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顧伽羅終於明白自己家中爲何會‘失蹤’一個丫鬟。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呢!
只是不知這場戲的導演是誰。姚希若?還是劉楚楚及她背後的劉家?
等等,安親王世子也有嫌疑!
顧伽羅的目光滑過滿臉憤怒的世子妃,暗暗在蕭煊的名字旁畫了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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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世子妃用力拍了下椅子扶手,恨聲道:“不管是哪裡的秘藥,都是害人的東西。可恨的是那背地裡下毒的歹人,膽大妄爲,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毒害堂堂親王之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查,一定要查個清楚,我絕不會放過毒害我家妹妹的兇手!”
說到這裡,世子妃又緩和了表情,略帶歉意的對在場的女客說道:“爲了早日抓到兇手,少不得要委屈各位貴客了,失禮之處還請大家海涵!”
她說得客氣,但話語間卻十分強硬,擺明告訴大家:你們樂意我們要查,不樂意也要查。有什麼意見,對不住,等妙真醒來,或是聖人日後問起來,你們自己跟他們兄妹說去吧。
衆人聽出世子妃的言下之意,表情都不是那麼的美妙。雖然大家敬畏妙真(或者是她背後的皇帝),也想安王府能儘快抓到兇手。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不能損傷自己的面子和利益。
然而聽世子妃話裡的意思,竟是不分尊卑老少,將所有人都留在芙蓉苑,逐一排查。
這、這就讓貴婦們有些不舒服了,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或許不如安王府尊榮。可也不能這樣被人當‘嫌疑犯’審問哪。
不過誰也沒有衝動的跳出來抗議,她們沉着臉,周身散發着冷然的氣息。
“追查毒害大師的兇手重要,還請世子妃不必在意,只管放開手腳查。”
見現場的氣氛太過沉悶,姚希若第一個開了口。顧崇只是不讓她去找尋顧伽羅的麻煩,但並沒有限制她的言論自由。只要她不是針對顧伽羅。那該說的話還是可以說的。
“嗚嗚。義母險些被歹人害死,若非姚神醫妙手回春,義母恐怕就……”劉楚楚掩面哭泣。嘴裡不住的請求大家:“看在義母病體虛弱的份兒上,還請諸位貴客理解、配合王府的調查。”
衆人還是一片沉默。
世子妃臉上有些掛不住,心裡暗罵一句,這些女人真不上道。二三十個人居然沒一個‘通情達理’的。
但事情已經開了頭,她只能進行下去。
“來人。把廚房的人全都看管起來,”世子妃叫來王府親衛的一個校尉,朗聲吩咐道,“端茶、伺候果子的幾個侍女也都給我捆了。挨個兒的給我審。”
世子妃惡狠狠的說道:“水過留痕,做事再嚴密也會留下證據,我就不信找不到線索。”
“是!”
那校尉一抱拳。粗聲粗氣的應了一聲,然後領着衆兄弟轉身離去。
清河縣主人老成精。看到現在,她隱隱有個猜測。
輕輕偏過頭,她用帕子擋在脣邊,非常小聲的問顧伽羅:“這事不是衝着你來吧?”
顧伽羅學着婆母的樣子,拿着帕子做掩飾,小小聲的回道:“應該是。”
縣主微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兒媳婦既這般淡然,十有八/九已經有了對策。
不過她還是關切的問了句:“沒事吧?!”
顧伽羅微微一笑,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顆心落定,縣主重新坐直了身子。
劉楚楚淚眼婆娑,配上她巴掌大的小臉,看着分外可憐。但她心中卻在暗怪世子妃竟輕鬆的放過了毒/藥來自西南這條‘線索’,生生錯過了進一步逼問顧伽羅的良機。
隔着迷濛的水霧,劉楚楚看到了顧伽羅一派優雅從容的模樣,心中滿是不甘。
用力撕扯了一下帕子,她忽然問向姚希若,“姚姐姐,方纔你說那毒/藥不是尋常的毒,而是在咱們大齊極爲罕見的劇毒?或許外面可以順着毒/藥的來源這條線索追查。”
姚希若挑了挑眉梢,喲,劉楚楚這是見不得顧伽羅有片刻安寧啊。也好,顧伽羅是她們共同的敵人,現在自己不好直接出面,由劉楚楚這個蠢貨做急先鋒也不壞!
“沒錯,咱們大齊常見的也不過是砒霜、牽機和烏頭,而大師所中的毒,是幾種奇毒混合在一起,其中一味是見血封喉,生長於雲南的一種劇毒樹木,當地夷人常將之塗抹在箭頭上,用來獵殺野獸或是攻擊敵人,毒性十分霸道。”
姚希若侃侃而談,她不懂醫術,但對於幾種奇異的毒藥卻是非常感興趣,曾經專門研究過。
“雲南?”劉楚楚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顧伽羅:“伽羅姐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齊家大爺曾經在西南爲官,而他的治下便在雲南吧?而且伽羅姐姐你也曾跟着夫君遠赴任上?”
顧伽羅彷彿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暗指,微微頷首,“沒錯,我家大爺曾任烏蒙知府,烏蒙隸屬於雲南。我隨大爺在烏矇住了三年。”
“……”劉楚楚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表情非常糾結,好半晌,才訥訥的問了句:“那、那伽羅姐姐可曾聽聞過毒箭木?”
“毒箭木?什麼毒箭木?剛纔勉四奶奶不是在說見血封喉嗎?”
顧伽羅明知故問,精緻的面容上滿是不解。只是如果她語氣裡的戲謔沒有那麼明顯就更好了。
“撲哧~~”
衆貴婦被迫留在花廳,心中原就憋着一肚子的火,這會兒見劉楚楚吃癟,不少人都掩口輕笑。
她們又不是傻子,活了這些年,內宅的陰損伎倆不知看了多少。
眼前這一幕,擺明就是有人想陷害齊顧氏,手段還這般簡單粗暴、漏洞百出,不看破都難。這不,人家顧大奶奶還沒有怎麼樣呢,劉楚楚便先露出了馬腳。
如果劉楚楚不是‘下毒’事件的參與者,她又如何知道見血封喉的別稱?!
姚神醫不是說了嘛,見血封喉是西南特產的毒藥,大齊其它地區極少有人知道,劉楚楚一個閨閣小姐,又是如何知道的?
還是正如清河縣主所言,劉楚楚曾經‘淪落江湖’,所以纔會聽說那麼多的‘奇聞異事’?
劉楚楚語噎,楚楚可憐的小臉漲得通紅。
就在這時,方纔那校尉提着一個丫鬟走了進來,那丫鬟披頭散髮根本看不清臉,唯有身上的服侍有些眼熟,竟與顧伽羅身後的小丫鬟穿得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