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林凡奶奶要麼認識二龍真人,要麼認識我姥爺。
她盤坐在那都快把那本書翻爛了,非常苦惱,神情越來越沮喪。最後她直接把書摔在地上。
其實黃皮書上的內容,對我來說都是非常厲害的知識,但我相信在老太太這種大祭司的面前,應該也算是小兒科了。那她到底想從書上找到什麼,怎麼急成這個樣子。
我雙腿繃直貼着牆壁,早都已經麻了,但我看她把書摔了,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心說,你要是嫌棄這書不給力,最好把書丟在這地下室裡,正好我可以拿走,如果能把扇子也留下就更好了!
不過老太太始終沒有拿出扇子,但是我確定肯定在她手上。
又過了一會兒,我繃太久,雙腿已經開始發抖了。這時老太太站起身來,挪動着一雙小腳,那步伐輕快地根本看不出她是個老人。老太太繞着那本書踱來踱去,嘴裡唸叨着,“我還不信今天弄不了你了!”
聽老太太說話這意思,她好像在和書裡的某個人對話。回想起來,黃皮書確實很有靈性,每當我有了新的長進,或者需要新的知識時,它會自動出現我需要的內容,該不會裡面住着一個類似於書神的人吧!
要是連書都能都修煉成仙,那還有什麼不能成精的,我也大膽地想象了一下,會不會是書裡封着某個人的魂魄呢?不然普通的書籍既不會成精,又怎麼會那麼有靈性?雖然我不懂原理,也不知道那魂魄是誰的,但我相信黃皮書裡絕對有個魂魄。
老太太說完,拿出一個香爐,放在了面前,我仔細看了一眼,那不是蓮花香爐。她又從袖管裡掏出三根香點燃了插在那香爐裡,隨後唸唸有詞起來,並不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類的。
我頓時感覺渾身發冷汗,周圍爆發出一種奇怪的氣場,我就像要溺水了一樣,非常難受。我趕緊捂住嘴巴,讓自己儘量不發出聲音。
怎麼會這麼難受,那不像陰氣,難道這就是那老頭說的煞氣嗎?整個地穴裡陰風習習,黃皮書被吹得‘呼啦呼啦’地發出響聲。
煞氣是比陰氣更猛的東西,還不易察覺,一旦迸發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非常有攻擊力。
可以讓這麼強的煞氣頓時迸發出來,即使是黃三爺,我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本事。可見這老太太是真厲害。
這時我的腦海裡再次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跟早上我沒出門時候的感覺很像,但是這次不是什麼集市上的叫賣聲,很像山谷裡發出的回聲。
我聽到風吹動樹木發出的沙沙聲,一個遙遠的聲音迴盪在幽幽的山谷之中,聽不清楚是什麼內容,但我能聽出說話的人很生氣。
我又看了眼那本黃皮書,只見書的周圍颳起一陣旋風。老太太的煤油燈一下子被吹滅了。還好四周有火把可以照明,不至於太黑暗。
老太太現在簡直就是在和一本書在鬥氣,突然她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以爲我拿你沒辦法是吧?”
我腦海裡的聲音戛然而止,我覺得那就是書中的魂魄發出來的,現在我不希望它消失,我希望它戰勝老太太。
就在這時,老太太終於拿出了玉扇子,她大聲念動了扇面上的咒語。
這是用來控制魂魄的,難道還能招魂?
很快從她的背後,也就是我下來的地方,傳來了沉重的響聲。
咚、咚、咚……
就像體型巨大的動物正一步一步跺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一樣,而且不止是一頭!老太太到底招來了什麼東西!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發出聲音的生物出現了,他們從臺階上下來,我漸漸地看到了他們的輪廓,那不是什麼動物,而是行走的屍體!
玉扇竟然可以召喚屍體?!
這些屍體已經嚴重浮腫,並沒有惡臭,卻更讓我感到噁心。因爲我想起剛纔下臺階的時候,我是扶着牆走過來的,我摸到的不正常的東西,就是這些屍體!
那些屍體站在老太太的身後,停了下來。這又沒有敵人現身,老太太請來這麼多殭屍大軍想幹什麼呢。
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地下墓穴,從他們的死相來看,應該都是吊死的,耷拉着腦袋,瞪着眼珠子。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人都是上百年前,全都上吊死的覃家人!
上百年都不腐爛,只是比原本的體型大了幾圈,這技術絕對比木乃伊要牛。我聽說過這種屍體,叫做陰屍,而且百年以上的陰屍,煞氣極重。
這是我小時候聽姥爺講故事的時候,姥爺告訴我的。或許這就是那老頭提醒我的原因。
姥爺說得時候,我還小,也不懂什麼是陰屍,姥爺說就是不腐爛,吸收了很多地下陰氣的屍體,會因爲吸收的陰氣太多,而體型增大,變得很重。
我當時是當奇幻的鬼故事來聽的,就問姥爺是不是把所有的屍體埋起來,都可以變成陰屍。姥爺說當然不是,要有特定的條件才行,也有些風水佈陣方面的講究,只可惜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條件了。
我覺得之所以沒有看到覃家人冤死的魂魄,一定和這些陰屍有關係,或許是被封印了,或許是被詛咒了。
爲什麼老太太會把覃家的地穴當做自己的道場?從她看到那些屍體走過來後,欣喜興奮的樣子,她肯定早就想要控制這些屍體了。只是今天,我的扇子幫了她一個大忙。
幫助覃家人變成陰屍的,肯定不是老太太,會不會是上一任祭司?難道是林家害死了覃家?
從老太太招陰屍這件事,我覺得林家和覃家的關係一定非常特殊,要麼是互相幫助的兩家人,要麼就是仇家,也就是讓覃家滅門的人。
這時我注意到他們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壽衣,而且都是綢緞做的。我在農村長大,對於這些習俗還是知道一些的,壽衣不可以用綢緞做,因爲那樣不吉利,有斷子絕孫的意思。
真是夠狠毒,覃家都滅門了,還要遭到這種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