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來搭把手!”紅袖出了房門還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回頭瞪向那個大爺一樣的男人,紅袖蹙了蹙眉頭,惡狠狠的開口道:“你是手斷了,又不是腳斷了,搭什麼搭!”
話是這麼說,可是人卻已經走向葉飛身邊,攙扶着那看似虛弱的男人。
葉飛見狀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即壞心眼的直接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紅袖身上。
紅袖見狀怒吼:“站穩!”
葉飛仿若無聞,開口道:“腳下無力”
把人給拖回房間,紅袖幾乎累得氣喘吁吁的,心底疑惑這男人到底是不是惡整她,但是隨即想到他們那天回來的情況,又快速的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
他們那天回來,要不是偶爾還會喘口氣的話,一定會被人認爲是死人的!
初春破冰,北王府蓄積多日的寒冰好似都緩緩的融化了去,露出一派新的氣象來。
眼看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東方輕雪這才恍然想起,再過幾日就是天賜的週歲了。
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那小傢伙過得好不好?
初春的太陽暖洋洋的,但是兩人身上都還裹着厚厚的裘袍,身上一直披着雪白狐狸毛的斗篷。
東方輕雪手裡虛握着一古籍殘卷,遇到了一處她一時之間沒能想透徹的地方,便準備細細思索一番。
卻不曾想,手裡書卷纔剛剛移開眼前,握在手裡,就瞥見了那個側躺在軟榻上的人。
屋內是暖烘烘的香碳燒着,他身上蓋着薄被,視線卻一直沒能從她身上移開。
恰好她放下書卷的時候,一眼就對上了他的視線,看得她耳根有些發燙。
“看什麼?”她問。
“你!”他的回話總是簡單,卻好似一點火星一般,迅速燒着了她內心整片荒草,渾身都有些暖洋洋起來。
頓了頓,她道:“再過幾日就是天賜的生辰了,可想好了送什麼禮物?”
這一點,也是她現在拿不定主意的,雖然說是剛剛滿週歲,但是天賜他卻已經好似個四五歲的孩子了。
她這個身爲母親的,到底應該送些什麼,還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想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天賜,都給她的孩子,卻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纔是全天下最好的,什麼纔是天賜眼底全天下最好的。
而且,這是天賜的第一個生辰,她希望天賜能夠過得開開心心的。
看似簡單的要求,可是真正的落實下去的時候就難了。
是以,東方輕雪直接問北天銘,指不定他有什麼好主意也說不定。
東方輕雪話落,北天銘也正了正色,好似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你不會忘了天賜的生辰是哪時吧?”見北天銘那副表情,東方輕雪開口道。
他分明是剛剛她話落下才思考起來,肯定是早就忘記了天賜的生辰了。
“那塊靈石呢?”北天銘突然開口道,也不知道是爲了轉移話題還是找到了很好的生辰禮物。
北天銘話落,東方輕雪微微有些囧了,那塊石頭她好像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想來那東西還是有用處的,不然不可能把東方雪詩和東方澤都醫治好了,可是當日他拿起卻是半點反應就沒有。
後來她就···
不過,那東西給天賜也好,反正還是個寶物來着!
雖然有點詭異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可以救命也說不定!
這樣一想,東方輕雪覺得還是喚來櫻一或者葉飛問一下那靈石被她扔到哪兒去了。
北天銘話落見東方輕雪陷入了沉思,嘴角微微一勾,他好似有些明白了。
東方輕雪擡頭,恰好觸及到北天銘那微微帶着些打趣的視線,想要發火卻找不到缺口,乾脆怒瞪了一眼之後又攤開了手中的書卷,細細的看了起來。
奈何,北天銘的視線太過灼熱,太過清澈,看得她渾身不自在,看了書卷半天都沒能看進去一個字。
“我出去走走”終究是受不了那視線,東方輕雪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扔下手裡的書卷,利落的帶着幾分逃遁的意味跑了出去。
深深看了一眼那逃遁的背影,北天銘一手捂住口,猛的咳嗽了起來。
不多時,手掌是一片黑色的血跡。
看着滿掌心的毒血,北天銘臉色一片淡漠,眼底一片深邃,又好似一片迷茫與空洞。
迅速起身處理了手上的血跡,又待在門口散去了本就極淡的血腥味,這才尋着東方輕雪逃遁的方向而去。
而這方,東方輕雪問了一下葉飛有沒有注意那靈石去哪兒了,葉飛直接迷茫的搖搖頭。
那日的事情,他真沒有注意那什麼石頭!
雖然,江湖中人都爭得個頭破血流,甚至不少人還家破人亡的,可是,他還真心沒有注意!
見葉飛沒有注意,東方輕雪也不介意,反正她自己當時也沒有注意,只是覺得那東西給小天賜拿着好罷了。
轉身出了葉飛的房間,瞥了一眼臉頰紅撲撲的紅袖,東方輕雪心底有些瞭然。
不過,他們這一對兒雖然不錯,但是紅袖終究還是太單純了,從未出過院子看到過葉飛那血腥的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長久。
尋着神醫的房間而去,那次他們重傷,神醫和他幾個弟子都暫住在了北王府,一住就是幾個月。
“師傅,真的沒辦法嗎?”東方輕雪人才到神醫屋前,就聽見屋內神醫的一個弟子開口問道。
“王爺體質奇特,功力深厚,老夫現在是一絲半毫的把握都沒有了,只有看王爺自己的了!”神醫嘆了口氣道。
若是常人,遭受到王爺任何一種災難,早就斃命了,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活過來。
現在的一切,已經不是他這個凡人能夠理解的了。
“可是,王爺臉色分明是越來越蒼白,現在每日咳血的症狀也加重了,王爺他···”
“哎···”不待那弟子說完,神醫就嘆了口氣。
東方輕雪腳步一頓!
大腦瞬間有些迷茫了起來,她很清楚,她何嘗不清楚,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強撐。
強弩之末,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就會堅持不下去。
可是,她一直讓自己,不再想下去,不去想那些!
【萬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