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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雙和曼華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初八,黃道吉日,宜嫁娶宜搬遷。
雖說是兩個丫鬟的婚事,婚禮當天劉府也是相當熱鬧。
林昭言是把這兩個陪她同生共死不離不棄的丫鬟當做姐妹的,送出門的時候沒少掉眼淚,害得兩個丫頭也抱着她直哭,曼雙甚至揚言不要嫁了,索性有其他人在場,才勸住了這哭得不能自已的主僕三人。
早已嫁出去的三姐劉明毓這次也跑回來觀禮湊熱鬧,看她們哭成那樣不由委屈地向自己的夫君控訴,“我嫁人的時候母親都沒怎麼哭,可見我連個丫鬟都不如。”
三姐夫只能無奈又寵溺地安慰她,“那是因爲母親知道我值得你託付終生。”
“不要臉。”劉明毓紅了臉,眸中卻滿是嬌羞的笑,這個曾經大大咧咧衝動熱情的姑娘也終於有了可以讓她溫柔的對象。
林若言則拉過林昭言,偷偷警告,“喂,我嫁人那天你一定要哭得比今日還傷心,若是少了一滴眼淚,我今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林昭言:“……”
宣文和福安來到盛京後並沒有再跟着林昭言做事,林昭言也知道他們的本事,自然不願意將他們的人生耗費在她這兒,不僅爽快地還了他們自由,還求劉老夫人託關係幫他們找合適的工作。
福安嘴皮子厲害,情商也高,忽悠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於是在劉府的幫助下在鬧市區開了個綢緞鋪子,兼賣成衣,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連本帶利地還清了賒賬,據說還有盈餘,目前生意紅火得不行。說是還有很多外鄉人特意來他這兒買衣裳,說他這兒的衣裳不僅質量好款式還新穎,可林昭言卻覺得,大抵是福安這張嘴能忽悠。
目前福安又向劉府賒了錢置辦了一處一進的院子,窗明几淨,雖然不大,但處處透着溫馨,曼雙正是要嫁去那兒,因爲地段較偏,離劉府有一段路程。
至於曼華。則要擡到衙門裡。
這說起來還是她相公宣文的一個傳奇,他絲毫沒有靠劉府的力量,僅憑自己一身高超的武藝,剛來延陵就破了兩起令知府頭疼的案子,一時間名聲大噪,江知府也是如獲至寶,上趕着求他到衙門裡任職,宣文也沒端着,畢竟要養家嘛。直接開出條件要當總捕頭,每月至少五兩,並且還要衙門提供住處,江知府二話沒說。立刻應下,這不是廢話嘛,有這麼個能破案的在衙門裡,還愁沒業績。還愁不能升官發財嗎,能做知府的都是聰明人。
不過宣文更不是蠢人,不可能爲他人做嫁衣。林昭言知道他的野心絕不僅僅止步於總捕頭,她除了知道他暗地裡會接一些不太能拿上臺面的“生意”賺銀子,還知道他一直都跟陸言之私下聯絡。
相信過不了幾年,曼華就能當上官太太了。
兩個丫鬟都嫁的這樣好,她打從心裡感到高興。
兩個丫鬟嫁人之後,林昭言給她們放了三個月的假,可誰知這兩個丫頭一個月都沒能呆住,上趕着上門要服侍林昭言。
林昭言拗不過她們,再加上自己被她們服侍慣了,的確不習慣生人伺候,便在福安和宣文的雙重怨念中同意了她們的請求。
當然也是有不同的,譬如她們晚上再也不會爲她值夜,而是要趕回家爲夫君燒飯做菜暖被窩啦等等等。
五月份的時候,天氣漸漸炎熱,劉氏的病也徹底痊癒了。
她痊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林琛的衣冠冢上香,並且也沒有忘記替徐宛如上香。
林昭言看着劉氏跪在徐宛如墳前的瘦弱身影,便知她是真的放下了。
這世上多少人都是因爲一個執念才走入絕境,能放開執念,未來必定一片光明。
第二件事,就是去天寧寺還願。
先前劉氏生病的時候,林昭言去祈福求神,願劉氏早日痊癒,如今願望實現,自然要去還願。
出發當天劉氏還特意帶了七皇子,對林昭言說:“這孩子整日瞧着蔫蔫的,得去求個平安符,願那些污穢邪靈都遠離他。”
七皇子喚劉氏母親,日子久了,劉氏也真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對於自己替徐宛如撫養了兩個孩子的事實,她姑且稱之爲孽緣。
不過她對七皇子,沒有一絲從前對林昭言的冷淡,而是發自內心的疼愛,疼到了骨子裡,常常令昕哥兒嫉妒不已。
不過吃醋歸吃醋,昕哥兒除了偶爾捉弄一下七皇子,對他也是真心的好,不僅教七皇子習字讀書,把自己所學的知識都傳授給他,還時常帶着七皇子去上山下河,摸魚捉蝦,把一切自己認爲好的東西分享給七皇子。
林若言本來也說要跟着去的,不過臨出發前又突然變卦。
