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雪是那樣的驕傲自豪,那樣的目中無人呢,一時之間還真就對了霍德華的胃口。
試問,還有什麼比年輕妻子的全心全意依靠信賴,更合他意。
這個年邁男人果然被她給繞了進去,很是生氣地提高了聲音。“不許說胡話,連雪。你是我的女人,不可妄自菲薄。我霍德華什麼時候虧待過自己的女人?應該屬於你的,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應該享受的待遇,該就該享受,難道你認爲我是那種會用金錢考驗自己女人的男人?至於青兒,你是你,他是他,該屬於誰就是誰的,我還沒有老到糊塗的地步。”
“雖然說他是早晚要得到我的全部家產的兒子,但老子我還沒死呢,難道區區一塊原石還要上報他同意不成。老子的事,什麼時候需要經過兒子同意,這麼荒誕可笑。”
親暱地在連雪鼻子上捏了一下,然後轉頭很是嚴厲地瞪了自己兒子霍菁一眼。
果然,有了後媽之後就會有後爹。雖然從頭到位霍菁都低着頭,幾乎一句話都不說,但由於親爹的偏心。這孩子很不幸地,躺槍了。
再一次得到丈夫肯定的連雪高興得一把將丈夫摟住,吧唧地親了一下。“德華,你對我可真好,我就知道這世界上只有德華你對我最好。我就知道,你會始終如一地對我好。”
因爲太過興奮的關係,連雪的聲音略有些顫抖,就像那些被幸福衝昏腦子,高興得不知所以然的傻女人。至於大男人霍德華,則笑盈盈地享受着佳人在懷的快感。
當然,還有那種不分是非對錯,毫無底線的崇拜。
雖然這種太過年輕化的行爲,讓年過六甲的他有那麼一點點吃不消,但此時的霍德華已經高興到,不想在乎細節的程度。男人之所以能在三身上得到最大限度的滿足,難道不正是因爲這種毫無下限的崇拜和敬仰嗎?相對和原配在一起時,所產生的那種憶苦思甜,以及對狼狽不堪過往的思念,小三所帶來的這種猶如信徒對於上帝的崇拜,纔是男人真正的所愛。
所謂的大男人,就這麼個驕傲自豪的東西。
就這麼自負。
只是,這對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從到位都忽視了一個最嚴肅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的購買,物主羅瓊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過同意聲明,只是這兩人習慣成自然地忽視了她的想法。因爲一直以來位高權重的關係,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爲,全天下每個人都會順着自己。
看了看王愛頤,看了看霍菁,又看了看那對抱在一起大秀恩愛的夫妻,羅瓊心裡滿滿的全是厭惡。這對夫妻,前一秒還在拼命貶低和打擊自己,後一秒想要讓她割愛也就罷了。好吧,割愛就割愛吧,誰較她長得很善良,看上去很好欺負。可最可恨的事,這對夫妻一方面想要讓她割愛,另一方面卻扯着大義的旗幟,想要壓低價格從她這裡撿漏。
這已經突破欺負人,直達無恥的境地了好不?
而且最最讓她生氣
的是,那隻抱着自己大腿,正用悽楚可憐的眼神望着她的黃一旺。此時的黃建良,只差沒有直接喊出趕快同意吧,這三個字。
用區區一塊玉石,換取一位位高權重之人的好感,這可真是太划算了。要知道,上位者的好感從來都需要不惜一切才能刷出來。而且,有些時候,並不是你捨得花費就能刷出來的,有些時候就算您想砸大把銀子進去刷,人家還不一定樂意接招。
今天,既然人家霍德華老先生主動提出了要求,我說,您就趕快同意了吧。
您可千萬千萬不要提錢的事。
要知道,今天爲了那區區一塊石頭,您幾乎把全場都給得罪了。倘若現在再得罪上這麼一位,那麼得罪甚廣的孫氏很快就要以奶牛散步的姿態,被人生吞活剝了。
一塊帶着祥雲的冰種飄雪,對於其他人而言也許是福氣,但對您而言,壓根就是一團禍水。現在既然有人願意爲您拉走仇恨,您就趕快從了吧。要知道您已經沒爹可靠了。
如此赤果果的暗示,氣得羅瓊擡腳就給了黃一旺一腳。
一旺,滾你!
