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從他回來之後她就失去了這樣的笑容,他曾不止一次後悔自己離開,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雲悠悠,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能看到她這樣的笑容。
“哥,哥……”雲悠悠連叫了兩聲,雲舒檀終於回神,他滿臉驚喜得走了過去:“這臉,治好了?”
說着忍不住伸手去捏雲悠悠的臉,百里永夜咳嗽了一聲,目光死死的盯着雲舒檀的爪子,雲舒檀聽到咳嗽聲皺了皺眉頭,二話不說就捏在雲悠悠的臉上。百里永夜眼中一道寒光,雲舒檀也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即就滿心歡喜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妹妹。
雲悠悠的眼中滿是欣喜根本就沒有覺察到兩個人之間交錯的火花,只是看着雲舒檀:“我也不知道,我還是不太有感覺,可能就只是會笑了吧。”說着她不由的又揚起了嘴角,隨即想要做出一個哭的表情,看着銅鏡裡面也就是嘴角附近的肌肉可以動了,微微的下垂着,看起來略微有些難過,並不是特別的明顯。
不過即便是這樣已經好了許多了,最起碼想要安慰別人的時候可以露出一個笑容了,想到這裡,她不由的伸手就抱住了雲舒檀的胳膊:“哥,爹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豈止是高興,恐怕樂得都要合不攏嘴了。”?雲舒檀心情大好的打趣道。雲悠悠立刻腦補了帥帥的雲相哈哈大笑的樣子,不由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了起來。
知道雲悠悠醒來了,宗瑋棋和無勾一起來看,發現她竟然真的會笑了,宗瑋棋近乎歡呼的叫了起來:“我要去放串鞭炮慶祝一下!”說着扯着無勾轉身就要走。
無勾看着自家公子明明非常的歡喜,但是看着雲舒檀的目光時不時的冒殺氣,心裡頭也是替雲舒檀捏了一把冷汗,索性一伸手就拉住了雲舒檀的胳膊:“一起去放鞭炮。”
雲舒檀心裡高興點了點頭就跟着他們出來了,完全沒有看到宗瑋棋那近乎吃人的目光。
外面很快就響起了鞭炮的聲音,衆人一團鬧騰,還是那漢子提醒他們百里永夜和雲悠悠都是大病初癒的感覺,還是需要靜養的,他們這才消停了下來。
他們這一安靜下來,雲悠悠忽然想到了正事,她心中皺眉看着百里永夜:“當初你說你是傳話人,但是師父說當時只有八人,怎麼從未聽她提起過傳話人這個身份呢?”她這麼一問,百里永夜的臉色不由的沉了沉,隨即他就笑了起來,看着雲悠悠:“預言上只說要集齊七個人,從未提到過這個記錄者不是嗎?”
“但是師父肯定沒有說謊,而且她還要我代她去。”雲悠悠心中閃過一道寒光,擡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百里永夜,似乎不願意放過他的神情。
百里永夜的面容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淡定的看着雲悠悠:“我們以前不是也不知道還有第八個人嗎?”
他這麼一說,雲悠悠不由的一愣,是啊,以前沒有遇到卓洛德衣的時候,他們確實只知道會有七個人,而他這個傳話人也不過就是傳個話而已。百里永夜說着話的意思就是說,卓洛德衣可能並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
想到這裡,她的眼中依舊滿是懷疑的看着百里永夜:“話雖如此,但是你幾乎是整個事情的牽頭人,師父不應該不知道啊?”
百里永夜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拂過雲悠悠如墨的長髮:“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雲悠悠心中皺眉,總覺得這裡面有大問題。
百里永夜依舊老神在在的樣子,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長髮,笑着看向雲悠悠:“卓洛德衣告訴你的都是當年的舊事,但是她沒有提到盛月國的祖先創立了盛月國之後,在埋葬龍屍建造宗祠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導致當時的一個工匠,也就是我的祖先因此也變成了受詛咒的人,需要挨個傳話,多了這麼一個傳話人的身份。”
“龍屍?”雲悠悠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百里永夜:“龍屍還有這樣的威力?”
