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朝角落裡的鎧甲走去,等看清楚了,白逸馬上認出來這一具鎧甲是秦朝的魚鱗鎧甲,之所以這麼快得出答案,是因爲這種鎧甲僅出現在相關的史料上,世人從來沒有見過實物,這應該是魚鱗鎧甲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的眼光中!
秦代鎧甲要是以材質來說有皮甲,石甲和金屬甲,金屬甲中又以青銅甲和鐵甲爲主,這魚鱗鎧甲是以外觀特徵來分類的,按外型來分的話就是魚鱗甲、札甲和特大型甲,這一具是金屬魚鱗甲,是由青銅製作而成的,它的外觀線條起伏流暢,從個體甲片到整體甲衣均酷似魚鱗狀;甲片精小,加工細緻;甲片上孔多而密,有實用的聯綴孔,還有起裝飾作用的點綴孔,且所有孔均爲方形;甲片平直,表面無凸凹的弧度,組成甲衣的片數十分多,白逸略微估計了一下,足足有八百多片,這副鎧甲十分完整,頸甲、身甲、當胸和搭後一應俱全,而且最讓人驚奇的是,這幅青銅魚鱗甲完全不像古物,幾乎全新,只是……
“當胸這裡受過重創。”七邪說道:“看來這副鎧甲的主人在上戰場的時候曾經受過傷。”
一邊的雷子伸手準備去觸摸這鎧甲,結果這鎧甲突然抖動起來,雷子想到多年前曾經經歷過的一幕,臉都白了,他後退了一步,從頸甲那裡探出一個小頭來,是一隻老鼠,它探頭探腦地出來,打量了一下衆人,海冬青看到這隻老鼠,撲騰一下就飛了過來,落到那鎧甲的前面,嚇得那隻巨鼠縮頭回去,海冬青雙眼盯着那鎧甲,眼神十分銳利,烏雲撲過來,拍拍海冬青的頭,像是交代它不要在意這隻老鼠。
後面回想起來,大家也覺得奇怪,當時他們完全沒有帶走這幅鎧甲的念頭,一絲一毫也沒有,按理說,倒斗的看到明器居然毫不動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當時的氛圍卻讓他們不想與這墓室的每一樣東西扯上關係,空棺槨,牆上的古符咒,半空上的祭臺,巨鷹,神秘人,還有突然沒有了蹤跡的關老闆、阿木爾,千頭萬緒,讓他們的腦子裡已經成了一團亂麻。
唐三成心裡想的卻是夜明珠打了水漂了,現在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想到蕭寧,唐三成心裡更加慌亂了,他扶着七邪,頭一陣陣地痛了起來,身子也有些站不穩了,七邪扶住了他:“沒事吧?”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唐三成知道自己是損耗了太多元氣了,這道家的高深,實在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剛纔自己是氣急攻心了:“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在這裡停留下去,還是離開?”
“再看看吧。”白逸說道:“這地方雖然不是真正的秦陵地宮,可是肯定與秦陵是有關係的,從進來我們看到的刑徒墓,還有這裡的秦朝鎧甲,這都說明這裡與秦是有脫不了的干係的。”
“也好。”二老闆說道:“恕我有點私心,我始終在乎凱子的事情,我想……找到他問個清楚,他究竟在找什麼東西,爲什麼要撒謊,他一直說進來只是爲了找到父親的屍骸,可是……”
這一點白逸也有些在意,關爺留下來的地圖顯示是剛纔石箱子所在的地方,那麼關爺這麼在乎甚至留下地圖指示的地方,會有什麼呢?“走,我們先下去。”白逸帶着衆人順着那臺階下去,唐三成說道:“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山上。”
“怎麼這麼說?”七邪問道。
“我被那人一路扛上來,聽到外面的聲音越來越空曠深遠,而且還有呼嘯的風聲,越往上走,風聲就越響,我看我們現在是在山裡無疑了,否則高度上也說不過去。”唐三成的說法白逸很認可,從他們上來的這高度來看,遠遠地超出了地面,若是通向了山裡,他們現在是在山體之中,這才能說得過去,也就是說剛下的地下墓室是與山體相連的,這麼大的工程,修建在這裡有什麼用處?
一行人走在那長長的臺階上,唐三成的耳朵動了一動,他聽到有淒厲的慘叫聲傳了過來,就在這石壁的隔壁,他的耳朵貼在石壁上,那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這得遇到了慘絕人寰的事情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來,唐三成覺得這聲音很熟,想了半天,終於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這不是阿木爾的聲音嘛。”
唐三成聽得清楚,其他人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唐三成把自己聽到的聲音一說,烏雲的臉都變了,到底是同族兄弟:“他是在什麼地方?”
唐三成敲了敲這牆:“就在對面,聲音很清楚。”
現在離上來的地方不遠了,白逸想到關老闆是從那裡消失的,隱約有了一些想法,提議下去後再作打算,同時讓唐三成留意着阿木爾的動靜,阿木爾的慘叫聲慢慢地小下去,聲音一點點地消失了,唐三成腦子裡似乎浮現出阿木爾氣絕身亡的場景,不好的預感一直冒出來,他必須要強制自己不要告訴烏雲這個消息,雖然烏雲被阿木爾偷襲,可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在意阿木爾。
唐三成的作用在現在充分地體現了出來,他可以根據聲音的所在找到目的地,爲衆人引導方向,這是其他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一回到那裡,白逸將當時關老闆放煙霧彈的事情講完了之後,唐三成問白逸,當時他聽腳步聲,關老闆是哪朝邊走的,白逸馬上傻眼了,那煙霧嗆人,他當時只顧得捂住口鼻,哪裡還顧得上管那個關老闆是從哪裡走的?
唐三成於是用最笨的方法,一點點敲打四周的石壁,聽着石壁裡傳出來的聲音,這聲音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會因爲空間和環境的變化而產生變化,聽在唐三成的耳朵裡就會真實反應另一邊的情況,唐三成終於在另一側石壁的中間位置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