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丁培寧夫妻定然會同意讓他和敏瑜早點完婚,在得到了確定的答覆之後,楊瑜霖心中還是一陣狂喜,和敏瑜一番探話,已經很踏實許多的心裡更踏實了,回家的步子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歡快。
回到楊家,和往常一樣,先給愛馬刷洗,餵它草料,等它吃飽之後和它親熱了一番之後才離開馬廄,但回到自己的房門口的時候楊瑜霖卻微微的猶豫了一下,沒有像平常一樣直接回房,而是走到正房的廊下,高聲道:“父親可在房中,兒子有事相談!”
楊瑜霖的話音才落,正房的門簾便被人掀開了,趙姨娘臉上帶着笑,直接道:“老大回來了?你爹在屋裡呢,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楊瑜霖卻沒有理會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彷彿沒有見到趙姨娘這個人更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趙姨娘臉色有些尷尬,也有些難看,微微一沉臉,想要發怒,卻又省起今非昔比,楊勇已經廢了一臂,註定只能容養在家,這個家的所有人,包括她和兒女們的將來都得靠楊瑜霖。最終,她還是沒有肆無忌憚的發怒,只能帶了幾分怒氣忿忿的將門簾放下,折回房中。也不知道她小聲地和楊勇說了什麼,很快,楊勇的聲音便響起:“進來吧!”
楊瑜霖這才自己掀門簾進屋,卻見外間的人還真不少,除了趙姨娘之外,楊家唯一的姑娘楊雅琳,趙慶燕以及楊衛武的妻子段氏都在,看她們的樣子應該是聚在一起做針線——楊家可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下人並不多,除了楊勇的俸祿之外又沒有別的進項,家中各人穿的衣裳多是買了料子回來自己做的,就連楊雅琳也只有在過年或者生辰的時候能夠買一套時新的衣裙回來打扮打扮。
楊瑜霖並沒有止步和屋子裡的女人打招呼。對他來說連楊雅琳都是個陌生人,更別說其他人了,直接進了內間,楊勇半靠在臨窗大炕上,炕几上放了一本書,看樣子楊瑜霖進來之前他正在看書——這對楊瑜霖來說倒是很新鮮,楊勇是大平山莊弟子出身,大平山莊弟子都有先生教導讀書識字,他自然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但他卻是個天生就不耐煩看書的人。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將書房給荒蕪了,最後改成了楊雅琳的閨房。楊瑜霖其實很懷疑他能不能認全手上那本書上所有的字,能不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過。楊瑜霖卻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神色淡淡的向楊勇見禮,冷淡地叫了一聲:“父親!”
“坐吧!”楊勇隨意的擺擺手,而後將抗上的書合攏起來,也不廢話。直接道:“我知道沒有要緊的事情你是不會主動找我這個當爹的,有什麼直接說吧!”
就算楊瑜霖回楊家來住,但別說是像有些人家那樣一家子和和樂樂的在一起,就連面上的虛應和客套楊瑜霖都懶得去做,晨昏定省固然是沒有的,出門回家打招呼一樣也都沒有。甚至從回來到現在,除了年夜飯之外,他就沒有和楊家人一個桌子上吃過飯。他今日主動來找自己必然是有要事。
“兒子接到兵部調令,兒子將出任肅州都指揮使一職!”楊瑜霖也不廢話,先說了自己的任命,他的調令已經下來了兩三天,但凡不是那種消息閉塞的。定然都已經聽說,但他相信楊勇應該還不知道——楊勇要是知道的話定然早就叫他過來問話了。而他這裡一直沒有動靜,顯然是還沒有得到消息。
楊勇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着楊瑜霖,楊瑜霖的神色還是冷冷淡淡的,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楊勇也不是蠢人,仔細思索一下,道:“是老將軍和邵師兄向皇上推薦你的吧!”
