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憤怒不已,滿口銀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卻無可奈何,只能用他那雙大大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舒雲沁。
以往對舒雲沁那美好的印象,在這一刻裡瞬間跌到了谷底,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他發誓,如果有一天舒雲沁真的做了他的主子夫人,他一定會,有多遠離多遠,絕對不會,出現在舒雲沁的面前,更不會讓舒雲沁有機會指使他做這做那。
哼!
“沁兒。”元吉退到了一邊,宣景煜臉上的冷漠瞬間消失不見,翻臉比翻書都快,諂媚的笑容,浮現在眼角,就連那鬼魅的面具少,都隱約跳動着媚笑,讓站在他身側的元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不知戰王殿下,有何貴幹?”舒雲沁冷清的問道,眸中滿是不屑。
“沁兒,這兩個人不是我安排給左權的。”宣景煜以‘我’自稱,和舒雲沁解釋着,“那兩個人是左權從老家帶來的,本王從未阻止過手下將領帶他們的老鄉參軍,他們手下的人是要他們自己來調查的,本王不負責這個!”
前面還說着‘我’,後面卻又以‘本王’自稱,以顯示他在軍中以及那些將領中的威嚴,同時也表達了他身爲將軍的無奈,他希望舒雲沁明白,雖然他是首領,卻不能對所有人都調查一遍,總會有手伸不到的地方,總會有管不全面的地方。
“這麼說來,我倒是冤枉了你?!”舒雲沁一臉鄙視的笑,意味深長的看着宣景煜。
“小姐,此刻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此事等我們回去之後再慢慢研究吧!”舒寒突然開口解圍。
他知道他家小姐若是較起真來,不是一般人能說得過的,哪怕那人是大燕的戰神王爺,也一樣沒有絲毫效果。
而此刻,他們身在敵營中,若是要討論也得等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坐下來,一邊吃着點心,一邊喝着茶,滿滿研究這事,現在可不是好時候。
聽到舒寒的話,宣景煜對舒寒投以欣賞的眼神,總算有人替他解圍了,哪怕舒寒只是將這事押後了,對他來說都是幫助。
而元吉,也從未向現在這般看舒寒那麼的順眼,就連一直未曾開口的元瑞,也覺得舒寒是那麼的讓人喜歡,對舒寒的好感瞬間刷新。
“是啊,小姐,我們好不容易進來了,還是先找線索要緊!”銀梅認真,眸中帶着焦急。
“這事若說與我們有關,便與我們有關,若說與我們無關,便也與我們無關。不過,”舒雲沁說着,又轉眸看向宣景煜,認真說道,“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再次發生的好,我們可不想因爲你們的疏忽,而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還請戰王殿下嚴懲以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舒雲沁這話是警告,也是威脅。
她不想因爲宣景煜手下的疏忽,而讓她的手下置身於危險之中,警告如何,威脅了又如何?
“放長線釣大魚!”宣景煜坦然開口。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徒勞,他只能用實際行動爲他自己解釋。
至於左權……
“希望你的長線能釣到大魚!”舒雲沁冷笑,又道,“但願,你釣到的大魚不是你的手下!”
言外之意,指的是左權。
“沁兒放心,不管那魚是誰,本王都不會放過他的!”
宣景煜臉色難看,鬼魅面具透着冷意。
舒雲沁冷哼,轉身朝着山洞走去,舒寒在經過宣景煜身邊的時候,衝他點點頭,又微微一笑,追着舒雲沁而去。
“你太大意了!”銀梅在經過宣景煜面前時,惋惜的說道。
“主子!”元吉走到宣景煜身邊,低聲叫道。
“走!”宣景煜臉色依舊難看,擡腳跟上。
沁兒生氣是應該的,是他治下不嚴,纔會將沁兒以及她的手下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是他出手夠快,解決了這兩個人,若是讓他們將消息傳遞給他們的首領,讓那人提前有了防範,豈不壞事?
這些,宣景煜都明白。
可他明白是一回事,他的手下能不能明白又是另一件事。
元吉和元瑞跟在宣景煜身後,想着剛剛舒雲沁那囂張的樣子,心中的火氣不但沒有壓下,相反還有愈發濃烈之嫌。
衆人一路低調行進,並未引起對方懷疑,繼續朝前走。
走着走着,舒雲沁等人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處深坑,在深坑外,有人在守衛。
衆人趕緊隱藏在石洞兩側,仔細的觀察着這深坑中的情景。
此坑深約十丈,寬約百丈,總面積足有幾十畝,卻只有一處出口,建成了螺旋而上的臺階,在臺階最頂端,也就是深坑的上圍,只留下兩人在此把守,便可以安然無虞,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那坑底,數百人正在勞作。看那些人破衣爛衫的樣子,應該是被強迫留在這裡很久了,一個個因爲長久見不到日光而臉色蒼白,虛弱不堪,卻不得不再監工的監督下,忍着病痛,拖着孱弱的身子勞作着。
這些人應該就是近段時間裡甘霖縣中失蹤的那些百姓了。
而那深坑中,幾十個火爐燃燒着熊熊火焰,火爐頂端的火池中正有融化的鋼水一股股,緩慢的流到模具中,凝固成一件件的兵器。
這些兵器中,刀、劍、戟、矛和斧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些鐵鎧也在打造中,看着這些,舒雲沁心驚不已。
不僅如此,騎兵使用的遠射兵器弓箭,擘張弩;格鬥兵器是馬戟、馬矟(見矛)及環首刀,盾,以及護身的匕首;防護裝具除盾外備有鐵鎧。步兵使用的遠射兵器強弩,都在生產之列。
不僅是舒雲沁,就連宣景煜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
自古以來,鐵礦都是每個國家十分重視,並歸國家所有的資源,這甘霖縣不但發現了鐵礦,更是有人在這裡利用山勢,鍊鐵製造兵器,還非法將百姓圈禁在此,爲他們不良的居心做着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