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主與僕

早上8點,羅瓊站在孫筱悠的牀頭,雖然早就已經下定決定,但依舊恐懼和遲疑。

房間另外一邊,黃建良刷地將將窗簾拉開一邊,然後開始打掃房間。他在做平日裡由諾萊爾負責的那些,收拾和整理房間,給花瓶裡的花換水,將其中某些不再美麗的花朵更換掉,給房間裡的盆栽澆水,爲孫筱悠選擇衣服和搭配配飾,爲她挑選早上醒眠的讀物。

把早餐用餐車推上二樓。

當所有的一切全都做完,黃建良站到牀頭上開始呼喚,羅瓊知道,她已經不能再拖了。一個咬牙撲了上去,在各種難受和不舒服中醒來。因爲前一天才遭受了可怕的暴力,羅瓊整整半張臉全都腫了起來,就那樣怏怏不樂地躺在哪裡,她轉過頭去不看黃建良,就象大多數剛剛經歷暴力,但卻又對自己的命運完全無可奈何的女人一般。

一旁的施暴者卻完全沒有這個意念,吭哧一聲笑了出聲,一把拍到羅瓊肩上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又在亂髮小姐脾氣了是不?”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揉了幾下,就像朋友之間經常開的那種玩笑,然後手上用力想要強迫羅瓊轉過身來正面面對自己。

羅瓊抗拒了,猛地一甩肩頭將黃建良的手甩開。

將頭深深地埋進枕頭裡,雖然心裡已經想開,但畢竟是個女人,剛剛纔被人強行那個啥了整整四次之後。甚至爲了強行和她那個啥,施暴方用最直截了當的暴力打掉了她一顆大牙,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若無其事,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樣給對方問安。

更何況那施暴者還笑得那樣沒心沒肺地和她打着招呼,明明打掉了她一顆大牙,又強迫了她四次,但黃建良就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給她問安。甚至隱隱地還有責備她的意思。

任何一個不瞭解事實真相的人,聽見剛纔的話都會認爲是她羅瓊又犯大小姐脾氣了吧。

想到這裡,鼻子一酸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雖然心裡委屈得厲害,但一時之間她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因爲被母親整個養廢的關係,因爲過去整整二十六年內被母親一直灌輸傳統道德思想理論——男人至上女人至下。由於有那樣一個奇葩母親,由於打出生來自,她唯一能夠接觸的對象只有奇葩母親,羅琦已經無法分別何爲正確何爲錯誤。

甚至因爲被母親打得實在太狠,她甚至沒辦法產生暴力本身就是錯誤,這樣的想法。

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黃建良再一起嗤笑道:“喲呵,說你耍大小姐脾氣,您老還真就耍上了。”拍着羅瓊的肩,就像哄勸小孩子似地道:“別鬧了,您看看這都幾點了,一會醫生要來給你複查,到那個時候看見堂堂孫家大小姐您,竟然賴牀不起,傳出去多不好聽可啊。”

嘴裡說着這樣的話,手上動作瞬間佔了上風,刷地一聲抓住被褥將羅瓊整個暴露了出來,依舊是赤果果地,但由於經過整整一夜的沉澱,淤青和傷痕猙獰地露了出來,使得那具原本象羊脂玉一般細滑動人的身體,現在幾乎沒辦法入眼。

當然,還有將那滿滿一牀混合着血和各種狼狽不堪的污跡,現在整個暴露了出來。

側着身子,象一隻大蝦米那般蜷縮,雖然淚流得更加洶涌,但羅瓊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雖然她的淚怎麼也沒法控制地大顆滾落,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略有些不高興地又揉了羅瓊的肩膀一下,黃建良道:“得了,大清早的哭什麼哭,多喪氣啊。”看見她那雙被自己領帶捆了整整一夜的手,那手不光腫起來了,甚至還有些變色。

微微嘆了一口氣,俯下身子去給她鬆綁。捆綁了一夜,整個循環系統嚴重受阻,現在猛然被人解開,迅猛流入的新鮮血液讓羅瓊的手,整個就像燒了起來那樣疼痛。

一聲慘叫,羅瓊的身體整個捲了起來,她就那樣抽搐着,哀嚎着。

對於她的痛苦黃建良卻完全不在意,雖然溫柔但卻態度強硬逼她轉過頭來面對自己:“怎麼了,大小姐覺得自己受委屈了?成長爲大人的痛苦誰都必須體會,就算是您也沒法例外。”將手覆上她的額頭,俏皮地捏了羅瓊的鼻子一下,黃建良繼續道:“誰叫你自己昨天那麼不聽話,因爲你這小東西實在不聽話,所以我只好小小地懲罰你一下了。”