“是!”楊瑜霖點點頭,道:“最遲過了中秋,兒子便要前往肅州,短則三五年,長則七八年才能回京。”
楊勇點點頭,理解的道:“不知道有多少比你年紀大,輩分長,資歷深,功勞大的人盯着這個位子,現在被你得了,他們怎麼能甘心,沒個五六年你是不可能梳理過來的。”
“兒子也是這麼想的!”楊瑜霖點點頭,楊勇能看出這些問題楊瑜霖一點都不奇怪,楊勇在肅州軍多年,對肅州軍上下也是瞭如指掌的,他沒有繼續談這個問題,而是話音一轉,道:“丁二姑娘還未及笄,兒子原本是想再過兩年,等丁二姑娘十六歲的時候再論婚嫁,但是現在情況有變,只能提前完婚,免得兒子去了肅州卻無暇返京,耽誤了丁二姑娘。”
“你是想在中秋之前完婚?”楊勇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是一點都不希望兒子現在就將耒陽侯府的那個姑娘娶進門,他和趙姨娘都已經商量好了,等楊瑜霖臨去肅州的時候,以他身邊無人照顧爲由,將趙慶燕擡進門,然後讓她跟着去肅州的。
“是!”楊瑜霖點點頭,還不等他繼續往下說,趙姨娘就從外間衝了進來,趙慶燕緊緊的跟在她身後,兩人都是一臉的緊張,趙姨娘更衝口而出就道:“這怎麼行?你們這才合了八字,連聘禮都還沒有準備,中秋之前成親怎麼趕得及?”
趙姨娘的話讓楊瑜霖臉色一沉,好在趙姨娘還有幾分急智,立刻找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好,也相對緩和一些的理由,道:“再說,丁二姑娘年紀還小不說,還是耒陽侯府唯一的嫡女,耒陽侯夫妻怎麼可能捨得讓她這麼早匆匆出嫁呢!”
楊瑜霖的親事趙姨娘是一萬個不滿意,除了這樁推不得的婚事讓自己的親侄女只能退而求其次給楊瑜霖當妾之外,敏瑜的身份也讓她一萬個不滿意——兩年前,她爲了楊衛武求娶耒陽侯府的庶女都不得,楊瑜霖憑什麼娶耒陽侯府的嫡女?他除了比自己的兒子年長,佔了嫡長子的身份,僥倖立了功,得了封賞之外。也沒有比自己的兒子強多少啊!至於說他是大平山莊弟子,學了一身武藝的事情,趙姨娘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她的兩個兒子也是表哥這個大平山莊出色弟子教導出來的,她就不信,這親老子教出來的兒子會比不上楊瑜霖這個沒爹管沒爹教的差。不過是她捨不得兒子上戰場吃苦流血,沒讓兒子早點去軍中歷練,這才讓楊瑜霖搶先出了風頭,立了功,得了封賞。
楊瑜霖照舊沒有搭理趙姨娘。而是看着楊勇,楊勇皺了皺眉頭,楊瑜霖對趙姨娘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他其實很生氣,但他不是趙姨娘,他深知自己除了在孝道上拿捏兒子一下之外,已經奈何不了兒子了,只能無奈的將趙姨娘的話換了個口氣。重新說了一遍。
“現在到中秋總還有四個多月,時間雖然緊了些,但也不是就沒有辦法的。”楊瑜霖知道婚期很趕,但是他不覺得這麼短時間內完婚是不可能的任務,至於他們提出的另外一個理由,他直接道:“至於岳父岳母那邊。兒子已經和他們商議好了,他們能夠理解也願意體諒兒子的難處,已經同意讓我和丁姑娘早些完婚了!”
“你和他們已經商量過了?”楊勇看着楊瑜霖。臉色很難看,他不是應該先和自己商量然後再去和耒陽侯府商量嗎?怎麼能和他們先商量呢?這讓他覺得楊瑜霖其實根本就不是在和他商量,不過是告知一聲罷了!他一怒,就想拍桌子,卻突然發現自己習慣拍桌子的那隻手臂已經沒了。最後,他只能悻悻的道:“你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和別人商量好了纔來和我這個當老子的說,這算什麼?”
