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安慰了程波幾句,他對我的各種感謝我根本受不起。分別的時候,我詳細記錄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這個時候我感覺,我應該在蕭家墳的住處配一臺電腦了。
和程波分別之後,趙晴淡淡的對我說,讓我和霍靜可以走了,趙學軍死在房間裡,死狀那麼悽慘,不可能不報警,但是我們倆留在這裡肯定惹麻煩,以趙家的勢力,可以擺平這件事。我不由得問她怎麼回了趙家,她笑了笑說不用我管。這個時候的她,對我的冷淡程度簡直難以想象,她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我十分尷尬,而且,這會兒,胸口的戒指就沒有停止過躁動。
無奈之下,我只能和霍靜離開,其實我心裡也有很多疑問想問霍靜,但是看她那副*的樣子我就有些問不出口。
我告訴霍靜,我要回到蕭家去,那個地方規矩森嚴,霍家人不一定能進得去門。霍靜卻一臉輕鬆,所誰要跟我回去了,她跟了我這麼久,很瞭解我的情況,她會直接住在城區,和我保持聯繫。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總算鬆了口氣。
接着,霍靜卻忽然又告訴我一件事,她說道:不要以爲我跟着你這段時間什麼都沒做。你在調查的楚山教,有一種說法,說他們和靈山十部屬於同宗同源。
“什麼意思?”我愣了一下。
“意思是,楚山教可能是靈山十部的一個邪惡支脈。”霍靜說道,“霍家是靈山十部最老的大家族之一,家裡頭典籍資料很多,我查過一些老的資料,很多人認爲,楚山教所信奉的所謂南山神,就是三尸公。”
“這,有什麼根據麼?”我說道。
“沒有根據,只是一種說法。我只是覺得這事情可能可以作爲你的一條線索。”霍靜說完,冷不丁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勾着我的脖子說,“還不快誇誇我。”
我嚇得趕緊推開她,說: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咱們還沒到那個程度。
霍靜撅了撅嘴,轉身離開,說道了住處會給我打電話。
這女孩實在是主動的有些可怕,我也不太期待她給我打電話。於是,趕緊從銀行卡里取了1000元買紙錢在路邊燒化,就聯繫宋家接我回去。宋家人來之前,我又去買了一臺筆記本,辦了一張無線網卡,我想,蕭家墳那地方,大概是不會同意給我拉網線的。當天晚上,我回到了蕭家墳的住處,簡單和六姨婆、蕭安國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又把電腦的事說了說,我就回到了自己房間。蕭安國默許了我的一切行爲,只是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只要你的所有行爲,都是爲了振興我蕭家,我是絕對支持的。
回到屋子裡,我感覺非常累,打算早些睡了,可是剛躺下去,我放在牀頭櫃上的戒指就輕輕震動,白靈的身影出現在牀邊。
我愣了一下,平時她是不會隨便出來的,每次出現,都會損耗她不少靈氣,若是靈氣耗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我趕緊問她怎麼了,而白靈卻搖了搖頭說沒事,我問她到底怎麼了,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回答說道:蕭雲哥,霍家的那個妹妹,你們是……是不是……
我纔想起來,我被抓去霍家的那段時間,白靈一直沉睡在戒指裡頭,或許那時候她的靈氣太弱,根本對外界沒有什麼感知能力,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她卻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我連忙解釋,但是這個時候卻因爲着急解釋得語無倫次,白靈笑了笑,說讓我彆着急,她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接着,白靈忽然又對我我:蕭雲哥,有件事我想問你。
我點了點頭,她就說道:霍念秋在對你使用惑術的時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我在戒指裡,和你能產生共鳴,我感受得到你當時很心慌,也很疑惑……
我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我們以前見過嗎?
“以前?你是說什麼時候?”
“在六姨婆介紹我們認識以前,我們見過嗎?”我又問道。
我明顯看見,白靈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懼,過了很久,才慢慢搖了搖頭,說:沒有啊,白靈一直在白家長大,雖然就在你們鄰村,但是從來沒和你見過面啊。那時候,村裡人只當我是個傻子,平時,也沒幾個人跟我說話,所以我也不出門。一直呆在家裡。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我覺得白靈有事瞞着我,但是她瞞着我肯定有她的理由,即便我強逼着她說,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我沉默了片刻,說:其實,不只是霍念秋對我使用惑術。我中了思返鏡的時候,還有之前在霍家,由於環境的影響我被惑術所困,每一次,我都能看見你。而且每一次,你出現的方式都不同。
“我?白靈怎麼了?”白靈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你離我最近,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而且你……你是我的未婚妻……在產生幻覺的時候我看見你,應該沒什麼奇怪的……
“可是……”白靈低着頭,說,“思返鏡的用處,是挖掘人心中最恐懼的部分,爲什麼,蕭雲哥心中最恐懼的部分是白靈?”