正想說點什麼迴應霍德華,雖然就連她自己也知道,以自己的口才絕對是一開口就得罪人的局面。有點期望,又有點絕望地望了站在守在會場入口處,已經急得團團轉的秦玉瓊一眼。早在開拍之前,主辦方提出爲了避免托子等惡意手段,所有來賓都不能攜帶隨從入場。
雖然從目前的狀況分析,對方的善意清場,想沒有起到預定效果的。雖然這一行徑貨真價實地提高了,使用托兒的成本。但對於羅瓊來說,那些都是虛的,擺在她眼前最真實的現實就是,直到整場拍賣結束,她都不能再依仗秦玉瓊了。
現在的羅瓊,所能依仗的,真的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暗自給自己打了個氣。
羅瓊,你能行的,我知道你能行。
她可不想做那種一旦離開手下,就什麼都不成的廢物。
可就在這個時候,打臉黨們又端上了全新一輪攻擊。這次跳出來的是,在此之前一直以跳樑小醜姿態,爲這家和那家衝鋒陷陣的小子。看到這個即便無知如羅瓊,也能輕易聯想到槍手這一名詞的男子,一反常態地以霸氣十足的做派登場不說,而且一上場就開始狂噴。
用手推了推眼鏡,以習慣的恭維作爲開端。“霍老先生真是一位公正嚴明的尊者,您的公平和公正真是澤被蒼生……但即便您要憐愛晚輩,也不可毫無防備之心。在花大價錢購買之前,是不是應該提前用儀器鑑定一下,如此美麗的一塊冰種飄雪是真玉還是水沫子呢?”
所謂水沫子,是指用鈉長石或是角閃石冒充翡翠的造假行徑,因爲上訴兩種礦石在外觀上和翡翠是如此的相似,再加上其本身也是一種天然礦石,想要分辨着實困難。
因此話音一落,立刻引起了猶如轟鳴一般的的議論聲。
尤其是那些曾
經被水沫子給禍害過的打眼一族。
見到自己的話語引起了預料中的效果,再收到來自霍德華的贊同,這人很明顯地亢奮了。
雖然眼角悄悄地流露出對着這人讚賞,但既然身爲長輩,霍德華少不了要表現出一番庇護晚輩的姿態。尤其是在連雪點出他和孫筱悠的父親有着相當不淺的交情之後。
就算只爲自己顏面考慮,也應該如此。
佯裝嚴厲地瞪了來者一眼,霍德華很是嚴厲地批評道:“胡說,孫老先生是我故交,我絕不相信故人之後竟然是這種欺世盜名之輩。可惡,還不快住口,我絕對不相信昔日古人之後,竟然會變得如此不堪。”說着,很是憤怒地拂袖一甩。
一位仁慈長者的形象被塑造得淋漓盡致。
雖然捱了毫不留情的一頓,但來者並不氣餒,只是轉頭向着全場又鞠了一躬道:“諸位且聽在下一言,也許在下人微言輕,可這位黃老先生可是總所周知的翡翠大家。他的話語總不會有假,”嫺熟自然地將話語權提交給手搖蘭亭序的黃老先生道:“對於這塊原石,在場的諸位僅僅只有遠觀,唯一入手觀摩的僅有這位黃老先生,他的話自然是最具權威性的。”
對着黃老先生作了一揖道:“敢問先前黃老先生入手這塊原石時,是不是提出原石偏輕,比尋常翡翠輕上那麼一點點,砂皮結晶和角閃石並無二異的決論。”
後者含蓄地笑了笑,作揖還禮,然後答是。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捏着蘭亭序的黃老先生已經高興得差一點就打擺子了。假如能證明這塊翡翠是用人造砂皮堆出的假石頭,那麼等到今天之後,他依舊還是那個黃金磚家。
如此好事,幹嘛不順杆爬。
然後這人將矛頭轉向連雪,接着道:“也許這位連夫人,大家有些陌生,但提到她祖父,連老先生,那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想當年,連老先生可是太后御用的玉雕大師,而連夫人則是繼承他衣鉢的後人之一。試問,若不是身上流有連老先生的血脈,連夫人怎麼會在珠寶界取得如此舉世矚目的成績,能在如此年輕的雙十年華,成爲世界級的珠寶大師。”
對着連雪鞠了一躬道:“敢問連夫人,您剛纔可是說了沒有人能再石頭解出來之前,就事先知道里面的情況。甚至就連您祖父那樣的國手也不能。”
得到肯定之後,洋洋得意,甚至是咄咄逼人地道:“神仙難斷寸玉,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理,可就在今天有人卻能夠在解石之前完完全全地瞭解石中真相。這位王小姐,爲了炒作她的好姐妹,竟然能準備上這麼一塊與她幾乎完全匹配的原石,用來震驚全場。這讓人不得不對其中的奧妙,進行深思。我呢,把玩石頭的歷史尚淺,別的不說,上當受騙的故事卻一抓一大把。這不,上個月才被人用人造的砂皮給騙了。”
話音一落,引起的騷動可真的就只能用炸鍋看來形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