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更加是火上澆油,同昌大長公主簡直是不想再跟自己這個丈夫講話了,免得真的被氣得發瘋,狠狠的推了一把,“走開,你給我一邊去,看見你就心煩。”
顧躍斌無奈的苦笑看着有些無理取鬧的妻子,他實在是不明白妻子怎麼突然一下子對自己意見這般大了起來,自己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
顧祒只覺得滿頭冷汗,母親最近這是怎麼啦?動不動就發脾氣,每次發脾氣連個由頭都沒有,弄得身邊的也跟着摸不着頭腦,想着怎麼樣開導、勸慰,最後反而弄得母親更加的生氣。還好自己親親老婆是個脾氣好的,否則,仍誰脾氣再好,再能包容,也受不住母親這脾氣。這個世上,也只有父親能毫無怨言的包容母親的一切了。
就在顧躍斌父子四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陽平長公主身邊的大宮女千藍走了進來,福身行禮之後,恭謹順從的朝同昌大長公主彙報,“啓稟大長公主,殿下行了,想要見駙馬。”
聽到懷孕的兒媳想要見自己的丈夫,同昌大長公主也顧不得生氣,連連催促顧祺趕緊走,一邊又是各種細緻的囑咐,弄得顧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還是顧禮出面,顧祺才得以離開,顧祺臨走前感激的一眼大哥。
顧躍斌使了個眼色給屋子裡另外兩個兒子,顧禮和顧祒各自找了個藉口離開,同昌大長公主也沒有逼着他們留下,就睜着一隻眼閉這一眼過去了。隨後於嬤嬤看着屋裡的形勢,也讓服侍的侍女們離開,最後屋子裡就剩下兩人。
沒有其他閒雜人等打擾,顧躍斌也不顧什麼嚴父、侯爺、重臣的形象。死皮白賴的非要膩在同昌大長公主身邊不可,同昌大長公主推了好幾次沒有推開,反而讓顧躍斌越抱越緊,最後掙扎了一下,忍不住笑了,“死老頭子。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丟不丟臉啊你!”
顧躍斌此時臉上的表情跟顧展鵬耍無賴的時候十分的相像,讓人忍不住不得不感嘆造物者的神奇,“這裡又沒有外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最近這是怎麼啦?脾氣越來越大了,在孩子們面前都忍不住,這要是落到外頭,肯定你頭上又會多了一定“囂張跋扈”的帽子,那些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言官御史們就又要說些有的沒的了。”
同昌大長公主白了一眼顧躍斌。嘴角高高的翹起,“怎麼了?後悔了?後悔當年娶我了?要是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回頭我就進宮跟皇上說,讓我倆和離得了,省的你總是抱怨,我這不好那不好的。正好還可以找個好的,反正你現在年富力強,可有不少小姑娘叨唸着,免得我這個悍妻壓得你一輩子擡不起頭,損了你男兒的威嚴。”
同昌大長公主一通結一通的數落,顧躍斌苦笑不已,一把將同昌大長公主攬到懷中,“說的什麼胡話,這麼多年夫妻了,我什麼心思你還不知道?你呀。這樣的話以後別再說了,這輩子有你,已經是上天給我最大的福氣。”
顧躍斌是正統禮教培養出來的,幾乎很少對人坦露心思,哪怕是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屈指可數的幾次都是對着同昌大長公主。
同昌大長公主被顧躍斌這樣一安撫,心情也平復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你別怪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脾氣來了沒辦法壓住,我不是有意要對無痕發這麼大的火的,你回頭跟無痕說說,別讓他心裡有疙瘩。”
顧躍斌看着妻子嘴巴里說着軟話,可面上還是一副死不認錯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這麼多年了,這個脾氣還是跟從前一樣,怎麼都改不了。
同昌大長公主看着沒有反應的顧躍斌,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嬌嗔道,“我說的話你聽見去了沒有啊?沒事跟個傻子發什麼呆?”
