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君故沉和蘇子衿離去的背影和那一步一步走出門外的腳步聲,宋醫女更是氣憤得雙拳顫抖,恨不得是破口大罵,可看着蕭裕景那漠然的看着牀頂沒有絲毫挽留意思的模樣,耳邊迴盪着他剛剛的話,也明瞭過來,這種人即使說得再多也沒有用,就是死腦筋!
“蕭王,恕我直言,您吶,這就是在作死!對那害自己的人拼命保護,對那對自己好的人就冷漠傷害,你這種好壞不分的人早晚會死在你護着的那個人手上的,到時候我絕不會再出手救你,你呀,死了都是活該的。”宋醫女此時是片刻都不願再這裡帶着,轉身端起那最後的一盆蠱蟲的屍體便怒衝衝的走出了房去。
雖說人走了,可那話卻還留在這房內,特別是留在蕭裕景的耳邊,一遍一遍的迴盪,刺着他的心,讓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
是呀,他就是好壞不分,死了都是活該。
“王爺,這宋神女口無遮攔,您可千萬不要怪罪。”眼見着蕭裕景的臉色不渝起來,劉剛忙不迭的幫宋醫女開脫,活怕她被怪罪。
“她說的都對,本王爲何要怪罪他,要怪罪也是怪罪本王自己。”蕭裕景嘴角的苦笑更深,藏在被子裡的雙拳緊緊握住,青筋都爆了起來,可最終卻還是無力的放開了。
“那既然王爺您也覺得宋醫女說得對,心裡也都明白,那您爲何還要對君公子說那般絕情的話,您明明就知道……”
“本王知道!”還不等劉剛把話說完,蕭裕景就閉着眼咬牙低吼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來,眼中皆是無奈道:“可是本王必須這麼做,時間已經不多了,只有這般絕情才能讓他徹底放下對本王的顧忌,日後才能下得去狠手。”
劉剛明白這蕭裕景口中的狠手是什麼,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決心,可心裡卻是無比的氣憤,忍不住怒道:“王爺!您真是要這般做嗎?皇上那般對您,這一次就是想要您的命,您還這樣護着他,這麼多年了,就算是天大的恩咱們也還完了!”
“還不完。”蕭裕景輕輕搖搖頭,
“而他此番也並非要本王的命,只是想要告誡本王,本王在他手裡握着的,想要本王服軟,這也是本王爲什麼一直瞞着你的原因,就是怕你入宮去求藥,可沒想到你卻去找了君兄來,昨日一事,只怕皇上心中的懷疑會更盛。”
“王爺放心,這院外的人都是咱們的親信,絕不會有皇上的眼線,昨日給王爺您獻血的也都是可信之人,至於具體的也只有那幾個人知曉,皇上不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
“他無需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光知曉君兄和郡主帶着那宋醫女急急趕來進了本王的房就夠他懷疑的了。”蕭裕景最爲了解皇上的多疑,昨日君故沉和蘇子衿帶着宋醫女新婚第一日就趕來,這一點就足夠讓皇上懷疑他了,何況如今皇上對他本就已經夠不相信了。
“劉統衛,宮裡的艾公公來了,說是皇上聽聞王爺重病特意讓他送來了補藥,已經在正堂等着了。”蕭裕景的話音剛剛落下,劉剛還未來得及開口,門外就傳來了侍衛稟告的聲音。
一聽艾公公替皇上來送補藥,蕭裕景和劉剛臉色瞬間一凌,心裡都清楚,君故沉和蘇子衿前腳剛剛離開,後腳艾公公就來送藥了,擺明了就是試探。
“王爺,皇上這擺明了就是來試探的,既然皇上對王爺已經這般不信任了,您再如何做皇上也會生疑,接下來皇上對王爺您必然會下狠心,即使您不願站在君公子這一邊,那不如就兩邊都不要再管了,王爺,咱們清閒的過日子也好呀。”
“劉剛!去見那艾公公,說我病重不宜見他,藥收下來,至於其他的,你知曉該如何做。”蕭裕景說完將頭轉到一邊,閉上眼沒有再同劉剛說下去的意思。
看着蕭裕景這樣,劉剛也清楚這件事是改變不了,即使心中又再多憤恨和不滿卻也不能像宋醫女那般說走就走,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轉身依着他的吩咐出門去。
隨着房門的關閉,整個房內安靜了下來。
蕭裕景緩緩睜開眼眸來,擡起手從中衣內取出那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狼牙,一邊用手指撫
摸着,一邊看着牀頂的那些個血跡無奈之中帶着期許的在心中呢喃。
皇兄,這一次就這般算了,你可莫再這般將我逼到絕路上了。
……
宋醫女雖說嘴上說得無比的絕情,可到底還是無法真的放下病人不管不顧,在蕭王府待了八日,確定了蕭裕景的情況好轉了之後纔回到君府上。
只是這一回府來,宋醫女就率先找上了蘇子衿,將這幾日來受到的遭遇是從頭到尾唸叨個不停,仿若是受了極大的罪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一樣。
可她口中的抱怨卻是聽得蘇子衿忍不住咯咯直笑。
“郡主,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我都快被氣死了!”見蘇子衿笑得都雙肩顫動了,宋醫女更是心頭鬱悶。
瞧着宋醫女這雙眼怒火熊熊,撅着嘴,咬着牙似一隻氣急了的小獸一樣,蘇子衿實在是忍不住,笑得捂住腹部道:“難道不好笑嗎?宋醫女你可是難得生氣,而且還是爲了蕭王的幾句話和幾個動作,這本身就是好笑的事呀。”
“那是因爲你沒親身感受好嗎,我都快瘋了,那蕭王死腦筋也就算了,還人品很差,每次我一去就別過臉去,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我是豺狼虎豹嗎?要吃了他不成?這也就算了,還次次都趕我回來,搞得好像我願意在那兒待着似的。”
回想起這幾日來的種種,宋醫女是越想心裡的火越旺盛。
“蕭王平日裡對人並非如此,只對你這樣,說不定是心生情愫。”見宋醫女氣得雙眼要噴火了的模樣,蘇子衿故意笑着打趣起來。
“什麼心生情愫,我看那蕭王恨不得吃了我纔對,我每日都罵他一頓,他如果對我有好感那就是受虐狂了。即使他是我也不會看上受虐狂,看上受虐狂也看不上那個蕭王。”
宋醫女無比堅定的狠說着,可看着蘇子衿那笑得頗有深意的模樣,便也知曉說什麼都沒用了,一揮手厭厭道:“得得得,我懶得和你這個沒有同情心的人說這事了,說正事,明日你就要和君公子出發去春獵的狩獵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