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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很快就到了。
這期間林若言表現一直都很乖巧懂事,整日呆在屋子裡看書練字,甚至還學起了女紅,幾乎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林昭言知道後說了她一頓,讓她表現得稍微正常點,不要適得其反了。
好在劉氏並沒有多想,只以爲是林若言被軟禁怕了,短時間內不敢再鬧騰了。
今日劉氏例行帶着林昭言她們去給陸氏請安。
因爲近來朝堂上的事情,內宅也是一片壓抑,幾房的太太聚在一塊兒並沒什麼話聊,表面的寒暄之後就各自藉口離開了。
剛出了榮升堂的正廳,二太太秦氏就湊到了劉氏身邊,諂媚道:“玉心,沁兒的舅舅剛從南邊回來,帶了一箱上好的雪梨,我記得昭兒體質虛寒,這天涼了容易咳嗽,用川貝燉雪梨有奇效,你一會兒去我那兒拿一些?”
劉氏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昭兒不愛吃梨。”
林若言也忍不住接話,“就是,我姐姐吃梨會腹瀉,二伯母就算是要巴結也得提前做好功課吧!”
秦氏的臉色一僵。
五太太吳氏便用帕子掩面偷笑,心裡狠狠啐了秦氏一口。
這秦氏,實在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之前還跟陸氏沆瀣一氣幫着對付三房,現在看大房風雨飄搖了,便上趕着去巴結四丫頭了,搞得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她的用心。
這等伎倆拙劣又讓人生惡。
反倒是當事人林昭言云淡風輕地好像沒聽到她們說話一樣。
秦氏一切不過是爲了二房的將來以及林沁止的婚事,她並不反感秦氏爲了自己的利益謀劃,她只是反感她用的伎倆太過拙劣。
有時候做事。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能全身而退,就一定要懂得“借刀殺人”。
秦氏這話要是讓個丫鬟來說,也不至於被這般打臉。
什麼事情都衝在前頭,死的當然也最快。
當然,便就算是借刀殺人,也要好好地藏好那把刀,纔不至於被人找出來牽涉到自己。
林昭言想到這兒。將視線朝林若言移了過去。
現在,林若言就是她的那把刀,並且是必須要藏好的那把刀。
林若言收到了她的眼神示意,頷首表示瞭然,下一秒則對劉氏道:“母親,我的一隻耳墜掉了,我回去找找。”
劉氏側首看她,果真見她左耳垂上的珍珠耳墜掉了,皺了皺眉道:“才覺得你懂事了些。沒想到又闖禍了,那珍珠耳墜可是你外祖母送你的,還不快仔細找找。”又對紫鶯紫鵑吩咐,“你們也去幫忙找找。”
秦氏見狀,學聰明瞭,給自己身邊的丫鬟暗暗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心領神會,立刻站出來說要幫忙一同去找。
劉氏這次自然沒辦法也不會拒絕。
誰料到卻是林若言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耳墜掉在那兒,你們跟去了反倒攪得我分心,我去去就回!”
說完,也不理會衆人的反應,一溜煙地就跑走了。
劉氏只能盯着她的背影無奈嘆氣。
當然最鬱卒的還當屬秦氏,只能在心裡默默感慨,巴結三房的道路任重而道遠啊!
林昭言繼續沒事人似的勸了劉氏幾句便拉着她走了。
林若言這邊很快回到了堂屋。
陸氏坐在那兒還沒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到林若言回來了,愣了下。隨後就蹙起眉,“若姐兒,你怎麼又回來了?”
林若言笑嘻嘻的。“我的珍珠耳墜落在這兒了,我回來找找。”
陸氏心裡不怎麼高興,應該說她這陣子心裡就沒有高興過,尤其是看到林若言沒心沒肺的笑臉,更加覺得自己過得水深火熱。
所以話出口,自然沒什麼好氣,“你來了那麼一會兒就能把耳墜子給弄掉了也是本事!”
林若言聳聳肩,難得沒有與她爭鋒相對,“大伯母彆着急,我找到就走。”
“那你儘快,我還有要事處理,可沒空陪着你在這兒找耳墜子!”陸氏冷眼盯着她,也不說讓個丫鬟上前幫忙找找。
林若言還是沒跟她計較,彎腰低頭找自己的耳墜,還分外體貼道:“大伯母不用管我了,您去忙您的,我找到自會離去。”
“你只管找你的。”陸氏冷冷出聲,並未多言。
“大伯母的臉色怎麼看起來很不好?”林若言擡眸望了她一眼,狀似無意地問道。
陸氏板着臉沒有理會她。
林若言就一邊繼續低頭找,一邊自顧自道:“我今日也沒有看見大伯父,難道是大伯母還在生大伯父的氣嗎?”
