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來的時候,我牀邊站着一個人,我還沒看清是誰,那人便拿針紮了我一下。
這一紮我立馬清醒。
奶奶的,是阿四這臭小子。
我麻溜地起身,怒瞪着阿四:“你他孃的有毛病是不是,大清早扎老子作甚?”
阿四不說話,只是陰沉沉地看着我。
我瞧着不對勁,繞到阿四的身後,這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誰他娘這麼缺德,竟紮了個紙人嚇老子。
“吼啥吼,火上房了。”
東子被吵醒,煩躁地看着我。
我踹了這貨一腳:“睡毛睡,去喊昌叔。”
“咋的啦?”
東子清醒,一看阿四頓時明白了:“我靠,誰幹的,這不是要我們哥倆的命嗎?”
我顧不得解釋,讓東子趕緊請昌叔,東子得了令,麻溜地出了屋,我坐在牀邊,而阿四一直盯着我,手裡的針泛着冷光。
沒一會兒,昌叔便過來。
看到目光兇狠的阿四,昌叔忍不住皺眉:“寶小子,這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被這玩意嚇醒,昌叔,這不是禁術嗎,怎麼這會了還有人會這手藝?”我看着昌叔凝重的臉,忍不住問。
這扎紙人可是南邊的禁術,聽說幾年前消失匿跡了,會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怎麼今個這是又冒出來了?
昌叔瞪了我一眼:“就你話多。”
我縮了縮脖子,心裡咕噥了一句。
昌叔沒再理會我,反而去奪阿四手裡的針,剛碰,阿四就紮了過來,我和東子嚇了一跳,趕緊退到一邊。
這扎紙人可是厲害的玩意,咱沒本事還是不要上前湊熱鬧,再說了,有昌叔在,我操哪門子閒心,正想着,只見昌叔一個神龍擺尾,阿四就被揭了後背的黃符,再一下,阿四的眼神變了,拿着針就要扎昌叔。
我吸了一口氣:“昌叔,小心。”
“乾坤挪移,陰陽相歸,怨念避除,魂靈合一。”昌叔嘴裡念念叨叨,我以爲昌叔又糊弄我們,可沒一會,阿四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眼睛也恢復了正常。
我上前扶起阿四,讓他喝了點水。
阿四緩了過來,見自己在我們屋裡,奇怪地問:“馬先生,我怎麼會在這?”
“你還有臉問,要不是……”
東子要罵,可被昌叔看了一眼便閉嘴,昌叔拿着那張從阿四身上取下來的黃符問:“阿四,這黃符哪來的?”
“這符是仙婆給我的。”
仙婆,蠱仙婆?
昌叔緊盯着阿四:“蠱仙婆?”
“是啊,仙婆讓我帶這張符防身,昨兒晚上我睡到半夜,只覺得後背發癢,我以爲是被什麼咬了一口,沒理會,可之後人慢慢糊塗了。”阿四驚魂未定,喝了好幾口水。
若是隻有一張黃符,那就不對勁了,這扎紙人不僅要黃符,而且還得沾沾死氣,這阿四又沒鑽鬼窟窿眼,上哪去沾死氣?
“那你怎麼上這來了?”
昌叔不太相信阿四的話。
阿四茫然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再給我引路,我跟着它來的……”
“它,男的女的?”
東子忽地來了興趣。
阿四搖了搖頭說沒看清。
昌叔將黃符摺好揣兜裡,見我和東子只穿着秋褲,凍得哆嗦,頓時開罵:“兩個不知死活的冰條子,起來不知道穿件皮實衣服,落了病,誰擔着?”
“哎呦,倒把這事給忘了。”
我猛拍了拍腦袋,趕緊找褲子穿上。
還真別說,剛剛還真他媽的冷,特別是剛剛那一陣風,冷得我心裡發顫,東子也穿上褲子,縮着脖子打量着阿四。
“馬先生,我能回去了嗎?”
阿四被我們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點了點頭,就在阿四出門的空兒,我看到了阿四右手上的青印,阿四驚慌,連忙用袖子遮住:“馬……馬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你走吧。”
我沒說破,朝阿四笑了笑。
阿四沒停留,直接出了屋,東子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灌了一口問:“茴子,剛剛你看到了什麼,阿四那小子咋嚇成那副德行?”
“屍斑。”
東子噴茶,瞪大了眼睛:“屍斑,你的意思是說阿四身上有屍斑,茴子這玩笑可開不得?”
“我沒開玩笑。”
我就說麼,這阿四會被扎紙人,原來已經沾了死氣,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蠱仙婆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我承認他是我招來的,可這樣下黑手那就是缺德了。
東子悶着聲不說話。
我簡單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北京。
這裡的事咱也別插手,他們愛怎麼鬧騰就鬧騰,我也管不了,再說了,昌叔也沒錯,我們只不過是兩個空頭伢子,啥本事都沒有,在這隻會拖後腿,與其這樣還不如打道回府。
東子見我收拾東西,驚道:“茴子,你真要空着手回北京去?”
“空着手總比沒命強吧,別囉嗦,趕緊收拾,一會吃完飯,我們就喊上瑤瑤,咱打道回府,也別在這受這窩囊鳥氣。”我將衣服塞進揹包裡,又將前些日子老鐵給我的屍油紙裝了進去。
東子看我不像來玩笑,便放下茶杯也開始收拾東西,剛將東西打包好,昌叔就進來了,臉色極其鐵青,像是欠了誰幾百萬一樣。
我放下手裡的揹包對昌叔說:“昌叔,一會我們吃完飯就走,您老有什麼要捎的,我給您一併帶回去……”
“你們先別回去。”
昌叔看着我悶聲道。
先別回去?
這幾個意思?
我和東子面面相覷:“昌叔?”
“罷了,這事我也不瞞你們了,我們來這一趟是爲了地底下的東西,我估計老鐵給你們提過,所以這趟得下墓,而且墓裡是個什麼情況,我們誰也不清楚。之所以不讓你們摻和,一來是德爺不讓,二則是因爲寶小子的身份,原本我想着讓你們回去,可現在事鬧大了,蠱仙婆盯上你們了,我只能冒險讓你們一同跟着,畢竟有我在,蠱仙婆不敢下死手。”昌叔說了一長段,我這聽着也算明白了。
蠱仙婆這是給我們下套了。
怪不得昨兒一張口就說我害她外孫子,原來早就算好了,這老太的心真他媽黑。
東子想了一會也明白了:“昌叔,那您的意思是讓我們跟着,您就不怕鬼五爺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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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那邊我去說。”
昌叔喝了口茶,沉着臉道。
我盯着昌叔的臉,目光灼灼:“昌叔,您老是不是還有事兒瞞着我和東子?”
“是有點事,可現在不能告訴你們,等下了墓,昌叔再給你們細細說,行了,一會吃完飯,你們去趟老鐵家,讓他將東西給你們。”昌叔喝完茶杯裡的茶,說了兩句便起身。
我和東子不明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