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莫非你們兩個是閨中密友?”
妙真嘴裡說着‘你們’,她的眼睛卻始終落在劉楚楚身上,彷彿顧伽羅只不是被她捎帶的可有可無的人。
“大師您說笑了,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無兄無姐的孤女,出身卑微,哪裡有資格成爲伽羅的閨中密友啊!”
劉楚楚無比享受這種被人捧在掌心的感覺,她故作羞澀的回了一句,語氣中卻帶着濃濃的自卑與自憐。
聽得妙真一陣心疼,急聲說道:“誰說你是孤女?哪個又敢嫌棄你卑微?你明明——”
妙真猛地想起了什麼,趕忙改口,“你可是我妙真的救命恩人,絕不是誰都能輕慢的人。楚楚,你記住,從今往後,誰若是再敢欺侮你、小瞧你,你只管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妙真病弱的臉上寫滿張楊,非常霸氣的告訴劉楚楚。就差拍着胸脯說,以後有我妙真,你劉楚楚就只管在京裡恣意妄爲。誰敢給你沒臉,我就能讓誰沒命!
劉楚楚聽了這話,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水,從心裡透着舒爽。她悄悄掐了把大腿,眼底疼出了淚花。就聽她滿是感激的說道:“多謝大師,大師待我、待我真好,說句不怕大師您惱的話,您讓我想起了早逝的母親。”
妙真卻是難掩心疼,伸手拉住劉楚楚的柔荑,輕輕的撫摸着,柔聲說道:“算着年紀,我與你母親應該差不多大,你、你與我又有救命之恩,這樣吧,以後你就把我當母親看待吧。”
世子妃一直坐着打醬油。這會兒聽了這話,趕忙說道:“妹妹說得極是,楚楚這孩子孤苦無依怪可憐的,而你膝下正好缺一個可心的人兒。索性妹妹就收楚楚做義女,正式成爲咱們蕭家的孩子,以後照顧起來才更名正言順。”
妙真剛醒來的時候,世子妃就曾經試探的建議過。只是那時妙真身子還虛弱。且心中還存有疑慮,就含混了過去。
如今世子妃親眼看到妙真疏遠了顧伽羅、轉而親近劉楚楚,想着妙真應該是從心底裡接受了劉楚楚。便親自推了一把。
姚希若挑起一邊的眉毛,對世子妃有些刮目相看。嘖,真是難得,這蠢婦居然也聰明瞭一回。
顧伽羅面色陰沉。她似乎一時還無法適應眼前的種種變化,唯有一雙手。不安(or不甘)的揉搓着絲帕。
妙真認真的想了想,緩緩點頭:“大嫂這個提議好。我妙真孤苦了一輩子,雖有過幾個喜愛的晚輩,但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楚楚是我的‘有緣人’。最重要的是,這孩子品貌俱佳,若是能承歡我的膝下。倒是我的福氣了。”
幸福來得太快,劉楚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愣在了那裡。
世子妃心裡急啊,趕忙走上前,推了推劉楚楚的肩膀,“哎呀,傻孩子,高興壞了吧,還不趕緊給你義母磕頭?”
一邊說着,世子妃一邊用力掐了把劉楚楚的肩頭。
嘶~好疼!
劉楚楚險些痛叫出聲,幸好關鍵時候忍住了,她慌忙起身,退後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女兒拜見義母大人,願義母大人早日恢復健康,自此後便平安順遂、福壽安康!”
“好好好,”妙真一疊聲的說着好,掙扎着虛弱的身子,親自扶住劉楚楚的雙臂,讓她起來:“好孩子,從今兒起,你我便是母女了,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絕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嗯~”劉楚楚眼中涌出淚水,這次她是真的喜極而泣,辛苦了這一年多,總算有了回報,不枉她苦心算計一回。
“這孩子,怎麼還哭上了~~”
妙真用手指抹去劉楚楚眼角的淚珠兒,說着說着,她自己也帶上了哭腔。
世子妃見狀,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忙說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咱們當高興纔是。妹妹、楚楚,這樣的喜事,咱們可不能關上門自己偷着樂。我看不如舉辦個儀式,將京中的親友故交全都請來,一來呢是慶賀妹妹病癒康復,二來也是讓親友們知道咱們家又多了個乖巧的好女兒。”
喲,不錯哦,今個兒世子妃智商爆發,居然接連幫了兩個大忙。姚希若再次在心底爲世子妃點了個贊。
世子妃說得熱鬧,妙真也不禁歡喜起來,拉着劉楚楚的手,一雙眼睛彷彿長在了她的身上,怎麼看都看不夠。
“好,就聽大嫂的。我看這幾日似是要下雪,索性以我的名義邀請京中的親友來王府踏雪賞梅,順便再坐在一起吃被暖酒。”妙真含笑說道。
劉楚楚已經羞答答的低下了頭,嘴角、眼角滿是歡喜。
姚希若也趕忙過來附和,“是呢是呢,都說齊王府別業的梅花好,我卻要說,安王府的梅園纔是京中一絕呢。到時候,我定是要來喝一杯酒的,就怕大師和世子妃嫌我麻煩。”
妙真笑道:“你可是救我性命的大神醫,我就算嫌棄整個天下的人,也絕不會嫌你。”
“是啊,我們家阿嫵舉辦宴集,姚神醫必須到場,否則就是怪我這個做主母的待客不周。”
世子妃時刻不忘彰顯自己的身份。她忽的目光一轉,對沉默許久的顧伽羅說道:“哦,對了,還有顧大奶奶,賞梅的時候,也請你不吝賞光啊。”
衆人這纔想起堂內還有個顧伽羅。
姚希若趁着空隙給世子妃投去一個‘幹得好’的眼神。
世子妃暗暗得意,心道,真當她這個安王世子妃是個蠢貨嗎?哼,咱不過是不屑與你們一干小姑娘計較罷了。
妙真也才發現冷落了顧伽羅,見她周身透着一股落寞和尷尬,不禁有些愧疚。說起來,她寵了好幾個女孩子,唯有顧伽羅最無辜,如今不管自己怎樣待她,她註定要面對衆人的非議、甚至嘲諷。
唉,可憐這個懂事的好孩子了。
妙真一句話都沒說,但她的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
姚希若見了,暗暗生出警覺,果然,妙真對顧伽羅並不是全然沒有感情,更有甚者,對她還有許多愧疚和不忍。
這在姚希若的意料之中,如此也才符合常理,否則,她纔要起疑心呢。
劉楚楚卻有些不忿,明明自己纔是‘真鳳凰’,大師爲何還要對顧伽羅那隻‘野麻雀’心存憐惜?
劉楚楚正待開口繼續方纔的話題,擡眼卻看到姚希若阻止的眼神:不行,現在還不夠火候,那件事還不能提!
劉楚楚心裡不服,卻也不敢違背姚希若的意思,只得硬生生忍了下來,但心裡對顧伽羅的恨意又加了幾分……
ps:二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