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的身子墜了下去,他下意識地伸手在空氣中一抓,自然什麼也抓不到,他閉上眼睛,只希望能像上一次一樣,有堆稀泥在等着自己,唐三成突然睜開了眼睛,自己的身子還是站立着的,沒有摔得四仰八叉,他朝腳下看去,腳下怎麼還是一雙大腳印?
他有些疑惑地走出大腳印,只見那雙腳飛速地上去,同時還聽到有齒輪轉動的聲音,這不是升降機了嗎?唐三成明白了,自己是連同那雙腳印一起下來的,而不是摔下來的,因爲下降的關係,讓自己產生了錯覺,以爲是摔下來的,“雷子,你在哪裡?”唐三成亮開了嗓門,就着頭上的礦燈,他看到自己正站在一片霧中,是霧?唐三成心中有些疑惑,擡頭看自己的身子,正被一片白茫茫的霧籠罩着,初開始並不明顯,可是那霧一點點地瀰漫上來,要將自己的身子完全籠罩住了。
唐三成看向周圍,眼前只有一片白,完全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眼前閃過一個骷髏頭,兩個黑乎乎的眼洞緊緊地貼着唐三成的眼珠子,唐三成駭然大起來:“媽呀!”他突然想起身上的槍來,掏出來,二話不說衝着那個骷髏頭就是一槍——“砰”!
有人撲了過來,按住了唐三成,死死地壓着他的右手,右手上拿着的正是左輪手槍,唐三成暈暈乎乎地,只說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你不會死,會瘋罷了。”有人一邊說着,一巴掌扇在唐三成的臉上,唐三成立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突然整個人變得清醒了,眼前白茫茫地一片突然消失了,出在自己眼前的是七邪的臉:“七邪,怎麼是你啊,剛纔那個骷髏頭呢?”
“哪裡有什麼骷髏頭?”白逸搖搖頭:“我看你是魔障了。”
那,唐三成看着自己手上的槍:“可是我剛纔明明開過槍了。”
“是啊,差點打死七邪。”白逸搖搖頭:“我剛下來,就看到你朝七邪開了一槍,幸好七邪身手好,躲了過去,不然的話……”
唐三成看到了石壁上的彈孔,子彈還卡在裡面,他摸摸自己的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好像出現了幻覺一樣,下來之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看到這裡全是霧,白茫茫的一片……”
現在這裡分明沒有霧的影子,視線完全不受阻擋,是幻覺無疑了,“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出現這種情況,你們?”
七邪指着石壁:“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石壁?”
“不記得了。”唐三成搖搖頭:“下來的時候我有點蒙。”
“石壁上有粉末,這種粉末是用一種可使人產生幻覺的植物果實磨成的,只要沾上一點,就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因爲時間久了,這種粉末粘上了石壁上,如果你不去觸碰石壁,它們是不會進入到你的鼻腔和口腔裡的。”七邪說道:“你進來的時候有可能擦碰到了石壁。”
對於七邪如此肯定的說法,老範有些嗤之以鼻,但白逸是知道的,他在國外研習的時候,就曾聽說過,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的印弟安人,他們一年一度祭祀死者的集會上,將一種植物的血紅色樹脂,曬乾磨成粉後,用管子吹進人的鼻孔深處,3分鐘內,人會變得興奮異常。然後,進入癡呆狀態,在夢境中會看到蛇和虎的幻象。並和“幽靈”交戰;醒後連續吸入藥粉,可一連10天10夜,都處在夢幻中。
唐三成剛纔的表現就很符合這此印弟安人吸食樹脂後的症狀,白逸說道:“好了,手記上說這裡佈滿了迷宮和假象,看來這假象就是指的這些迷幻粉了。”
老範突然驚訝地問道:“雷子去哪裡了?”
是的,這裡少了一個人,雷子不見了,七邪面色有些訝異,說了一聲:“糟了,雷子的嗅覺異於常人,他能聞到這些粉末的氣味,難道他有近距離地聞這些石壁?”
嚴重了,一旦雷子近距離接觸石壁,粉末會大量地進入到他的身體裡面,想唐三成不過是接觸了少許,就連殺意都出來了,果斷地持槍殺人,雷子吸入了那麼多,肯定會更加抓狂,現在連人都不見了。
現在唐三成才能冷靜地看一看這間石室了,空曠的石室中,什麼也沒有,只有地上許多道長長的車轍印,在石地上刻出深深的印子來,注意唐三成看着地面,白逸說道:“手記中提到過,曾用推車運送萬方石,這些轍痕不是一道,而是很多道重疊在一起形成的,可見這裡曾是修建地下墓室的通道,上面的水井應該是完工之後再建造的,這麼大的工程量,究竟是什麼人的墓室?”
老範不耐煩地說道:“我們不過是到了入口處,再往裡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逸環顧四周,只有內壁的一幅壁畫吸引了他,除開那面牆上的壁畫,其它的牆上都是光禿禿地,這幅壁畫上面是一幅圓覺菩薩圖,鐵線描勾勒,以突出其凝重行願的特徵。菩薩所披雪白細紗,皆用珍珠粉勾勒紗紋線條,精心描繪出蛛絲般微妙的衣飾細節,具有輕薄透明、如沐春風的質感,整個壁畫色調柔和,壁畫中所繪菩薩像,身材勻稱,臉龐圓潤,鳳目低垂,櫻脣微閉,不僅畫出了菩薩的豐潤飽滿,也表現了菩薩的溫存慈祥……
唐三成看白逸看着牆上的壁畫入了神,推了他一把:“怎麼,現在輪到你魔障了?”
“不,這幅菩薩圖的形象,還有壁畫的畫工,對了,是明朝的風格!”白逸說道:“看來,這裡一定是一座明朝的墓室了。”
現在還沒有進到正墓室中,找到銘文樣的物件,白逸就根據這一幅壁畫想到了這墓室的年代背景,老範明顯有些吃驚,這位年輕人比自己想得要能幹不少,語氣也放尊重了一些:“可是,如何進去呢?”
“雷子是從哪裡消失的,我們就要從哪裡進去。”白逸突然怪異地笑了一聲。
老範好不容易平和的語氣又被這話給激怒了:“你這不是廢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