“當然是有的,烏夜城如今的毒障瀰漫,也是因爲龍屍出了問題。”百里永夜表情嚴肅的看着雲悠悠。
“什麼!”雲悠悠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百里永夜就將卓洛德衣跟自己講的關於烏夜城的事情又跟雲悠悠講了一遍,雲悠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可憐了烏夜城的百姓,要因此受苦。”
他這麼一說雲悠悠點了點頭,隨即嘆了口氣:“希望我們後續七國的行程順利,一切早日結束,還烏夜城一個藍天白雲。”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這才離去。
百里永夜離去之後,雲悠悠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雖然百里永夜說的順理成章,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她總覺得這事情似乎還是有些問題,讓她心中總是有些不踏實。
想到這裡,她掀開了被子,緩緩的走下了牀,看到了卓洛德衣吊腳樓還亮着燈,立刻就走了過去。
她剛走到卓洛德衣的門口,卓洛德衣就打開了門,眼中帶着慈祥請她進去。她進去之後,微微的揚起了嘴角看着卓洛德衣:“師父,我可以笑了。”
卓洛德衣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的能力是淨化能力,而你這臉是因爲毒素作用才僵掉的,本來也是可以輕易淨化的,但是你這麼多年了,就算毒素清掉了,臉上的肌肉要恢復原由的功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她說的緩慢,雲悠悠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卓洛德衣:“我聽說了烏夜城的事情。”
卓洛德衣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隨即也是點了點頭:“聽百里永夜說的吧。”
雲悠悠點了點頭,卓洛德衣看着她:“你在疑惑什麼?”
“永夜說他這個傳話人的身份也是因爲龍屍的關係纔有的。”雲悠悠心中皺眉,眼中閃爍思索的看着卓洛德衣。
卓洛德衣看着而這樣的她,微微的笑了笑:“你不相信他?”
雲悠悠聞言頓時一愣,是啊,她有些不相信百里永夜呢,但是她和百里永夜的感情有時真實的,想到這裡不由的一陣頭疼,隨即犯難的看着卓洛德衣:“我和他的感情是真的,我們都非常的珍惜彼此,但是……”
“但是你們心存疑慮,無法信任彼此?”卓洛德衣倒了杯茶遞給了雲悠悠,雲悠悠接過了茶看着卓洛德衣:“他有事情瞞着我不肯說,我也因爲異世界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不好告訴他,所以我們因此心存芥蒂。”
“你不說又如何知道他會無法接受呢?他的接受能力說不定比你想象的好的多。”卓洛德衣意味深長的看着雲悠悠。
雲悠悠卻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苦澀:“你越是在乎一個人,就越會發現很多事情無法對他坦誠,因爲你總是在擔心他的反應,擔心他的情緒,擔心他的想法是不是跟你的不一樣。”雲悠悠說道最後只覺得心中痛苦。
卓洛德衣看着她這樣,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因爲你們都太過小心翼翼,所以纔會有了今日的芥蒂,不敞開心扉,你們永遠都活在對彼此的猜忌之中。”
雲悠悠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痛苦的根源是信任,我們明知道因此產生的問題會越來越多,但是我們依舊無法坦然的面對,無法誠懇的說出來,也許只是因爲我們心中都在惶恐,我們都還不太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那麼愛自己吧。我們都是膽小鬼,害怕失去。”雲悠悠說道最後微微的低下了頭。
卓洛德衣看着她:“既然知道,爲什麼不想着改變呢?你們可以互相一點一點的將所有的事情慢慢的說開,好過彼此這樣痛苦。”
雲悠悠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總有種僥倖的心理來不斷的說服自己,那簡直就跟毒藥一樣,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卓洛德衣長嘆了一口氣看着她,百里永夜跟雲悠悠一樣,平素行事都是雷厲風行,頗有手段,但是一扯到感情就會這樣猶猶豫豫縮在自己的龜殼裡,明明非常的珍視彼此,卻又因爲惶恐而不敢踏出那一步。但是這感情的事情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旁人說什麼都是無用。
她倒是可以將他們彼此的秘密說出來,但是這樣直接的說出來,只會讓他們認定彼此是欺騙,是欺瞞,這信任的問題始終是得不到解決的。只有他們自己親身經歷了,纔會明白對方的苦心。
想到這裡,她也只能是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雲悠悠的肩膀:“情關難過,你們彼此珍重。”
雲悠悠知道她也是無奈,重重的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卓洛德衣看着她忽然開口:“你和百里永夜的身體都已經恢復了,明日你們就啓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