楊瑜霖沒有接話,如果不是因爲孝道,不是因爲婚事必須有父母出面的話,他連告知都不會告知一聲的,至於楊勇同意與否,他並不在意,就算楊勇反對,也不過是添點麻煩,不會改變什麼。
楊勇想要反對,卻又想起這樁婚事是怎麼來的,看兒子的神色就知道,他主意已定,要是自己反對的話,說不定他又會去求什麼恩典,到時候自己還不是隻能乖乖的給他張羅婚事,他只能點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我會爲你準備婚禮的。”
“表哥~”趙姨娘尖叫一聲。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該張羅的張羅,要準備的準備,讓他們早點成親也好!”楊勇不想當着楊瑜霖的面和趙姨娘解釋。
“怎麼張羅?怎麼準備?又拿什麼張羅準備?”趙姨娘好歹還記得在別人面前給楊勇留幾分顏面,沒有不依不饒的揪着他哭鬧,但是口氣也很不好,忿忿的道:“家裡是什麼樣子不用我說,表哥也是清楚的。老二成親才一年,爲了給他準備聘禮,籌辦婚事,掏了一半家底,這還是因爲老二家的不過是個商戶女。現在,老大娶的可是侯門千金,這聘禮也罷,婚宴也罷,怎麼着也得比照着老二的翻個倍吧,你讓我到哪裡找那麼多的銀子來張羅準備?”
趙姨娘的話讓楊勇眼前一亮,他無奈的看着楊瑜霖,道:“這倒是實話,家裡除了我的俸祿之外也沒有什麼進項,要給你張羅親事還真的是很困難,要不你和耒陽侯再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聘禮比照着老二準備,婚宴也從簡,他們要是同意的話,我們立馬給你們張羅了完婚。老大,你也別覺得爹偏心,實在是爹有心無力啊,而且就算這樣,也得將家底給掏空了!”
“父親只需出面就好,聘禮也罷,婚宴也好都無需父親費心!”楊瑜霖淡淡地道:“舅舅曾經和我說過,我孃的嫁妝他一直讓人好生打理着,這些年的收益他都存着,就是爲了給我成親置辦聘禮和婚禮的。我不知道我孃的嫁妝有多少,也不清楚這些年的收益又有多少,但是舅舅既然說這樣的話,想必置辦一份不要太寒酸的聘禮和準備一場不太寒酸的婚禮也是夠的。”
楊勇被楊瑜霖這番話噎得難受,好一會才揮揮手,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去和他們商量去吧,該我出面做什麼和我通個聲氣就好!”
“兒子告退!”楊瑜霖點點頭,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那態度讓楊勇氣惱卻又拿他毫無辦法,趙慶燕連叫了好幾聲“表哥”得不到任何迴應。心裡委屈,卻終究沒有跟着他身後出去。
“表哥,你怎麼能就這麼答應了呢?”楊瑜霖一走,趙姨娘就毫無顧忌的抱怨道,一點都沒有當妾室的自覺,在楊家,她已經習慣了當家作主,也楊勇凡事和她商量,自然覺得哪怕是楊瑜霖的婚事楊勇也該和自己商量,而不是由着楊瑜霖胡來。
“我能不答應嗎?”楊勇知道趙姨娘還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關鍵。他無奈的道:“你沒有聽出來嗎,他不是和我們商量,更不是徵求我們的意見。不過是告知我們一聲罷了!我們答應,婚禮也不用我們費多少心思,我們不答應,婚禮還是照樣要舉行,與其到時候被皇上訓斥一頓。而後灰溜溜的點頭,還不如干脆一些。”
“哼!”趙姨娘惱恨的哼了一聲,又惱怒道:“老大是越來越目無尊長了,連婚姻這樣的大事都不聽長輩的,還能指望什麼呢?”