嘴裡說着沒心沒肺的話語,並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冰冷的早安吻。

黃建良的吻就像羅瓊的心一樣冰冷。

“這事開始的時候就這樣,每對夫妻剛開始的時候都這樣,難道因爲

你不舒服我們就不做夫妻了嗎。小東西,做人可不能如此任性,做女人更不能如此。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我們本來就應該這樣。夫妻之道是人倫正統,你可不能一頭鑽進牛角尖裡去。這麼任性可不像以前的你啊……聽明白了嗎,昨夜之所以會那樣,那因爲你太任性太不聽話的緣故嗎,所以我只好小小地懲罰你一下,讓你更難受那麼一點點。昨夜你之所以會那樣,完全是因爲你自己不乖的緣故,等待以後你變乖了,我們之間自然也就用不着那樣。”

貌似苦口破婆地勸着,黃建良的吻順着她的臉頰一路下滑,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寵溺,就像正在哄不聽話孩子的家長。聽得羅瓊內心深處,簡直叫做翻江倒海似地噁心。

特麼的,這男人還真就認爲,昨夜的事完全是她的錯,是她這個受害者的錯。

這男人,特麼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因爲實在太過憤怒,所以不再逃避,羅瓊就那樣直勾勾地盯着黃建良,眼裡閃動着壓抑的怒火。但因爲長久以來都沒有和人吐露心聲的習慣,因爲長久以來早就已經習慣了沉默,所以,依舊是無言的抗議,羅瓊緊緊地咬住牙關,對抗來自手掌的可怕痛楚。

略有些生氣,伸出一隻手撥開羅瓊的額發,黃建良道:“都說了,不要孩子氣了,你爲什麼還要如此頑固,如此知錯不改呢?真是不乖。我承認,昨夜我的確是粗魯了一點,可誰叫你這麼迷人,那麼叫人慾罷不能,誰叫我那麼喜歡你呢。你可真是我的小妖精……”

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暖,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

將一隻手插到羅瓊背後,他想抱他進入浴室,可就在這個時候,她一個鯉魚打挺,羅瓊的額頭狠狠地撞到了黃建良的臉上。她拒絕他的接觸。因爲實在無法將拒絕說出口,所以她只能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心,撞完之後,因爲巨大的恐懼,羅瓊整個人僵在了那裡,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典型的人質綜合症,對於被綁架者近乎的無窮恐懼,這恐懼是羅母花了整整二十六年時間,一點點刻在羅瓊靈魂上的扭曲,即便是死亡也無法消除的扭曲。

最初的疼痛和暈眩之後,怒火中燒的黃建良擡手給了羅瓊一耳光。

昏天暗地的一個耳光,火辣辣的疼痛讓整個世界都短暫地離她而去,鹹腥的液體順着鼻腔直接擁入喉頭,有什麼東西順着臉頰一滴滴地落了下去。

是鼻血,只一個耳光黃建良就將羅瓊抽到鼻血長流的地步。

惡狠狠地掐住羅瓊的脖子,黃建良翻身騎在她身上反手又給了她一耳光;“這事可不是是我自願的,而是你逼我這樣的。明明這麼好一個早上,沒事玩什麼大小姐脾氣……是,因爲我伺候不周,所以大小姐您寧願和區區一個管家跑到外面去幽會,所以你寧可背夫偷漢也不願意接納我這個丈夫……告訴你,今天這事純粹就是你自己找的,我打你那是爲了你好。”

“一個女人,作爲一個女人,你竟然假裝昏迷地任憑別的男人對你怎麼樣。你竟然樂在其中的想要和別的男人怎麼樣,難道我還打不得你了。我說你應該被打,你就應該被打。”

“別以爲昨天那個王愛頤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實際就怎麼樣了,我告訴王愛頤本身就不是一個好東西。她別號黑寡婦,知道什麼叫做黑寡婦嗎,就是連丈夫也得下心下黑手的女人。跟在她身邊的確能夠顯耀一時,但別人爲最終下場能好到哪裡去!”

就那樣路髮上衝冠地怒吼,終於將手腕恢復到可以活動的羅瓊擡手還了黃建良一個耳光,然後趁對方完全呆住,一頭撞開對方,撒丫子衝進浴室。

直到將門整個反鎖,這才象失去魂魄一般軟在在地,她的全身都在顫抖,甚至因爲抖得實在太過厲害,上下牙撞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而臉色更因爲恐懼,嚇得慘無顏色。

可怕,真是太可怕。

從來沒有一次,哪怕一次也沒有象今天這樣反抗過暴力,不過好歹她記住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女人在打完更強者,比如是男人之後,一定要趕快逃走。

