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感覺到計劃被破壞了,身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證明他們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位置一旦錯亂,這六隻惡鬼就會立刻發現他們,就算再站回去也沒有用了,我嘆息了一聲,卻清楚這個時候不能回頭,不管身後有什麼。 稍有道行的人都清楚,人身上有三盞燈,在黑暗的地方不能隨便回頭,不然陽氣就會變弱,手裡緊緊的握住青銅劍側着耳朵聽身後的聲響。 這一瞬間我趕緊自己置身於百米高的天空,耳邊只能聽到嗚嗚的風聲,陰風胡亂的吹着,刮的臉上生疼,同時感覺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猶如一個巨大的不斷滲着寒氣的冰窖一般,冷的刺骨。 此時我心亂如麻,不知道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才會離開自己的位置。 想了想我覺得自己也顧不了太多了,莽撞的轉過頭才發現自己身後的甬道被六個穿着白色寬大宮裝,青絲披散的女鬼擋住了。 它們都死死的盯着我,眼睛之中眼白沒有絲毫黑眼仁,就如同兩顆鵪鶉蛋,臉色慘白,嘴脣卻是如同鮮血一般紅豔豔的,嘴角還掛着一抹冷笑。 我自認爲自己膽子很大,但還是被嚇了一跳,踉蹌着不由朝後退了一步,用手電一照,這六隻傢伙都沒有影子,長長的裙襬下空空如也,裙裾無風自動,離地三尺。 我頓時感到一種涼意竄進了我的腳心,同時也不由的開始擔心劉大源他們的安慰。 於是我拿起手電朝着它們身後照去,可惜的是它們身後都被厚厚的黑霧籠罩着,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帷幕,遮擋住了一切,我什麼都看不到,失望的放下手電。 我冷冷的看着它們,有意無意的踏進了那個縛字陣,我現在要做的不是救人,而是自保,讓我以一敵六我還真的沒什麼把握。 一縷頭髮滑到我的臉上,我擡起頭一看,纔想起來紅兒還在我肩膀上呆着呢,此時它正一臉落寞的看着對面那六隻女鬼。 我好奇的問:“紅兒怎麼了?” 紅兒轉過頭說道:“卿晨你能不能不殺它們,我會和它們說的。” 我鬱悶的看着它,哪裡是我想殺它們,明明是它們要殺我,我沒有說話而是看着紅兒跳下我的肩膀走到那六隻女鬼身旁。 我的眼前頓時出現了一片黑煙,不過卻比女鬼身後的淡很多,我才這是紅兒搞的鬼,迷霧中我看到人偶倒在一旁。 而人偶旁邊正飄着一個穿着寬大紅衣的女鬼,我猜着纔是真正的紅兒,談了一會,周圍的黑煙漸漸的散去。 紅兒跳上我的肩膀高興的說:“姐姐們答應我們可以走了。” 我們?”我皺着眉頭看着它,隨後又指了指女鬼身後的那七個人,紅兒立刻就不說話了,我瞬間明白了。 它們是想只放過我,另外七個人可就能說了,就算別人不管,我也不能把劉大源扔在這。 於是我激動的朝前走了一步,其中一隻女鬼立刻
呵呵的冷笑了兩聲,似乎在威脅我。 一邊笑着一邊亂抖,開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它要幹什麼,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隨着它的抖動,它身上的肉竟然一塊塊的掉落下來。 我驚愕的盯着它,眼看着一塊塊碎肉從它身上脫落下來,每一塊都像是剛割下來似的,鮮血淋漓。 很快它臉上的肉也全部脫落在地,只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珠來回轉動着,模樣詭異,周圍一片死寂,我甚至能夠聽到碎肉掉到地上的聲音,啪啪…… 這些肉一旦掉落到地上,很快就變成了黑色的蟲子,類似於甲蟲,但卻比甲蟲大很多,雙眼血紅,細細簌簌的朝我爬來。 我急忙退進縛字陣裡,它們則聽在陣法的最外圍,虎視眈眈的看着我,用手電一照,從那隻女鬼的腳下一直到我的陣法邊緣,都被這種蟲子覆蓋住了。 我小心退了一步,覺得頭皮發麻。我擡起頭再次看到那個女鬼的時候發現它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副骨架。 地上到處都散落着內臟和耳朵鼻子之類的東西,那些蟲子一擁而上,很快糾纏吃了個精光,周圍瀰漫着沙沙的聲響。 我的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強忍着噁心,從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來縱向倒在地上,一邊倒一邊默唸移魂咒。 這個咒語是爲了安撫亡靈的,此時我面前的這幾隻女鬼都已經被怨氣徹底矇蔽住了,唯有慢慢的卸掉它們的怨氣才能削弱它們的力量。 我就更有把握制服它們,這幾隻女鬼顯然看出了我的計量,其中一個從伸出鋒利的長指甲在自己的身體裡抓了一下,不一會就摸出了一根血淋淋的肋骨猛地朝着我扔了過來。 我急忙躲閃,但是手中的水瓶還是被大落在地,不過還好我的陣法已經完成了,而那根肋骨因爲接觸到了陣法的邊緣化成了灰燼。 