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將『洞』口堵上後,心裡踏實了不少,他坐在火堆旁邊,想烤乾身上的冷汗,毫不客氣地說,在看到雪地上的那一排腳印後,魂飛魄散!他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可是在這冰天雪地裡,什麼古怪的東西都能出現,像那些無頭的血糉子,都冒騰了出來,這個只留下腳印的會是什麼“東西”?
唐三成與蕭寧的身子都恢復得差不多了,此時單獨坐在一邊,兩個人不時地側頭看對方一眼,馬上又扭過頭去,百無聊賴地看着火堆,七邪慢靠在火堆旁,一聲不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有劉知習和雷子兩個人在那裡嬉笑打鬧,十分輕鬆的樣子。
外面突然傳來風聲的呼嘯聲,唐三成一驚,擡起頭來:“這雪看樣子不會停了,風是越來越大了。”
白逸心裡想到何寶生說起的長白山有『陰』人出沒的話來,覺得有些失落,這一趟長白山之行總感覺很多東西不在自己的想象內,現在細想來,這長白山有『陰』人出沒的事情,也不知道師父是從哪裡聽來的,究竟真實度有多少,也不得而知,自己只是一開始抱的希望太大了,現在纔會這麼患得患失。
再說雷子與劉知習突然將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商量着什麼,完了,跑到山『洞』的另一側去了,趕情兩個人剛纔在下面跳到血池子裡,衣服早被血浸溼了,現在雖然烤乾了,可是粘粘的,十分不舒服,再加上那股腥臭味,就更難受了,兩個人移動位置,換個衣服,『弄』了些雪水將衣服沖洗了一下,兩個人坐在火堆旁邊烤着那些衣服,雷子和劉知習有一些臭味相投的意思了,雷子給劉知習講了不少自己以前倒斗的事情,倒還有些『精』彩,劉知習聽得是津津有味。
雷子的倒鬥生涯總是與炸『藥』離不開關係,劉知習問他:“雷子,你怎麼這麼喜歡用炸『藥』呢,這樣很危險,如果掌握不到份量,可能連自己的命也會被『弄』丟的。”
“這纔是最刺『激』的地方。”雷子說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死都是遲早的事情,與其像那些平庸的盜墓賊無聲無息就死在地宮裡,我至少還能在死之前『弄』點動靜出來,在一片歡送聲中升上西天,多好。”
雷子的話聽上去豪邁,聽在白逸耳中,卻是十分悲涼,唐三成更是想到雷子體內可能存在的血蟲,心就一陣悸動了:“雷子,好好活着。”
雷子看了唐三成一眼:“那是,好死不如賴活着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用炸『藥』轟了我自己的頭的。”雷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它再不濟事,現在還是有點用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七邪默默地替大家準備好熱水和乾糧來,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得熱熱乎乎,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吃完了飯,大家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可能是因爲『洞』口被堵住的原因,大家都覺得安心的緣故吧。
白逸也不例外,他昏昏沉沉中,感覺有個聲音響了起來,渾身一個『激』靈,白逸的頭突然地掉了下去,人立刻就清楚了,剛纔那個聲音像是符羽的,自己是太想念了吧,雪崩之後自己總是會想起她,這並不是說明自己之前沒有想過,只是深深地埋在心底,他心裡一直有個堅持的信念,自己一定能夠找到七物,化確自己身上的長生蠱,自己與符羽錯過的上半生,可以用餘生來彌補,這樣也能終生無悔了。
可是,事情並不如自己預想的那般簡單,層出不窮的危機,還有那些自己無法掌控的因素,這些讓自己如墜『迷』霧,白逸覺得自己並不如當初那般自信了,危機感突然來臨了,符羽,白逸看着熟睡的其他人,心中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火堆裡的火依然燒得旺,他擡頭一看,『洞』口處的石頭——不見了!
原本將『洞』口堵得嚴實的那些石塊現在靜靜地躺在一側,它們堆在那裡,就像從來沒有被移動過一樣,白逸身上的寒意更甚了,只是這一回,不是來自於身上,而是來自於心裡!『洞』裡的這些人不可能去幹這件事情,原本就是爲了取曖的,難道是?
白逸的身子不自覺地朝『洞』口走去,他沒有去叫醒其他人,白逸快走到『洞』口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要說其他人察覺不到自己的動靜也就算了,可是七邪呢?七邪不應該沒有任何反應啊,照平時的他,這個時候早就睜開眼睛了,白逸回頭,七邪正靠在一塊大石頭睡得十分香沉……
白逸就有些恍惚起來了,他卻控制不了自己朝『洞』口走,外面雖然已是黑夜,可是因爲白雪的原因,可見度很高,白逸的第一反應是查看雪地上有沒有腳印,出乎意料的是沒有,白逸呼了一口氣,這氣瀰漫在冷冷的空氣裡,十分醒目,他正要轉身走進去,卻看到『洞』口旁邊有一個『陰』影,白逸掏出槍來:“誰?”
“小兄弟,這許久不見,怎麼一見面就這麼不客氣啊?”這一把聲音十分清朗。
白逸聽到這把聲音,心裡一驚:“師……老師父,原來是你啊。”
這把聲音的主人正是白逸的師父,活了一百多歲還很硬朗的何寶生,何寶生穿着厚實的棉衣,正蹲在『洞』口那裡,縮成小小的一團,白逸怕走近了,他會認出自己,只有隔了幾步遠,說道:“老師父,外面涼,我們進『洞』再說吧。”
何寶生也不客氣,收起手上的東西,原來他是在『抽』旱菸呢,這味道讓白逸又想到了以前的日子,何寶生走進『洞』裡,看到熟睡的那些人,“喲”了一聲:“到底還是年輕啊,一到雪山裡,就乏困得很,還是小兄弟你『精』神。”
聽到師父一直叫自己小兄弟,白逸總覺得有些彆扭,只有含糊答應着:“老師父,你怎麼也到長白山來了?”
何寶生突然嘿嘿一笑:“小兄弟,我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你不能瞧不起我啊,我好歹和你也是個同行,這長白山裡處處是寶,我可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