趁對方完全沒有反映過來之前逃走,否則等待對方反應過來後,你就死定了。

我說你應該被打,你就應該被打。母親的話在羅瓊腦子裡如同雷鳴一般轟過,到底是哪一天呢?她記起來了,是小學二年級,因爲羅瓊撿了一隻鋼筆的緣故,她被母親拖到小區門口,當着所有人的面踢到跪下,然後接受懲罰。

因爲在那個年代,鋼筆還算稀罕,小學生們用的

都是那種用塑料做成的玉米鋼筆,而羅瓊撿到這隻明顯是大人用的高級品,鄰居家的小孩索要未果後直接誣陷她偷自己的鋼筆。

完全沒有詢問被告意思的羅母,當場勃然大怒,揪着羅瓊的頭髮一路踢到小區門口然後進行體罰。對於母親,辯解只不過是更進一步的罪過,羅瓊永遠記得那一天母親曾說過的話。

“因爲媽媽覺得你有錯,該打,所以你就應該被打……羅瓊,媽媽一直以爲你很乖,可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詭辯的人,竟然敢在媽媽面前詭辯。就衝這詭辯,你就應該被打……污衊你,他爲什麼不污衊別人而要污衊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以爲你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嗎?人家不污衊別人,而是污衊你,這就說明你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該打。”

雖然事後母親給了羅瓊一個完全算不上解釋的解釋,因爲擔心你真去偷,媽媽是因爲怕你走上歧路,所以纔會打你的。但那一天的事,就像刀刻一般深深烙進了羅瓊靈魂,成爲永遠無法消散的傷痛。再多謊言,再多甜言蜜語,再多野蠻暴力也無法消除的傷痛。

我說你應該被打,你就應該被打。

母親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羅瓊捂着腦袋打起了滾。

滾開,從我的記憶裡滾出來,母親,從我的靈魂深處滾出來。

徹底地消失把,母親。

求您了。

求求您不要在折磨我了,母親,我求求你了。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隨便和男人睡了,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沒有反抗了,求求您,不要再繼續折磨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只有43天,我的人生只有43天了,求求您在這最後的43天,放過我吧。

浴室內的羅瓊流着眼淚滿地打滾,她用頭撞擊牆壁,想要徹底將母親遺留在自己腦海裡的聲音驅趕出去,想將母親花了整整二十六年時間培育出來的慣性思維一口氣趕出去。但很可惜的是,現在的她還做不到。而這時浴室外的黃建良捂着臉一臉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

反抗了,竟然被放抗了!

不是已經被徹底捏成泥了嗎,他花了整整六年時間一點點地把孫筱悠捏成可圓可扁的泥,然後又使上最後一招,奪取紅丸。雖然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孫筱悠要帶着失身於外人這份恥辱,一輩子被他徹底踐踏。在天朝,對於女人還有什麼比失身更大的罪過。

至少他黃建良是這麼認爲的。

雖然到了後來,事情有那麼一點點偏差,但也無妨。所謂的女人,不是應該對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言計聽從嗎?爲了能夠繼續呆在他身邊而言計聽從。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又是她的丈夫,與此同時還是掌控她內心的上帝,難道不應該享受這等待遇?

要知道女子從一而終視爲貞,反之爲淫,這可是華夏族的數千年來一直不改的傳統啊。

黃建良花了六年時間一點點地將孫筱悠捆在自己身邊,讓她徹底成爲自己的人質,又做了她的丈夫,甚至得到她的第一次,照理說,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孫筱悠無論從生理、心理還是法律上全都應屬於黃建良。她應該徹徹底底,毫無保留地屬於他。

要不然,之前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跳了樓,僅僅因爲他的一個念頭就跳了樓。

雖然事故導致孫筱悠整個喪失了記憶,但那又如何,透過她的眼睛黃建良捕捉到完全沒有兩樣的自我嫌棄。那種極度自卑、極度畏懼的感覺簡直就和出事前的孫筱悠,一模一樣。再加上成功奪取紅丸後的自信,正是因爲有了這麼多重保障,他纔敢放心大膽地對她使用暴力,黃建良急於求成地想將孫筱悠踏得更低一點。所以他最終決定翻身農奴把歌唱。

男人,結婚之前的奴隸,結婚之後的國王。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

但是,爲什麼那個絕對被她捏住的女人,竟然膽敢還手。

該死的,到底他的計謀哪裡出了差錯。

一把抓起梳妝檯前的凳子,他要砸門而入,好好訓一訓那個膽大妄爲的女人。所謂人質綜合徵,暴力和粗魯是維持該症狀的最佳良藥。這是屢試不爽的經驗之談。他一定要把主人的權力牢牢抓在掌中,絕對要把僕從死死地踩在腳下。必須如此,他的命才能長久。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誰知道這個時候,羅瓊擺在桌上的手機響了,頗爲暴躁地拿了起來,只一眼就魂飛魄散。

王愛頤,

是王愛頤打來的電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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