楊勇也一樣惱怒,但卻礙於趙慶燕在跟前。沒有說什麼,而趙慶燕則滿臉的氣惱傷心,看看楊勇。又看看趙姨娘,最後讓趙姨娘身邊靠了靠,傷心的道:“姑母,表哥這麼急着要將那個女人迎進門,那我該怎麼辦啊?”
原本還想着趁着侯府那姑娘年幼。自己早一步進門,早一步將楊瑜霖的心攏過來。更早一步生下兒女,讓她就算進了門也沒地方呆,但是現在事情有變,那她該怎麼辦呢?
“現在事情有了變故,只能等老大成了親再看情況吧!”楊勇嘆氣,楊瑜霖對趙慶燕毫不掩飾的厭惡讓他頗有些後悔當初聽了趙姨娘的話,也不多想就把趙慶燕接了過來,成了現在騎虎難下的局面,但他也不好意思說將趙慶燕送回老家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看着滿臉委屈的趙慶燕,道:“燕子,你也彆着急,我和你姑母斷然不會委屈你的!”
還沒有委屈嗎?原本是要嫁給表哥當正室的,卻只能退而求其次當妾室,說好了他去肅州之前便早丁家姑娘一步擡自己進門的,現在卻又成了先迎娶丁家姑娘,自己連什麼時候能進門都不知道,還不算委屈嗎?趙慶燕也是大小被寵着養大的,小門小戶人家,也沒有學過多少規矩,更沒有多少城府,當下就黑了臉。好在她在楊家這段時間一再受挫,也學會了收斂脾氣,沒有衝着楊勇發脾氣,只是癟着嘴,眨巴了幾下眼睛,哭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做等他成了親再看情況!”趙姨娘衝着楊勇吼了一聲,又衝着趙慶燕罵道:“哭什麼哭?這有什麼好哭的?既然說好了在老大去肅州之前擡你進門的,姑母自然會讓你在他去肅州之前進門的。”
“萬一表哥不同意呢?”趙慶燕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道:“之前說這個的時候,是想着那姑娘還小,不能完婚,以表哥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爲理由,讓我進門,現在,他娶了親,還能用這樣的藉口嗎?”
“怎麼不能?”趙姨娘一瞪眼,而後又道:“就算不能用,我和你姑父都點頭了,他還能翻了天?我們是長輩,長者賜不可辭,他只能點頭接受,要不然就是忤逆不孝,明白了吧?”
“哦!”趙慶燕哪知道什麼叫做長者賜不可辭,但也知道,長輩的話最好是聽着,要不然的話肯定會被罵忤逆不孝的,她止住眼淚,卻又擔心的道:“可是姑母,表哥對我是什麼樣子你也是看在眼裡的,要是表哥沒有成親,沒人夾在中間的話,我還有信心將表哥攏住,要是他成了親……人家是侯門的千金,我不過是個小財主家的丫頭,我可不敢說自己能把人家給比下去。要是在京城,有你和姑父給我撐腰還好一些,可表哥肯定是要去肅州的,到那以後,我連個可以依仗的人都沒有,我又該怎麼辦啊?”
“笨丫頭,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趙姨娘瞪了趙慶燕一眼,道:“等他們成了親,我可以讓老大家的留在京城侍候翁姑,讓你跟着老大去肅州。她年紀小,正好跟在我身邊學學爲人妻的道理,你年長一些。妥帖一些,自然應該跟着去照顧老大的生活起居。”
“這樣也可以嗎?”趙慶燕不是很確定的道:“她可是侯門千金,能聽你的話,留在京城侍候你們嗎?”
“怎麼不可以?當年我剛剛嫁給你姑父的時候,我的婆婆你的姑奶奶就是這麼做的。”趙姨娘理所當然的道,至於當年的趙家老夫人是正經婆婆,而她不過是楊勇的妾室,壓根不是正經婆婆,根本就沒有資格讓楊家任何一個兒媳婦,包括她所生的兩個兒子的媳婦侍候的事情。卻被她理所應當的給忽略了。石夫人過世後,她和楊家所有人便將她當成了楊勇的正頭娘子,出門交際也以楊家趙夫人自居。她略帶得意的道:“她是侯門千金又怎樣。進了楊家的門,就得老老實實地侍候翁姑,翻不了天去!”