女鬼憤怒的嘶吼了一聲,周圍頓時被黑煙繚充斥,夾在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酸臭味令人作嘔。 我甚至看不清自己肩頭紅兒的模樣,只好慌亂的打開手電,朝着前方照去,可惜周圍太黑了。 即使打開收手電也依然看不清前面的情況,我側着耳朵仔細的聽着,彷彿聽到了一陣吱咯吱咯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啃噬骨頭風聲音,聽上去讓人牙酸,我忍不住問紅兒:“這是怎麼回事?” 紅兒一臉憂桑的說:“姐姐們知道打不過你,所以互相吞噬把力量集中到一起。” 我頓時惡寒,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它們成功,不然我們一定沒有活路。 於是我催促着紅兒幫我找尋他們的位置,紅兒很不情願的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 我從它的眼中看出了不忍,不過它還是擡起我的手臂朝着一個方向指了一下,說:“在那裡。” 我點了下頭,默唸屠鬼咒隨後將銅錢劍朝那個方向一擲,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所以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隔了幾秒鐘之
後,黑霧中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我捂住耳朵,腦子依然被震得有些暈眩,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好半天我才發覺周圍的血腥味清了很多。 於是我鼓足勇氣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眼前竟然是七副黑色的大棺材,只不過這七副棺材都破損嚴重。 我朝着棺材裡看了一眼,結果驚愕的發現劉大源他們七個人躺在裡面,每一個人都臉色慘白,表情痛苦,還時不時的皺皺眉頭,不過身體卻一動不動。 我急忙走到劉大源旁邊,試探着診了下脈搏,按脈相上看應該是驚懼所致的昏迷。 我鬆了口氣,急忙將他叫醒,劉大源醒了之後,晃了晃頭才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裡。 他頓時大罵了一聲,靈活的分出了棺材,我看着好笑,忍不住調侃他說:“肥妞看不出來身手不錯呀。” 劉大源聽着我的調侃,冷哼了一聲說,你小子光顧着自己逃命都不知道管我們,差點就被你害死了,還有心拿我開玩笑。 說着也不理我趕緊跑過去把劉恆拍醒,劉恆醒了之後抽了口冷氣,摸索了幾下竟然從自己的身下抓出了一根人的腿骨,這根骨頭不知道經過多少歲月,有些風化了。 劉大源指着這根骨頭哆哆嗦嗦的說:“人骨……這這死人呀。” 說着也顧不上埋怨我,一下跳到我旁邊,劉恆也皺着眉頭從棺材裡跳出來,叫醒了其他五個人。 章偉他們幾個臉色都不怎麼好,其中一個小個子的直接衝過來惡狠狠的揪住我的衣領,結果被章偉給來開了。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解釋,只是平靜的說:“這個陣法已經被我破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劉大源驚愕的看着我,問道:“破了?你什麼時候破了,剛纔你不是跑了嗎?” 我苦笑,說:“如果我跑了的話,你還會在這裡見到我嗎?沒有我破陣你找就和棺材了那惡鬼結冥婚了!” 劉大源聽了之後一哆嗦,隨意奸笑着說,我就說晨哥最有本事。 我毫無猶豫的推開這個肉麻的傢伙,走到縛字陣旁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劉恆皺着眉頭看着我,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什麼都沒說,而是將隨手將那根骨頭扔進了棺材裡。 我嘆息了一聲合上棺蓋,雖然知道它們的魂魄都被我打散了,但是我還是希望它們的屍骨能夠好好的被保存。 這些人本身就很無辜,不過背了一個同樣殘忍的陣法而慘遭殺害,單想想就覺得自己沒有出生在那個封建野蠻的時代多麼的幸運。 我們幾個繼續往前走,路過縛字陣的時候,章偉他們都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眼中充滿了恐懼,一臉複雜的看着我。 走出不遠就到了一個岔路口,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走在最前面,回頭看着那地圖的劉恆,我詢問道:“該走哪條?”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其中一條用到傳來一個聲音:“是卿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