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身爲驍烈騎,跟在蕭緒身邊,早已養成了一股傲氣,小王妃只是讓他幫忙看一下龐芷靜的鈴鐺腳鏈,並沒有其他指令,再加上對南蒼的不滿,所以在龐芷靜說出請求的時候,他神情事不關己,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打算。
楚傾顏察覺到龐芷靜情緒不大對勁,十分的急迫。她略想了下,轉頭對木靈道,“木靈,你有什麼辦法嗎?”
小王妃開口了,木靈這才正視這個問題,只不過他神色有些爲難道,“這個七巧玲瓏鎖只有一串原配的鑰匙,很難重新配置,因爲當初那位工匠爲了讓這條玲瓏鎖美觀,成爲一條精美的首飾,他在七個鎖眼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也就導致了後來,除了工匠本人,沒人能夠打開。這也是爲了保障他夫人的安全。”
楚傾顏轉頭,不出意料看到了龐芷靜一臉失望,她輕嘆道,“這位工匠別出心裁製作出來的護身玲瓏鎖,最後卻成了別人的枷鎖,前者浪漫,後者慘淡。”
龐芷靜扁了扁嘴,“那怎麼辦?我總不能戴着這腳鏈過一輩子吧?走起路叮噹響,感覺就像是一隻寵物似的。”
這個比喻,楚傾顏噗嗤一聲笑了,聲落,得來龐芷靜水靈靈的委屈眼,確實在人家難受時笑出來有些不仁義,楚傾顏收回了笑意,對木靈道,“如果你是來配置的話,需要幾天?”
在牆角畫圈圈的龐芷靜聞言立即瞪大了眼睛,“剛纔不是說很難嗎?難道這位先生有辦法?”
楚傾顏但笑不語地看向木靈。
方纔木靈只是說很難配置,不是說不能配置,而且以着她對木靈的瞭解,這個玲瓏鎖對他來說不是問題,是個挑戰,他最喜歡的就是解決這種事情,她沒有錯看,他剛纔看到玲瓏鎖時,雙眼冒出來的狂熱,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還是被她抓住了。
木靈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還是小王妃瞭解屬下,雖然很難,但不是配不出來,只是需要給屬下一點時間。”
龐芷靜眼睛一亮,立即問道,“需要多少天?”
木靈根本就不屑回答她的問題,楚傾顏也發現了,重複了下龐芷靜的話,木靈纔回道,“製作鑰匙的模型,三天就可以,但是問題是,這個玲瓏鎖十分的堅固,需要十分堅硬的材料打磨成鑰匙,否則一插進去,就容易斷裂在裡面,那麼這樣就再也打不開這個鎖鏈了。”
“這個工匠的心思真是細膩。”楚傾顏不由讚歎,而一旁的龐芷靜聞言咬着小紙帕寬面淚流。
木靈繼續道,“所以最難的便是找這個材料,不過很巧的是,去年屬下在連城發現了一種材料,十分的適合,如果快馬加鞭讓人送過來,可能加起來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楚傾顏聞言轉身看向身邊的少女,“可能得等一段時間,能接受嗎?”
龐芷靜十分的感動,連連點頭,“沒問題。”
楚傾顏對木靈微微一笑,“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木靈領命,“那現在就先讓屬下將那鎖眼拓下來。”
說完,他便下去準備器具。
看着木靈遠去的背影,龐芷靜面露崇拜之色,“女神,你好厲害,身邊有這麼多的能人異士!”說完,她才驚覺自己口誤,立即擺手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很喜歡你這樣的朋友。”
楚傾顏看着她小女生模樣,忍不住笑了,“我也很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
龐芷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傻呵呵地笑着。
“英王妃,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結交你這個朋友的。”
直到木靈拓下鑰匙孔,她派人送龐芷靜出府後,她反覆思索着龐芷靜這句話,似乎有什麼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真是個奇奇怪怪的姑娘。
龐芷靜出了英王府,回頭看向那長長的走道,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惆悵,如今她和蕭厚有協定,以打敗蕭緒爲目的,所以她不能和女神做朋友,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她脫離了蕭厚之後,她纔有資格站在女神身邊,乞求她的原諒,纔有資格做她的朋友。
抱着這個想法,她才鬆了口氣,跳上了馬車。
腳上的鈴鐺因爲她的舉動發出脆生生的響聲,她在坐榻上坐下,撩起裙角,看着那鈴鐺,恆了哼,“很快,我就要將你取下來,再讓你得意幾天!”
說着,她才放下裙角,靠着車壁,閉目養神起來。
馬車行走了一段時間,突然停了下來,龐芷靜疑惑地睜開眼,這時車外有人道,“公主,前面有人打翻了東西,交通堵塞,需要等一會兒。”
她掀開車簾,對侍從擺了擺手表示不着急,此時她看向車窗外,兩邊林立了不少店鋪,十分的繁華熱鬧,她看得興致盎然。
“聽說明晚就要宮裡就要舉行宴會,一定會很熱鬧。”
“是啊,恐怕我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進宮,真想去看看。”
“……”
談論聲飄入了她的耳裡,她頓時愣住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忘在腦後了。
她記得蕭厚跟她說過,西軒帝會在宮宴上根據她的選擇幫她定下和親對象,而他的意思是讓她選擇蕭緒。
她的眼前忽然閃現楚傾顏那張溫柔美麗的容顏,不由握緊自己的手指,她怎麼可以讓女神陷入爲難的境地,女神那麼幫她,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這樣的事情,她做不來!
可是蕭厚那邊——
這時候,侍女在車外說道,“公主,您要覺得煩悶無趣,可以打開看看楚小姐送您的禮物,打發下時間。”
思緒被侍女打斷,龐芷靜才收回了神,此時她將目光轉向了小茶几上放置的盒子,不由伸手打開,只見裡面明黃綢緞裡安放着兩個小盒子,她紛紛打開,各是一個白玉通透的小瓷瓶,拿起來冰涼涼的,很舒服。
剛纔焦躁的情緒消散了下去,她噙着笑意打開其中一個小瓷瓶,當倒出其中一點液體放在鼻尖聞的時候,她的神情頓時僵硬在臉上。
這是——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