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唐三成所言都持有保留態度,但大家還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一星期後,除了劉知習,都踏上了去古崑崙的路程,倒不是劉和習不想去,那個劉呆子可能是在長白山裡受了寒氣的侵襲,回來後居然一病不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其他人離開。
小山是頭一回被帶着出門,幸好他的外表像個未成年人,也不需要身份證,省去了不少麻煩,唐三成哪怕是在火車上,也抱着地圖不停地研究,手指掐算着,活像個小老頭子,雷子拍着唐三成的背:“我說兄弟,這都已經在路上了,你可不要掐着掐着,告訴我們要回去啊,要真這樣,我可和你沒有完!”
唐三成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忐忑過,總覺得心裡晃悠着,沒有多大的把握一樣,他嘆了一口氣,唐三成很少嘆氣,因爲他夠自信,可是這一回,他總覺得差點什麼東西,精神上又有些恍惚。
“唉呀,陳老闆,你還不相信我們嗎?我們兄弟倆可是身經百戰的,這次去這個什麼甘泉縣,絕對沒有錯。”唐三成聽到身後有人提到甘泉縣,馬上回頭看過去。
說話的人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皮膚黝黑,身材粗壯,他正對着一個站着抽菸的男人說話,那個男人快五十歲了,耳朵上方有些許白髮,他正雙眼盯着火車外面的風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時候,從裡面又走出一個人來,唐三成馬上愣住了,這個人不就是?!
白逸也認出那個人來了,這個人不久前剛剛和他們在長白山裡相遇過,就是被唐三成戳穿的那個什麼風水大師——劉算子!
這劉算子剛剛糊弄着人家去了長白山,這回怎麼又搗鼓着人家去甘泉縣,這個劉算子和他們還真是有緣,走到哪,撞到哪。
雷子看到劉算子了,他可不會消停,馬上跑過去:“喲,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風水大師嘛,這天下也不小啊,怎麼咱們又碰上了呢?”
劉算子一看眼前這些人,立刻傻了眼,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了:“你們……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雷子看了看另外兩個人:“怎麼,你們這是要出遠門啊,劉算子,你好像又找到新的主顧了。”
“你……”劉算子有把柄落在他們的手上,氣勢馬上矮了一截,他拉扯着雷子到一邊去:“雷子兄弟,你就不要爲難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過是混口飯吃,拜託千萬別……”劉算子一邊說着,一邊把什麼東西塞到了雷子的手上,雷子低頭一看,是一疊鈔票,他悶聲一笑,也不客氣,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行,今天就這樣了,不過,劉算子,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也要到甘泉縣去?”
劉算子一驚:“不會這麼巧吧。”他心裡暗自叫苦,怎麼和這班爺爺撞到一起了,自己想不被揭穿都難了。
“我說了,無巧不成書。”雷子說完了一拍頭:“是了,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咱們的老祖宗說的,喂,那個看着像大老闆的是什麼人?”
“這個我不能說。”劉算子搖搖頭:“我可是有職業操守的人。”說完,劉算子居然又重新跑了回去,再也不理雷子了,雷子有些鬱悶,想到口袋裡的錢,心情又好了不少。
白逸掃着劉算子他們住的鋪位,發現在上鋪,還有一個人一直蒙着頭窩在被子裡面,動也不動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劉算子他們是一起的,大約又過了兩小時以後,白逸的眼光又飄了上去,那人睡到現在,連個身也沒有翻過,白逸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到了吃飯的點兒,那人也沒有說起來吃點東西,水也不喝。
唐三成一直吃着東西,嘴裡都塞滿了,蕭寧真是服了他了,只有不時地提醒他,讓他吃慢一點,劉算子不時回頭看一眼唐三成,可是對上唐三成的眼了,又別過頭去,裝出一幅冷淡的樣子,小山突然朝劉算子走過去:“哥,你爲什麼看我哥?”
唐三成嘴裡吃的東西險些噴出來,拉了一把小山:“小山,這位你得叫叔。”
這下子,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有那位看着窗外抽菸的“大老闆”還是皺着眉頭,聽到周圍的動靜,只是轉頭過來看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原樣,這人生得這麼憂愁,白逸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這一細看,讓白逸吃了一驚!!
那個男人少了一隻耳朵!也許是感覺到了被注視的目光,那個男人回過頭來,正好與白逸的眼神對上了,白逸也不作聲,沒有任何表情,兩個沒有表情的男人就這麼地互相對視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男人突然轉身走到自己的鋪位上,坐了下來,手裡拿着一本書看起來,再也不將頭擡起來了。
除了這一個小插曲以外,旅程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直到到了火車站,馬上要下車了,白逸又擡頭看隔壁上鋪的那個人,那人還是蒙着頭,這麼長的時間,不吃不喝也就算了,可是人有三急,這個人怎麼就沒有呢?
白逸故意讓其他人先下,看到那名粗壯的黑漢子上去一把抱起那個人,然後背在身上,等那人下來了,白逸看到這人全身上下都捂得嚴嚴實實地,看不清臉面,完了,就這麼揹着準備下車,劉算子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馬上又戰戰兢兢地跟了過去,走在他們後面的就是那位少了一隻耳朵的“大老闆”。
雷子走了過來,搖搖頭:“真是孃的,怎麼有股怪味兒呢?”
“怪味?什麼怪味?”白逸回過頭來問雷子。
雷子說道:“白逸,我聞着有點不對勁啊,剛纔他們揹走的那個人,身上有一股香味,但是又混着一股子……臭味,而且像是……屍臭!”
蕭寧打了一個寒顫:“他們揹着一具屍體?”
雷子肯定地點頭:“我肯定不會聞錯,我這鼻子就像是唐三成的耳朵一樣,剛纔那人一被抱下來,我就聞到了,難怪得這一路上把他遮得嚴嚴實實地,還不就是爲了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