“這……”我一時語塞。
“蕭雲哥,還看見別的什麼了嗎?或者,白靈對你做了什麼?”白靈又說道。
我咬了咬牙,心念有些動搖,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真實情況。關於她殺死我,關於那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還有大火之外,站着的那對看不清樣貌的黑影。我注意到,我在說這一切的時候,白靈的影子不停的晃動,她微微低着頭,好像儘量不讓我看見她的表情。我心裡也是越發沉重,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我擔心白靈多想,更擔心這一切真的和白靈有關。
一直到我說完後很長一段時間,白靈都沒有開口,身影也並沒有變淡。我心裡有些發慌,伸手卻觸摸不到她。
我發現,白靈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懼,居然變得有些憂傷,我連忙說會看見那些都只是意外,讓她不要多想,我絕對沒有懷疑她,也沒有懷疑我們倆的感情的意思。可白靈卻忽然說道:蕭雲哥,其實,你是不是一直都明白人鬼殊途的道理?
“什麼?”
“你是不是,其實一開始就明白,我們一人一鬼,希望其實很渺茫?”
“你……你怎麼會說這種話。”我說道,“你不是說,讓我不要多想,你每天都陪在我身邊嗎?我從來沒有動搖過,你幹嘛忽然對我說這個?”
白靈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說完這三個字之後,白靈的身影忽然開始漸漸變淡。她要離開,我急了,大聲呼喚她,她卻根本沒有再理我,身影很快就一點點的消失了,戒指上還有一絲餘溫,但過了一會兒,就一點溫度都沒有了。我一陣陣的心慌,一陣陣的失落,我不知道白靈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傷到了她。這一夜,我一直睡不着,也不知道熬到什麼時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而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不知道爲什麼,醒來的一刻我感覺心裡一陣空落落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鬼母刀,又開始尋找那個戒指,可是,戒指不見了!昨晚白靈消失之後,我故意把戒指放在枕下,我是一直壓着枕頭睡的,戒指沒有理由被人拿走,這會兒卻根本找不到了。難道白靈她……我簡直不敢多想,又仔細找了一遍,依舊根本找不到那枚戒指。這個時候,六姨婆剛好敲門,說蕭安國找我有事,我當時慌了神,把戒指的事情告訴了六姨婆,六姨婆臉色一變,從懷裡掏出一張藍色的符紙,點燃後圍着屋子轉了一圈,接着來到門前,說道:沒有人進來過,倒是有人出去過。
“有人出去?”
“陰氣沉重,不像是人,倒像是魂。”六姨婆的意思很明顯。
“白靈走了……”我失聲說道。
“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六姨婆蹙眉問道。我咬了咬牙,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六姨婆一跺腳,說道:糊塗!轉而又說道:思返鏡是十孽棺主人的東西,他想要算計你,自然是要用到你最懼怕的法子。你喜歡白靈,被自己喜歡的人殺死,這個就是心中最害怕,最深沉的恐懼了?
我一驚,只想甩自己兩個耳光。
“白靈她道行高深,但講來講去都是個小女娃,你這樣子說她,她聽來不覺得是懷疑她的忠誠嗎?”六姨婆繼續說道,“你都多大個子的人了,怎麼這種事情還要六姨婆來教你?你那個叫劉義的師父,都沒有跟你講過這些個門門道道?”
我已經忍不住了,直接衝出門去,但六姨婆卻說道:不要去追了,人行十步,魂飛十里。在說,這麼大的日頭,你上哪裡去找生魂。
“那白靈她……”
“白靈她講到底是你未婚妻,是白家人,也是蕭家人,她是個懂事的小娃娃,想通了就會回來,你還是先去正廳吧,老蕭有急事。”
我咬了咬牙,只能暫時忍耐住心中的忐忑。我不斷的安慰自己,說這是上天對我不成熟的考驗,只要我熬過去,白靈一定會回來。很快,我來到正廳。正廳裡頭,不僅有蕭安國在,地上,還赫然擺着三具用白布蓋着的屍體。白布上頭血跡斑斑。
看見這一切我不禁失聲問道怎麼回事。
蕭安國柺棍在地上一頓,咬牙說道:蕭家兩個,宋家一個,今天一大早,屍身,就被擺在蕭家墳祠堂外。
“什麼?!”
蕭安國繼續說道:我等在此地居住多年,周圍風水大局與陣法近趨成熟。那人,卻殺了我們的人,還擺在我們祠堂口!
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撩開那白布的一角。我看見的是一具女屍,那女人雙眼被人挖去,只剩下兩個血洞,這張嘴,嘴角還在淌血,顯然,舌頭也被人割了。
我有些驚慌,擡頭看着蕭安國,蕭安國冷笑一聲,說道:還不止這些,手指,腳趾全部被切斷了,胸口心脈上被人還釘上了五根釘子,正好是一個梅花圖案。
梅花?我一愣,問道:可以看出來是哪門哪派的手法麼?
“呵呵,我縱橫道門數十年,從來沒見過這種術法。”蕭安國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