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那些女子各個癡迷地看着蕭厚的背影,以往面對客人對的矜持,在這一刻通通都不見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完美的男子,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貴氣,如畫中之人躍然人間。”負責作畫的女子捧着心道。
“你們有沒有看到方纔,他笑的時候,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負責吟詩作對的女子感慨道。
“如果非要用一首歌來形容的話,我想就是詩歌裡的《衛風.淇奧》,”負責吟唱的女子不由自主唱了起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
如果龐芷靜在場的話,估計要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了。
這李管事一路上沒話找話想要探聽他的身份,可惜都被他婉轉地回絕了。
待到了雅房門口時,李管事纔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蕭厚心裡忽然有了對比,小無賴雖然嘰嘰喳喳有些吵鬧,但是卻不讓他感覺到心煩,而這李管事有種讓他想將她扔出去的衝動。
這麼一比較,他覺得他家小無賴還是很乖巧的。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雅房在被扣響後,很快就從裡面慢慢被打開。
有個隨從模樣的人,對蕭厚欠身,然後擡手請進,“我家公子已在裡頭恭候。”
蕭厚點頭,將護衛留在門外,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那隨從也出了雅房,轉身將門帶上,在外面駐守着。
蕭厚進了門,走了幾步轉身,擡眼便見到坐在輕紗曼麗房間裡的尤清溪。
此時他正一個人自斟自飲着,在聽到腳步聲後,他放下酒杯,笑着站起來迎視蕭厚審視的目光,微微欠身行禮道,“幾日不見,逸王別來無恙。”
蕭厚微笑着道,“尤大人多禮了,在外面這些虛禮就免了。”
尤清溪站直身子,讚歎道,“不愧是宅心仁厚的逸王,說話一點架子都沒有,上次在街道上匆匆一別,幾日前在驛站裡又沒有機會多與逸王攀談,在下十分的遺憾,眼看着婚期將近,王爺定然十分的繁忙,不敢打擾,但是又想起和親結束後,在下便要立即啓程回南蒼,所以只能在這時候請逸王來此一敘。”
蕭厚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客套話,面上笑笑,“尤大人客氣了,早就對大人有所耳聞,是南蒼新一代傑出的才子,你的父親是南蒼赫赫有名的丞相,想必將來你也會比現在走得更遠。”
又提到他的的父親,尤清溪心中不悅,但臉上仍舊是一副十分熱情的樣子,他手一伸,“逸王請坐,咱們一邊喝酒賞樂助興,一邊說話。”
蕭厚頷首,“這本就是尤大人的局,全憑大人做主。”
“逸王真是豪爽,好,那在下斗膽做主了,聽說這裡的琴音是一絕,在下已經傳了人。”
尤清溪說完,他便拍了拍手,幾個抱着琴的婀娜女子就走了進來,向兩人行禮後,便走到走進了輕紗垂落的一邊,坐了下來,調試了幾個音後,一清揚高雅的曲音隔着紗簾便流暢而出。
一眼看去,只見紗簾內,幾個窈窕的影子,不停地揮舞着自己的手指,琴音也漸漸變得歡快,令人心情愉悅。
只是,蕭厚忽然皺起了眉,這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香氣,不同於方纔樓內的氣味,這讓他不由警覺起來。
見蕭厚忽然默不作聲,尤清溪不露痕跡地彎了彎眉角,一絲精光從眼底閃過,然後又恢復了俊雅熱情的樣子。
王爺有沒有覺得這房間裡的氣味帶着股清香?聽說這是這家酒樓的特色,爲了給來客放鬆身心,裡面都會帶有獨特香氣,這氣味有提神醒腦的作用,剛纔在下在裡面待了小半個時辰,覺得整個人有了精力充沛,昨晚吹風有些疼的頭,現在也不知不覺就舒緩了,這酒樓果然名不虛傳。”
聽着尤清溪好似無意間的介紹,蕭厚放下了些許戒心。
“王爺,這也是這裡的特色,君子釀,王爺也嚐嚐看。”
看着過分熱情的尤清溪,蕭厚頓時不由對那新拿上來的酒多看了幾眼,然後在尤清溪遞上酒杯的時候,委婉拒絕,“本王常年身體不適,太醫囑咐要禁酒,所以尤大人盛情,本王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尤清溪一聽,果然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是他又不想表現出來,於是勉勉強強笑了笑,“既然逸王不喝,那在下也就不喝了,哪有客人喝茶,在下喝酒的道理。”
說着他便讓人將酒撤了下去。
尤清溪剛纔的表現和神情讓蕭厚更加懷疑,那酒水裡被加了東西,他看向尤清溪的目光不禁冷冽了幾分。
然而尤清溪彷彿無所覺般,繼續熱情招呼着他。
蕭厚便繼續與他在桌面上打起太極拳。
此時在蕭厚赴尤清溪邀約時,驛站裡,龐芷靜有些坐立難安。
從前日得知自己能夠打開玲瓏鎖重獲自由後,她後知後覺感到開心又惆悵,這兩日的心就有些飄忽,說不清是捨不得還是想要儘快離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裡不住纏繞着。
一旁的柳兒看着自家公主一會皺眉一會嘆息,不由情緒也隨着公主低落起來。
昨日公主就坐在窗臺發呆了一整日,今日一上午過去了,她也還是這樣,不知是不是前日尤大人和逸王誰傷了公主,讓她的心情變得如此之差,一點也沒有之前那歡快朝氣蓬勃的樣子。
不過她又想起了一種可能,眼睛亮了亮,立即湊到公主面前,“公主,是不是因爲婚期將近,纔會不自覺煩躁起來?奴婢聽說了,這叫做成親前的焦躁症,婚期如果越近就會越明顯。”
柳兒的話,她只注意到婚期逼近這幾個字眼。
她不由細數了下時間,原來再過十幾天,就是和親的日子裡,因爲她一直都沒有將婚期放在心上,想着到時候她都已經跑得遠遠的。
可是乍一聽柳兒說起,她的心不由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屬於她和蕭厚的成親日子?
簡單的字眼,卻讓她的眼眸不由自主變得柔和還有,嚮往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