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郎還在家中等六皇子的來信,他打算收到信後,憑信去找馮家的靖翎先生,去鎮東軍營做個百夫長,慢慢蠶食六皇子的整支精銳部隊。
他都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說服趙樾暫時離開有孕在身的嬌妻,和他一起去鎮東軍營謀一番事業。
結果他遲遲沒有收到六皇子的來信不說,等了幾月,反而等來了周遠達和周大富輪番帶着一衆周家族人和護衛,幾乎每日跑到他們岑家的莊園、宅子中鬧事。
那些氣焰囂張、目中無人的周家人,不是騎馬踐踏岑家水田裡已長出穀穗的水稻,就是撒油放火燒岑家的果樹園。
周大富還出銀子請來一羣流氓地痞,每天堵着岑家出去採買的下人揍,打得他們不敢出門。
這天,周遠達親自帶着周家護衛上門,堵着岑家僱傭的佃農、租戶打,玉墨、常書幾個去拉架,也被暴打了一通。
岑大郎、岑二孃和趙樾收到消息,氣不過,都拿着武器出去和周家人對打。他們只有三個,竟堪堪與周遠達帶來的二十名護衛打了個平手!
這主要是因他們三人配合默契:岑二孃使鞭子遠攻,岑大郎用劍近攻。趙樾跑在中間,他一手趙家槍使得爐火純青,即可遠攻,又可近攻。
他們以三人之力,足足與周遠達的二十名護衛僵持了一個多時辰。最終岑二孃累極,不堪再戰,便用浸泡了麻藥的銀針,把那二十多名悍勇的護衛並周遠達一起扎暈。
然後和玉墨、岑大郎、趙樾等人抱來一捆麻繩,將周遠達和那二十名護衛捆綁成糉子。吊在了岑宅偏院練武場的一棵百年大樹上,讓他們也嚐嚐被教訓的滋味。
他們將周遠達帶來的二十名護衛和周遠達本人一起吊上樹後,夜色已籠罩了整個安坪鎮。
周大富在家中遲遲沒有等到兒子凱旋,擔心兒子在岑家吃虧,於當晚亥初時分,領了五十名新聘的打手,浩浩蕩蕩殺去了岑宅。他派人撞破了岑宅大門。拿刀架在守門小廝的脖子上。由那小廝帶路,舉着火把衝到偏院。
看着昏迷不醒被懸吊在樹上的周遠達等人,周大富站在大樹底下狂怒咆哮:“岑家竟敢如此傷我兒!找死!三弟。你帶幾個護衛去給遠達他們鬆綁,其餘護衛隨我走。”
周大富領人穿過曲幽的迴廊,一邊朝正院走去,一邊怒聲道:“一路上看到什麼都給我砸!有人敢攔路。就給我打!只要不把人打死,都算我的。若是碰上岑大郎、岑二郎和那個趙樾。給我打斷他們的手腳!誰弄殘他們一個,我就賞銀一百兩!”