林昭言正奇怪,便見曼雙悄悄湊上來道:“奴婢來的時候,在巷子口看到了車轅上刻了“陸”字的馬車。”
林昭言瞬間瞭然,忙給林若言飄去一個曖昧的眼神。
林若言臉一紅,匆匆跑回了屋子裡。
林昭言“撲哧”一笑,心情甚好地攜着還是一頭霧水的劉氏離開了院子。
她想,是時候找個機會跟劉氏把事情說清楚了,林若言也快要及笄,得儘快把婚事定下來。
一行人抵達天寧寺的時候已經正午。
林昭言和劉氏還完願後,便替七皇子請了一炷香,又求了個平安符,細心妥帖地替他帶好,便被僧人請到了後山廂房。
“施主,如今已是正午,寺廟爲各位準備了齋菜,還請慢慢享用。”
天寧寺的素齋是很有名的,不過小孩子都不偏好素食,七皇子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
劉氏見林昭言也沒什麼胃口,便道:“你們小孩子心性,料想方纔也憋悶壞了,出去轉轉吧,注意安全就行。”
林昭言點點頭,拉着七皇子出了屋子。
初夏的天正是陽光正好,百花飄香,天寧寺的後山種了一排桂樹,如今雖還沒開花,但是枝繁葉茂的,看着也頗爲壯觀。
“等到了初秋,咱們來這兒採桂花做桂花蜜吃。”林昭言笑眯眯地摸了摸七皇子的腦袋。
七皇子仰頭望着她,“可是,書上說不能隨意亂採花果。”
林昭言:“……”這孩子都看的什麼書?如何做一個優秀的少先隊員麼?
“不過書上說的大概也不全對,昕哥哥飽讀詩書,可他一樣頑皮吵鬧,與書上說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文質彬彬,然後君子’一點都不一樣。”七皇子又皺着眉頭有些糾結地說道。
林昭言咳了一聲,立刻解釋,“其實不全是這樣的,你的書看差了,盡是些無病呻吟的詩詞歌賦,你有空不如去讀讀山河地誌,多擴展自己的眼界,不然你就是讀鬼怪故事刺激一下也挺好啊。”
林昭言可不希望家裡再出一個林琛這樣的溫潤才子,那不是過日子的料啊!
七皇子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書上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假的。”
“什麼?”林昭言沒明白。
七皇子解釋,“四姐姐是窈窕淑女啊,可昕哥哥說四姐姐沒人要,嫁不出去,這就表示書上說的不是真的嘛。”
噗,林昭言一口老血噴出來。
“林昕!”林昭言咬牙切齒,磨刀霍霍。
七皇子拉了拉她的衣袖,信誓旦旦道:“四姐姐別生氣,等睿兒長大了,睿兒娶你!”
“謝謝啊!”林昭言苦笑着迴應。
“撲哧”,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笑。
林昭言不爽地回頭,下一秒,整個人卻頓時僵在了原地。
這,這人……
那人似乎也沒預料到林昭言會突然回頭,愣了一秒後,慌忙跑開,嘴裡嘀咕着“她看不見我,她看不見我。”然後就溜得沒影了。
林昭言也顧不上他滑稽的動作和語言,依舊呆愣在原地,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四姐姐,四姐姐……”七皇子的焦急的呼喊一聲聲傳入耳膜。
林昭言明明聽的到,可卻無法做出迴應。
只因爲,她方纔太震撼了。
直到現在,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睿,睿兒……”林昭言愣愣地轉向七皇子,“你方纔看見那兒有人了嗎?”
應該只是她的幻覺吧!
可也不對啊,她幻誰不好幻他?
睿兒的回答卻打破了她的美夢,“看見了啊!一個穿得很綠的男人,恩,很綠!”
林昭言囧囧有神,可依舊掩蓋不了她內心的震撼。
很綠的男人,她認識的能駕馭這種顏色的,除了話癆自戀狂徐修謹,還真沒有第二個!
真的是徐修謹,他來延陵幹什麼?還出現在了天寧寺!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一定不會是巧合吧!
如果她沒有那麼天真,這一定也不會是第一次吧!
徐修謹居然一直都在監視她!
徐修謹爲什麼會監視她?總不可能是出於他的主觀意願!
而這個世界上能驅使的了他的,除了某人,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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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又要回盛京了,猜猜爲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