歡恨他一樣。
她努力探出頭去,拼盡力氣對他大叫。
“十四哥,那次在山下的小溪邊,我跟你說過的話,是真的,我從來不會騙你,更不會騙自己!”
“十四哥,你也不要再騙自己!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沒有別的意思!”
“十四哥……”
“閉嘴!”顏無歡憤怒咆哮,“唐笑霜,如果你再敢說一個字,本王立刻拔了你的舌頭!”
“你不會拔的!”唐笑霜對着他笑,“你不捨得!”
“你還真是自信!”顏無歡氣得兩眼發黑,只是一個勁發狠,“你等着……”
“等就等嘍!”唐笑霜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我不聽大叔的話,偷偷跑出來,我知道錯了,大叔想怎麼罰,就怎麼罰,我全聽大叔的!”
顏無歡無語。
溫良同情的看着顏無歡。
攤上這麼一個妻子,還真是頭痛啊,這紅杏不光出了牆,這枝頭都春意鬧了,別說他是王了,就算平頭百姓家的男人,遇到這種事,也無法淡定,只怕立馬要寫了休書,將這婦人驅出家門。
可他居然還是下不了狠手,不光手下不了,還眼巴巴的往回抱,寵妻寵到這份上,也是醉了。
當然,這位王妃的所作所爲,更是令人大醉三天醒不來。
私會情人玩親親,都被當場抓包了,怎麼還死性不改,明目張膽的對那情夫喊話呢?
喊就喊吧,還喊得這麼情意綿綿的……
一邊喊話,這邊還輕薄自家夫君……
這都什麼事兒啊?
溫良替顏無歡不值。
但是……唉,如果真的要好好講講道理的話,其實也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怪到王妃身上了。
他家王本來一開始就沒把人家當女人看,更沒當妻子看,人家遇到知冷知熱可心可意的,那邊郎情妾意正相濃,他家王猛不丁插了一槓子,打得人家鴛鴦兩邊飛,說起來,也好像挺不厚道的。
感情這種事,就是亂。
溫良搖頭,碰什麼都不能碰感情。
小樹林裡,顏無缺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癡癡的看着天空。
天空藍如一汪碧玉,澄澈晴朗,細碎的陽光從葉間灑落,透着幾分幽靜。
一如那天山下小溪相聚,陽光明媚,風清花香。
那天,小溪邊,唐笑霜說,十四哥,我一直以爲,我喜歡的人是你,可有個人,他把我的心偷走了。
腦海中突然浮起她臨走時說過的話:
她說,十四哥,那天在小溪邊,我說的話是真的。
所以,她是真的愛的顏無歡,或許一開始曾爲他心動,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心底的話,她一顆心已係在別人身上。
她還說,我不喜歡騙自己,所以,十四哥,你也不要騙自己,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沒有別的意思!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她所流露的溫柔心疼與關懷,就只是希望他好好的,就像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都平安健康一樣。
她沒有別的意思。
她對他,沒有愛了。
可這些話,她說得這樣隱晦,只是不想當着顏無歡的面,令他難堪難受吧?
她不再愛他,但她心裡卻是顧念疼惜他的。
顏無缺對着藍天白雲,呵呵笑起來。
她這樣美好聰明,她自會處理好這次由他而製造的意外事故,所以,他不必自作多情的爲她擔心,愛恨纏綿,癡癡怨怨,只是她和顏無歡的事,從此與他無關。
這樣,也好。
顏無缺深吸一口氣,覺得一直被酒精麻醉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他掙扎着爬起來,動手“修理”自己被顏無歡扭脫臼的左臂。
動手時,對方還是留了一分情面的,不然,他便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夠他卸的。
如此暴怒之下,居然還能忍住不活拆了他,“閻王”這個稱呼,一點都不適合他。
比起顏帝,他真的仁慈太多。
所以,他是值得她愛的。
那麼,他呢?
別人的手下敗將,有什麼好說的?
顏無缺拖着疲憊的身體和滿心的失落惆悵,一步步走出小樹林。
小樹林外。
許若昔和西古烈並肩站立。
“你打算怎麼對他?”她仰着臉兒,笑容甜美又惡毒。
西古烈低頭看她,越看越是歡喜。
這樣美如蛇蠍的女人,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
“你想怎麼對他,我就怎麼對他!”他大手搭上她的肩,不安分的向她的胸口爬動。
許若昔嬌媚的輕扭腰肢,不動聲色的躲開那隻不安分的大手。
男人嘛,就得釣着玩着纔有趣,他想要,她就給了,他要完之後,便會覺得索然無趣。
所以,她得慢慢兒的玩他。
玩到他難以自持時,方能給他那麼一點點兒甜頭,讓他吃了甜頭之後,愈發不能自已,愈發的想要,那個時候,這個男人,便真正是她的男人了。
這個過程最有趣。
許若昔一直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因爲這樣的過程,她得到的好處數都數不清。
長袖善舞,顛倒衆生,讓那些她看得上眼的男人,爲她癡爲她狂,爲她生爲她死,是她最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