“什麼?”陸氏皺了皺眉,不解地望向她。
林若言一邊伸手在椅子底下摸,一邊擡頭望過去,“大伯母難道不是在生大伯父私自去逛醉花樓的氣嗎?”
她話音剛落,陸氏就猛地站起身,一雙眼睛銳利又嚴肅地瞪着她,“你說什麼?!”
“哇,找到了!”林若言從椅子地上摸出一個珍珠耳墜,笑嘻嘻地站起身道:“謝謝大伯母,我找到了!”
陸氏還是死死地盯着她,厲聲道:“你把你方纔說的話再說一遍!你說誰去逛青樓!”
林若言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大伯父啊!七夕那晚,我親眼瞧見的。”待窺見陸氏的臉色,又立刻捂嘴,“大伯母原來不知道嗎,我以爲您是知道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或許是我眼花了,畢竟,畢竟我是偷偷摸摸跑去醉花樓玩耍的,不敢多留,看錯了也正常!”
說着,又雙手抱拳作揖,求饒道:“大伯母千萬不要告訴我母親,我怕再被軟禁,您就當是一場誤會吧,我先走了!”
盯着林若言漸行漸遠的背影,陸氏的眸中波濤翻涌,垂在衣袖中的雙手也漸漸緊握成拳,良久,才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林琨,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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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琨晚間回來的時候就覺得院子裡的氣氛很不對勁,雖然這陣子府中一直都很沉悶,但還沒有過這樣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夜涼如水,周圍靜悄悄的,除了廊檐下懸掛的兩盞澄心堂紙糊的燈籠發着亮光,整座院子竟然漆黑一片。
成親二十幾載,只要他沒回來,陸氏總會在屋子裡點一盞燈等着他。
可今日竟然沒有,不僅沒亮燈,院子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難道是集體出門了?
林琨想了想,沒想出什麼所以然來,只好先邁步進了屋子,藉着微弱的月光,打算摸個火摺子出來先點一盞燈照明。
然而他剛走到桌子前,就被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一個黑影嚇了好一跳。
“誰……”
“侯爺回來了。”那個黑影在他開口質問前輕輕出聲。
林琨聽出了她的聲音。
是陸氏。
被嚇到的恐懼就悉數轉變成怒火,“這深更半夜的你在幹什麼!好端端地裝神弄鬼,你是不是沒事幹了!”
“的確是沒事做。”陸氏卻絲毫沒有畏懼林琨的怒火,在黑暗中,因爲看不清雙方臉上的表情,反倒能更準確地用心交流,“在侯爺心目中,我做什麼都是枉然,既然如此,那又何須去做呢?”
“你發什麼神經!”林琨覺得陸氏簡直莫名其妙,他最近已經夠心煩意亂的了,可不想回家了還不得安寧。
“難道不是嗎?”陸氏不答反問,冷笑了一聲道:“侯爺什麼時候又真把我當回事過?大約就只是個利益聯姻的工具,是你嫡長子的母親。你打心眼裡瞧不上我,覺得我蠢笨無知,婦人之見,所以這段日子無論我怎麼安慰你開解你,你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甚至稍微不順着你的心意就發脾氣。我體諒你在朝堂上的苦楚,所以我都忍了,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並不是,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原來,侯爺只是對我厭倦了而已,只是對我連表面的敷衍都不願意了而已!”
陸氏越說越氣憤,原本想要心平氣和地和他談一談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結果說到最後情緒還是難以控制。
她爲他孕育了一雙兒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頭來在他心目中卻連個青樓女子都不如,以至於他要偷偷摸摸地去青樓偷腥!
什麼尊重她纔沒有納妾,如今想來,都是狗屁!
都被自己的侄女兒撞見了這種醜事,還談什麼尊嚴不尊嚴!
“難怪我怎麼開解你都不聽,提什麼意見你都要否決!林琨,你只是瞧不上我,所以瞧不上我說的任何話!”
“你又聽了誰的挑撥離間!”林琨聽她說得實在是莫名其妙,根本不想搭理她,只道:“朝堂上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你一個婦人該議論的!瑾姐兒嫁給端王世子本就是爲了逃避這場風波,你讓我去尋求端王世子的幫助將他們牽涉進來不是沒有腦子是什麼!我懶得陪你在這兒折騰!”說完,甩袖就要走。
“林琨!”陸氏騰地一下站起身,厲聲道:“別把話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一個青樓女子會比我的見識廣,會讓你更願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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