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漠王顏無歡遠比她想像得強硬。
什麼太后皇帝之流,人家是壓根不瞧在眼裡的,所有的邀約,所有的入宮聖旨,只用一句話來回:王妃很忙。
連稱病的藉口都懶得尋。
太后惱羞成怒,差人問一句忙什麼,漠王回話:忙着做漠王妃!
敢這樣回太后話的,天下僅漠王一人!
雲枝漸漸明白,漠王要護着的人,任誰也動不了的,她慢慢也不抱希望,每日裡玩巫盅扎小人泄憤。
直到有一天,她在太后宮裡,遇見那個叫雲姝的女人。
一個美豔的讓人不敢直視的女人,當然,就算她敢直視,她也看不到雲姝的臉。
雲姝生得十分高挑挺拔,雲枝從來沒見過這樣高大,腰肢卻如此纖細嬌美的女人,一襲桃紅色衣裙曵地,兩片薄脣腥紅,濃眉雪膚,濃裝豔抹,卻不顯得庸俗,反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孤傲清冷,從骨子裡透出來,那種冷極豔極的美,令人看得目瞪口呆。
雲枝當時就看呆了,怔怔的看着她,半天沒回神。
太后輕哧一聲,淡淡介紹:“這是雲姝,算起來,你該叫妹妹,自遠方來,想在顏都玩一陣,住在宮裡多有不便,孤把她安排在你府上,你覺得如何?”
太后安排的事,雲枝自是滿口應承,極盡諂媚之能事,雲妹話極少,對她的熱情反應淡漠,看起來高深莫測。
雲枝很是忐忑,生恐照應不周,回府路上,兩人共乘一輛馬車,雲姝突然開口:“你的臉,是那鬼女害的?”
雲枝尷尬的笑笑,捂着臉上的黑疤點頭,雲姝掠了她一眼,又說:“我可以幫你報仇。”
雲枝愕然,狐疑的看向雲姝,對方掀動兩片紅脣,面無表情答:“我跟她有仇,刻骨,銘心。”
女人的友誼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就這一句話,雲枝與這個不知何方神聖的女人,立馬成莫逆之交,親厚異常,連帶着一向喜妒的雲可心也把雲姝當成知心人。
三人平日裡最愛做的事,便是咒罵唐笑霜,想着自以爲聰明的稀奇古怪的主意,並時不時的來個實地演習。
當然,主要角色是雲枝母女倆,雲姝依舊少言,她負責傾聽,並在話題中斷或過於荒誕時將兩人拉回來。
她是冷靜鎮定且敏銳的,有了她,雲枝母女倆瞬間找到主心骨。
三個女人,一臺戲。
十日密談之後,三人排出了第一場戲:生辰宴。
初時雲枝不以爲然。
“顏無歡不會放她出來!”
“有我在,他會的!”雲姝氣定神閒,“如果那鬼女真像你們說的那樣可怕!”
雲枝見她語氣篤定,訕笑了兩聲,不再說什麼,但她沒想到,顏無歡真的收下了帖子,還回說,王妃一定參加!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難不成,他決意放棄那鬼女,不再管她死活?”雲枝喜出望外。
雲姝輕哧:“不是放棄,是放虎下山,猛虎出山,姐姐,您可得好生準備!”
漠王府,羅王殿,唐笑霜把青煙拿過來的信看了又看,不解問:“你確信這是你們王給我的?可是……這信封上寫着小母虎是什麼意思?”
青煙抿嘴笑:“奴婢將王的原話學給王妃聽,有冒犯之處,請王妃莫怪!”
“嗯?”唐笑霜皺眉,“他又說我什麼壞話了?”
“王說……小母虎果然是不能圈養的,得時不時的讓她出去撒撒野!明兒就去唐府盡情撒歡吧,可勁兒玩鬧就是,出什麼事本王兜着!可要是把自己玩個腿斷胳膊折的,可別到本王面前來哭,當然了,玩死了,本王倒可以負責收屍的……”
“我呸!”唐笑霜嗷嗷叫:“我纔不會死呢!唐府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死!姐姐我是不死戰神!啍!說我母老虎,他纔是母老虎呢!他全家都是母老虎!”
青煙掩脣笑:“主子,王就算是老虎,也不會是母的,只能是公的!”
“嘁!”唐笑霜吡吡牙,“我管他公的母的,我這還沒出戰呢,他倒先咒我死,這人真的好壞好壞的,我好歹是他戰友,我出去賣命,居然連句吉利話都不說!”
青煙輕笑:“王妃錯怪王了!他的話,如婢不是還沒學完嘛!”
“他還說什麼了?”唐笑霜擺擺手,“你繼續學!”
青煙點頭,道:“王說,王妃一定會打斷我的話,張牙舞爪,汪汪亂叫,這說明小母虎要變小母……”
“嗯?”唐笑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青煙聰明地把那個“狗”字嚥進了肚中,接着說:“王要奴婢把下面的話念給王妃聽……”
她清清嗓子,字正腔圓念道:“小圓圓此行定會大吉大利一帆風順一掃敵寇大勝而歸,本王會在王府,坐等王妃凱旋而歸!”
“這會兒又變小圓圓了?”唐笑霜低聲咕噥,“他怎麼那麼喜歡給我取外號啊!哎,這話真是他說的?”
“千真萬確!”青煙使勁點頭,“奴婢不敢學錯一個字!”
“倒還有點人性!”唐笑霜嘿嘿笑,“好了,我去準備了,我姨娘的生辰宴,我得送份大禮!送什麼好呢?”
她拿信封敲頭苦思,青煙在旁道:“王妃先別忙想,王說,您要是樂了笑了,就讓您把信拆開瞧瞧,那裡頭安排了一件事給您,王說,務必請您辦到,他保護了您這麼長時間,這就算您交保護費了!”
“保護費?”唐笑霜輕哧,“就知道他沒有那麼好心了,還收保護費,黑社會黑老大!”
她一邊咕噥着,一邊粗暴的拿牙齒把手中的信封肢解,從裡面掏出信紙,粗粗的看了一遍,口中驚呼:“不是吧?他竟然讓我去做這種事?”
“做什麼?”青煙在一旁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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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唐笑霜憋紅了臉,忿忿道:“總之呢,就不是什麼好事!青煙哪,你們家王,簡直就是一朵大奇葩!讓我做這種事,他怎麼想得出來啊!”
她一徑感嘆不已,那邊青煙卻聽得一頭霧水,奈何唐笑霜不肯說,她身爲奴婢,自然也不好過問主子的事,只笑說:“王交待奴婢的事,奴婢已經完成了,現在呢,奴婢是王妃的人,王妃可有什麼要吩咐的,奴婢這就去做,明兒那場生辰宴,只怕比公主那次設的宴會,還要兇險幾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