“謹遵令!”周大富身後的四十二名護衛,舉着火把振臂高呼,他們手上都拿着長鐵棍、大刀和鐵槍、斧頭等武器。林氏和岑二爺在岑家花園裡精心飼養的各種珍貴芍藥、牡丹和蘭花等,都被周家人砸了個遍。
常墨、薔薇等小廝、丫鬟,和院子裡負責灑掃看門的粗使婆子、護衛等。遇上氣勢洶洶地搗亂的周家人,都不敢上前阻攔。全嚇得躲進自己的房間,不敢出來。
岑二孃、玉墨、岑大郎和趙樾等人白日裡與周遠達等人打鬥時,都負傷在身。此刻全部躺在各自的房間裡上藥養傷。
岑二爺在岑大郎的房間給他上藥,林氏則在岑二孃的房間照顧她,岑三郎和楊鵬都在玉墨的房間照看他,趙樾有沈夢照料。常書、杜鵑等人,有芍藥和另一個小子幫着上藥、喂藥。
是以,今夜岑宅無人主管家事。
周大富帶人幾乎把岑宅一半的房間都砸遍了,才砸到岑大郎所在正院東廂,當時岑二爺正在東廂的起居室給岑大郎上藥。
那時他們父子倆正商量如何應對周家對岑家一系列的騷.擾破壞行動,兩人說來說去,發現如今周家背後有高馮魏三家支持,在鎮西真的可謂是橫行無忌。他們反覆思考,發現要對付周家,只能找馮家出面。
如今控制安坪鎮、站在周家頭上的三大家族:高家人恨不得他們岑家死絕,不對岑家落井下石,都算高知府高擡貴手了。所以岑二爺和岑大郎根本沒考慮去求高家出面。至於魏知縣所在的魏家,是周遠達的舅家,與周家向來同氣連枝,一個鼻孔出氣。當初魏家還因安家吃過岑家的虧,他們絕不可能爲岑家出頭,與周家作對。
綜上,岑大郎和岑二爺得出:如今岑家所能依靠和求助的,也就只有馮家了。
但馮家一向與岑家並無往來,尤其是如今他們一家都是白身,根本沒有能說動馮家的代表——靖翎先生,爲岑家出面的理由。
岑二爺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他怕靖翎先生會袖手旁觀,任由周家欺凌他們岑家。
岑大郎猶豫片刻,正打算把他留了一塊六皇子玉佩的事兒,告訴岑二爺。起居室的門,就被周大富帶着周家護衛撞開了。
“大膽!”岑二爺一介書生,被周家人連番私闖民宅的行徑,氣得額上青筋畢露。
他伸手指着領頭的周大富,氣憤道:“周大老爺,你可知私闖民宅是何罪?縱容下人和護衛打傷我岑家人,公然毀我岑家田裡的莊稼、莊子裡的果樹,又是何罪?!”
“哼!”周大富不以爲然地哼聲:“老夫管你什麼罪不罪的。眼下鎮西的律法,由我周家說了算!”
“來人,給我教訓岑大郎。誰打斷他的手腳,誰就有一百兩銀子!還有這屋裡的東西,都給我一併砸了毀了!岑家屢次打傷我兒,與我周家作對。這次,我就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住手!”岑二爺和岑大郎同時厲聲喝道:“誰敢動手?!”
“給我上!”周大富舉手往前一揮,他身後的護衛們,便迅速奔進東廂三個房間,分作兩隊:十人手持武器,攻向了岑大郎和被他擋在身後的岑二爺;其餘三十二人則以起居室爲中心,向兩邊的臥室和書房延伸,對着屋裡的擺設器皿一通亂砸,頃刻間便將東廂毀了個徹底。
岑大郎本就帶傷在身,赤手空拳,一人面對十名周家護衛,力不從心,很快便被人劃傷胳膊和大腿。岑二爺替他擋了一下,被人刺傷腰側,痛得當場失去知覺。
岑大郎抱着昏迷的岑二爺,跪坐在地,仰首朝天大嘯一聲:“啊!”聲音滿含痛苦和悲憤,打破了寧靜的夜色。
與岑大郎的房間相隔較近的岑二孃和林氏,自然聽到了他的怒吼。岑二孃練武后,耳朵比林氏靈敏一些,她除了聽到岑大郎的吼聲,似乎還聽到許多其他的聲音。
聯想到最近周家頻頻帶人、僱人上門鬧事,今日周遠達被他們綁留在了岑家,她便猜是周大富帶人上門尋釁。岑大郎那兒,多半已經出事,或許是她父親遭遇了什麼不測。不然她大兄的聲音,不會這麼悲憤、驚恐欲絕。
岑二孃當即讓林氏藏到她臥室的牀底下,她帶了那盒卜算子大師留給她的毒銀針盒,飛快套上天蠶絲手套,從盒裡取出十根毒針,夾雜兩手指縫間,踢開門朝岑大郎的房間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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