顧躍斌突然緊緊的抱着同昌大長公主,神情滿足而又惆悵的來了一句,“央央啊,兒孫自有兒孫福,爲他們做得再多,也不如他們自己動手去做,你呀,以後還是少操點心,等無塵把沈漢家的姑娘娶進門,再生幾個孫子孫女,我們就只管着含殆弄孫好了,以後,這天下還得這些年輕人撐起來。”
同昌大長公主默然,她知道丈夫這話是開導自己的,如今三個兒子的將來都有了着落,唯一的就只有明珠還是孤孤單單一人,想到明珠在不久將來要面對的,隨着時間一日日的推近,她的心就難以平衡,總想着要發泄出來纔好。
她知道丈夫說的有道理,可是她到底是放心不下,她就明珠這麼一個女兒,現在再怎麼疼愛,想到以後成了別人家的,她心裡就不舒服,就難受的很,偏偏這些心思又不能說出來,只能一個人悶着難受,讓身邊的人也跟着難受。
顧祺走進臥房的時候,就看到妻子滿臉焦急之色,只看到自己之後,纔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心,也不禁跟着軟了下來,走到陽平長公主身邊,溫聲說道,“怎麼坐起來了?太醫說了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你要多注意纔好。”一邊說着,一邊握住陽平長公主柔若無骨、白皙細膩的手,感覺手上的溫度之後,才放進被子中。
陽平長公主的動作更快,一把握住顧祺的手,擔憂的說道,“你沒怎麼樣吧?聽說阿孃這次發了很大的火,連明珠開口求情都被駁回了,你現在還好嗎?都怪我不好,非要跑去爬黃山,否者阿孃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了,要不,”說着,就掙扎着想要坐起來,顧祺連忙按住她,陽平長公主抵不過顧祺,之好怪怪的躺下,一臉愧疚,“要不,等明天我跟阿孃去說,阿孃看在我的份上,說不定會很快的消氣。”
顧祺躺下身,講陽平長公主護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摸進杯子中,扶着陽平長公主的手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安慰道,“你放心,阿孃的脾氣我知道的,再說了有阿爹勸着,明早就好了,你就別想太多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等過了幾個月之後,給我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就好了,其他的,我自會處理好。”
陽平長公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看着顧祺坦然的神情,也跟着放鬆了下來,嘴角洋溢着甜蜜、散發着母性光芒的微笑,輕聲的說道,“二哥哥,你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啊?還有我上次問你,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的時候,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現在,”陽平長公主側頭看着顧祺,一臉認真,“可以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顧祺挑眉,看了看陽平長公主,身子動了動,臉貼着臉,“男孩、女孩我都喜歡,”看到陽平長公主不滿的撅起嘴,對於他的回答不高興時,顧祺很體貼的補充了一句,“因爲這孩子是你跟我的愛情結晶,是我們心血的證據,是男是女又有什麼好分別的?只要是你爲我生的孩子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陽平長公主這才喜笑顏開,劃了一眼,嘴角高高的翹起,語帶甜蜜的抱怨,“就喜歡說甜言蜜語哄着人家。”神情很是幸福和滿足。
壽康宮的一番大動作自然是逃不過一陣風吹會引得一陣騷動的後宮,聽得兩宮太后娘娘的賞賜,育有皇長子的秦婕妤把她房間裡的擺設全部都砸了個乾淨,然後抱着已經知曉人事的皇長子痛哭不已,不過才六歲不到的皇長子齊現露出一副與他稚嫩的外表不同的狠毒來,把悄悄收拾屋子的秦婕妤從家中帶過來的侍女冬兒給嚇了一跳,一個不注意就讓瓷器碎屑給割破了手,皇長子陰沉的開口道,“如此沒用,留着還有何用處?母妃,這般沒有用處的人趁早打發了,免得以後壞了大事。”陰冷的目光落到冬兒身上,讓冬兒全身僵硬,整個人被恐懼佔據,害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秦婕妤皺眉看了一眼渾身打顫冬兒,絲毫不覺得自己兒子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有多麼的讓人匪夷所思、聳人聽聞,臉上的淚水都還沒有幹,拍了拍皇長子的背,“冬兒從小跟在你母妃身邊,雖然爲人不怎麼機靈,但她對本宮是十足的忠心,不擔心她以後會做出點什麼來,就留着吧,再說了,要培養個對自己忠心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呀,你現在得多注意你身邊的人,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能將來幫助你一把的,就多結交一下,你現在在南書房讀書,你父皇特意爲你選的伴讀,正好是結交的時候,這個時候你交的朋友是最值得你信任和重用的,不會輕易背叛你的,能幫助你一生的。不要動不動就給他們使絆子,下次你要是再這樣做,你父皇可就真的生氣了。”
對於秦婕妤的諄諄教導卻是一副很不認同的樣子,帶着特有的驕傲,“他們怎麼值得本皇子去結交他們,他們能陪着本皇子一起讀書已經是本皇子給他們最大的恩賜了,要是讓本皇子去放低身份結交他們,本皇子做不到,他們根本就不夠資格,本皇子可是父皇的長子,以後註定要接手父皇的班,這大齊以後將會是本皇子的,到時候都是他們要對本皇子卑躬屈膝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