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霜摸不準這位鬼君大哥到底要幹什麼,眼瞅着離唐府越來越遠,她不免有些着急,估摸着這會兒雲枝的生辰宴也該正式開場了,紅劍也該帶着趙媚兒登場,她精心導演的一場大戲上線,要是錯過了觀看的機會,那簡直是畢生憾事啊!
魔君大哥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輕哼聲:“就你嗎?你那什麼戲,不會再把自個兒繞進去吧?”
“說什麼呢?”唐笑霜不悅大叫,“剛剛那事兒,我只是偶爾失手好吧?馬有失蹄,人有失手,神仙也不能不犯錯誤是不是?你不能因爲我犯了一次錯誤,就低估我的智商!好了,好兄弟,快放我下來吧!我真的有超急的事!我從哪兒跌倒,我就要從哪裡爬起來!待我殺回去,殺他個人仰馬翻!”
魔君大哥不理他,腳步卻依然不停,翻飛在人家的屋頂和樹梢。
“喂,你到底要把我帶我哪裡去?”唐笑霜拼命的扭動着身子,“魔君大哥,你救了我,我是非常非常感激的,真的,我感恩涕零,但是,我真有急事,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你送我回唐府,我先去辦我的事兒,等這事兒一了,你要帶我去哪兒,我都跟您去,天涯也罷,海角也成,我哪哪兒都跟你走……”
“閉嘴!”魔君大哥被她的碎碎念吵得頭痛。
“你不送我回去,我就不閉嘴!”唐笑霜跟他耗上了,“你說你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呢?有事得商量着來不是?你怎麼跟漠王府裡那變態男妖精似的,就算你救了我,你也不能決定我的思想和行爲吧?再者說了,我也沒求着你來救我啊!你幹嘛死乞白賴的來救我啊,我跟我十四哥正郎情妾意纏纏綿綿的,你說你沒事插一槓子幹啥?就算下一秒去死,可我們總歸快活了那麼一回,有那麼一回,此生無怨也無悔……”
“閉嘴!”魔君大哥臉上的惡鬼面具又開始亂動,很明顯,他很生氣,相當生氣,已經氣到快要炸了的地步。
“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嗎?我偏要說,誰讓你來救我啊?你多管閒事,你……嗚……”
唐笑霜說到一半,忽覺鼻息一窒,那個惡鬼面具男如泰山壓頂一般俯身下來,那可怕的面具擠壓着她的鼻翼,而鼻翼之下的脣,也似被什麼熱呼呼的東西堵住了……
下一瞬,唐笑霜驚恐的發現,那是魔王鬼君的……嘴……
她的頭皮啪啪的炸開了。
尼瑪這都什麼人啊,一急眼就殺人的人她見得不少,但一急眼就強吻的的人,真心太奇葩了好不好?當她是什麼啊?雞大腿嗎?想啃就啃一口?好嘛,這回姐姐我要讓你知道,就算是雞大腿,也不是什麼人想啃就能啃!
她雙眼微眯,低低的吟哦一聲,伸出手臂纏住了魔王鬼君的頭,眉目間的媚態,難描難畫,更似對這突如其來的強吻無比陶醉,非但沒有抗拒,反而主動將脣壓得更緊,魔王鬼君微怔,心頭一陣說不出的鬱悶和惱怒,他一把推開唐笑霜,張嘴大叫:“你有那麼飢渴嗎?”
唐笑霜眉目流轉,嬌聲迴應:“奴家不是想配合魔君大哥嗎?大哥,別停啊,你救了奴家,奴家要以身相許……”
魔君大哥如遭雷劈,嘴脣微張,又氣又怒的瞪着她,正瞪着呢,忽覺嘴裡多了一物,他怔了怔,下意識的就想把那東西吐出去,可是,哪裡還吐得出去?
舌頭一陣發麻發僵,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轉瞬間,那種僵麻感從舌頭迅速向口腔頭部及四肢流竄,很快,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挺直直的站在那裡,除了眼珠子能轉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再也動不了。
耳邊,唐笑霜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來。
“小樣的,敢佔姑奶奶便宜,我看你真是欠抽!”她伸手在他面具上摸索,笑嘻嘻道:“你這鬼臉面具還真是醜!大熱天的,老戴着不悶嗎?我幫你取下來,好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把面具取掉,但那面具很是古怪,橫豎拿不下來,唐笑霜撇撇嘴,道:“算了算了,不看也罷,萬一你醜得嚇人,我回頭一想起來,會噁心得連飯都吃不下!啊,現在就覺得很噁心啊!”
她橫着袖子,嫌棄的把自己的脣抹了又抹,一邊抹一邊嘀咕:“同樣是男人,十四哥就讓人心動神迷,你卻一瞧着就讓人不舒服,這差距怎麼那麼大呢!算了,不理你了,我得去辦我的正事了!”
她說完拔腿就跑,跑了幾步,忽又轉身,嘿嘿笑說:“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還是把你身上的毒解了吧!”
她說着摸過身邊自備的水袋,喝了一口,在嘴裡漱漱嘴,然後把漱口水朝魔王鬼君噴了過去,連噴了幾下,魔王鬼君感覺身體略有了知覺,唐笑霜笑着拍他的面具:“不要以爲毒解了就萬事大吉,等到能走的時候,回家乖乖的泡個澡纔算清毒哦!哈哈哈,小乖乖,姑奶奶走嘍!千萬不要想我哦!哦,對了,要想我的話,可以去漠王府找我,漠王顏無歡知道吧?就是那個活閻王,他是我老大,你要是能鬥得過他,就一定能找到我!我走了,拜拜嘍!”
她朝魔王鬼君又吐舌頭又扒眼睛,一套鬼臉做完,身影一縱,沒了蹤影。
唐府,幽然閣,此時一場寡淡無味的戲碼正百無聊賴的進行着。
雲枝帶着“觀光團”是緊張興奮而來,到了幽然閣,卻是滿心失望。
爛漫的紫色花海之中,並沒有她所渴望見到的纏綿旖旎的場景,只有顏無缺一人負手而立,冷冷的與雲姝對視。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假笑着問:“喲,這不是安清王嗎?候爺正到處找您呢,不想您在這兒呢!”
“是嗎?”顏無缺冷笑,“他不是一直在本王身後,偷偷的看着本王嗎?安平候,下來吧!別再躲躲藏藏了!”
他突然一揚手,手中一縷紫煙逸出,竟像長着眼睛一般,飛快的向他身後的假山瀰漫而去,很快,假山裡便想起安平候痛楚的悶哼聲。
“啊,候爺,你沒事吧?”雲枝面色驚惶的趕過去。
“他不會有事,只是中了本王的毒!”顏無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堂堂候爺,人不做做鬼,鬼鬼祟祟的躲在本王身後,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