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雞殺完,已經有一小盆血。
正當王傑準備把第三隻也咔嚓的時候,直接就被白然給攔下來:“夠了,這隻留着做引路。”
“好嘞。”
王傑對白然那是百分之百服從。
旋即。
白然開始動手,將硃砂混入雞血之中,再將墨斗線浸泡在裡面。
“然後呢?”
王傑好奇的看着白然。
“等。”
白然回了一個字。
上午八點半。
白然起身,將浸泡好的墨線裝好,隨後端着墨斗就朝着帳篷內走去。
大傢伙好奇不已,紛紛跟了進去。
“都還愣着幹嘛,趕緊的,把棺材蓋蓋上。”
白然看着還杵在原地的衆人,當即開口說。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蒙了。
“什麼玩意?現在可不興蓋啊!”
“就是就是,我們這的習俗,那都是晚上蓋棺的!這怎麼能壞了規矩呢?”
“沒錯,小夥子,你怕是不明白我們這裡的風俗習慣,現在不能蓋啊!”
“對,絕對不能壞了規矩!”
…………
…………
聽到他們的話。
白然眉頭一皺:“死者的情況比較特殊,必須要儘快蓋棺,一旦吸收了足夠多的陽氣,等到了晚上,我怕你們吃不消!”
此話一出。
一個肌肉結實的中年壯漢走了出來。
他是楊永根的堂弟,名叫楊二牛。
楊二牛狠狠地瞪着白然,怒聲說:“小子,你是說……我嫂子……會詐屍不成?!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看你就是半吊子的假道士,在這裡嚇唬人呢!”
一聽這話。
王傑立馬不幹了:“兄弟,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然哥可是正兒八經的道士,怎麼可能會是假的呢?!”
“呵。”
楊二牛不依不饒,“放你孃的狗屁,真道士會幹這種事情?真以爲我們都是傻子啊!”
“嘿,你這怎麼還罵人啊!”
王傑聳拉着臉。
“二牛,你少說兩句!”
一旁的楊德甕聲說道,“這個事情剛纔白大師已經跟我說過,是我同意的!”
“啊!”
隨着楊德的話說出口。
大傢伙全都面面相覷。
“村長,您這是幹嘛啊。這不是壞了規矩嘛!”
“是啊,萬萬使不得,如果現在蓋棺的話,她婆家人不得戳着我們的脊樑骨罵嘛!”
“村長三思啊,爲了一個短命的人,壞了咱們村這麼多年的規矩,絕對不行!”
“對,村長,你說幾句吧!”
見他們這樣說。
白然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很難想象,這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會有這麼多愚昧的人。
這屬實是有些可笑啊。
楊德的眼神,無比犀利,爆聲說道:“短命的人怎麼了?!難道我弟媳婦自己想死嗎?!白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你們昨天也都看到了,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誰都別吵了,幫忙蓋棺!到時候有任何問題,我來扛着就是!”
得。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
他們還能怎麼辦?
楊德畢竟是一個村長,這要是把他給得罪了,以後怕是在村子裡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乎。
大傢伙一擁而上,將棺材蓋嚴絲合縫的蓋上。
緊接着,就是釘死釘。
左右兩邊各三根,而中間則是一邊各一根,一共八根。
也就相當於是對應着八仙。
至於八仙。
就是擡棺的八仙而已。
夏國的送葬儀式有數千年的歷史,早就已經完善的非常完美了。
什麼風俗對應着什麼套路。
“小杰,開始彈線。”
白然看向王傑。
“好。”
王傑答應一聲,扯住線頭,兩人開始圍着棺材上下左右開始彈起來。
一根根浸染着大公雞血的墨斗線,紛紛出現在棺材上。
時間。
一分一秒的過去。
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
“大功告成。”
白然深吸口氣,臉上洋溢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白大師,辛苦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務必要收下!”
就在此時。
楊永根拿着兩個紅包,各自塞給白然和王傑。
白然也沒有過多推辭,直接將紅包收了下來。
“根叔,我今天白天還有點事情需要忙一下,晚上我晚點過來,你一定看好,千萬不能讓任何人將棺蓋打開,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然凝視着楊永根,無比嚴肅的吩咐說。
聞言。
楊永根連忙點頭如小雞啄食一般。
現在的他,就是以白然馬首是瞻。
他說什麼,那就做什麼。
“小杰,咱們走。”
白然掃了一眼王傑,擡腿就王外面走。
可……
還不等他們走出帳篷。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進來。
簾子外。
一羣人哭着嚎着朝着帳篷而來。
足足有一二十個,浩浩湯湯,氣勢十足。
“白大師,就是他們!!”
楊德看着白然,小聲說道。
此話一出,白然的眼睛微微一眯。
原本他還以爲碰不上,結果可倒好,卻是碰了一個正着。
而一旁的楊二牛,卻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盯着白然。
那樣子。
就差沒有直接說——讓你丫的裝逼,老子現在看你咋辦!
“攔住他們,這個時候不能哭!”
白然扭頭看向楊永根,沉聲說道。
“啊?好!”
楊永根哪裡敢有半點耽擱,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來到一個長着大胡茬子的男人面前。
“大舅哥!”
楊永根開口叫道。
黃軍皺着眉頭:“楊永根,我妹妹嫁給你,真特孃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啊!!!老子的外甥沒了,現在連妹妹也沒了,你這傢伙怎麼還活着?
我看……你也乾脆去死算了!!”
聞言。
楊永根卻不敢發脾氣。
這黃村的人口,是楊家村的四五倍,是名副其實的大村莊。
周圍的十來個村莊的人,那都是要看黃村的人的臉色行事。
而這也就是……
爲什麼楊二牛他們會極力阻止封棺的原因之一。
“大舅哥,我……我也不想這樣啊。”
楊永根不住嘆着氣。
“滾開!踏馬的,自己老婆死了,臉上沒一滴眼淚,你特麼就是一個禽獸!”
黃軍大手一揮,帶着人就朝着帳篷這邊大步而來。
眼瞅着楊永根攔不住,白然衝着王傑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立馬會意,伸出手就把黃軍等人攔在帳篷外。
“嗯?”
黃軍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着王傑,“小子,你特麼……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