“那我就放心了!”趙慶燕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連趙姨娘和楊勇都沒有想過趙姨娘有沒有資格讓敏瑜侍候的問題,她就更想不到了。只覺得趙姨娘這話給她解決了大麻煩,她甚至還在想,說不準趙姨娘能像當年的姑奶奶一樣,換着花樣折騰、折磨兒媳婦,到最後硬生生的把兒媳婦給整死,讓她得了便宜。
“放心了就去做事情吧!”趙姨娘拍拍趙慶燕的肩頭。趙慶燕重重的點點頭,歡歡喜喜的去了,她還算有眼色。知道趙姨娘定然有話要和楊勇單獨說,出去一會,便聽到她招呼着楊雅琳和段氏出門的聲音。
趙姨娘聽到她們放簾子的聲音,又去外間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迴轉過來。對楊勇道:“表哥,聘禮和婚宴一應的事情真的讓石家人幫着張羅是不是不大妥當啊!”
“不妥當又能怎樣?”楊勇無奈的道:“老二成親花費已經不少了。雖然說我回來之後皇上賞賜了不少東西,可你也得考慮老三和琳兒啊!老三今年已經十六了,頂多兩三年也得成親,還有琳兒,再過兩年就及笄了,你總得爲她準備嫁妝吧!這麼一算,哪裡還有什麼銀錢張羅老大的婚事呢?”
“銀錢自然是能有的,就看錶哥能不能說通老大,叫他不讓石家人插手他的婚事了。”趙姨娘眼睛亮晶晶的,滿眼都是明明白白的算計。
“你的意思是……”楊勇不是個會琢磨人臉色和心思的,但趙姨娘的心思都那麼明顯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皺着眉頭思索了好大一會,最後還是搖搖頭,道:“你還是消停些吧,石家不可能將老大他孃的嫁妝交給你的。”
趙姨娘沒有被人道破心思的尷尬,反而惱道:“什麼叫做我消停些,要不是因爲除了你的俸祿之外沒有什麼進項的話,我至於打這樣那樣的主意嗎?你也說了,老三的親事,琳兒的親事,那都是要花錢的,可是家裡現在哪有那麼多的銀錢,到時候不委屈老三就得委屈琳兒,他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捨得委屈哪個啊?要是能說通老大,讓他將他孃的嫁妝和他這兩年的俸祿交回來,不但他的婚事不用外姓人插手,還能留點給老三和琳兒……”
“老大那裡你就別想了!”楊勇搖搖頭,道:“就算說通了他,我敢保證,石家一定會派人監督每一兩銀子是怎麼用的……你忘了,老大他娘當年死的時候,石家人可是連根釘子都沒有留下。”
趙姨娘默然,當年石家人擡嫁妝斷親的時候還真的是斷的乾乾淨淨,凡是石夫人的嫁妝,能擡走的盡數擡走,擡不走的,不要的,就算是燒成灰也沒有留在楊家。照他們對楊勇,對自己的恨,確實不大可能從他們這裡佔便宜,可是除了這個以外,她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處找銀錢了,或者……
她的眼睛忽然又是一亮,看着楊勇道:“表哥,老大未過門的媳婦可是耒陽侯府唯一的嫡姑娘,你說她的嫁妝是不是會很豐厚很豐厚呢?”
“那是肯定!”楊勇點點頭,不用想也知道趙姨娘又在惦記未過門的大兒媳的嫁妝了,他想了想,卻又道:“不過,她是侯門千金,身邊定然有陪嫁的婆子丫鬟管事,想打她的主意,可不容易!”
“有陪嫁的人又怎樣?孝敬翁姑是應該的吧,小叔子,小姑子成親也該盡分心吧!”趙姨娘不以爲然的道,而後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那不是打她嫁妝的主意,而是應該得的,她忽然有些期待楊瑜霖早點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