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鏡宇今天提的那一樁兇殺案,又看了看這女生衣服上的斑斑血跡,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說:“是你把人給撕成兩半了吧?”
“呵呵……死有餘辜。”那女孩棱着眼睛看着我,顯然是默認了。
我搖了搖頭,說:“你這樣的女孩子,我還真想不到你下手那麼狠。”
那女孩子依然在冷笑,一副“如果你把我放出來,我也會把你給撕了”的樣子,還好我手裡掌着“驚夢魂牢”,否則這回能不能活着也未可知。
小安站在那女孩身後,淡淡的說:“你有必要殺人麼?一個小女孩,下手這麼狠毒……就算那人死有餘辜,你這麼做就是對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那女孩子雙拳緊握,“身爲傳承之人,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別人……”
我微微皺眉。
這個女孩子肯定有苦衷,但是這個時候,我估計我根本撬不開她的嘴。
小安再次開口,說:“你剛纔說我們做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有人殺人後用煉蠱凝聚內丹修煉麼?”
“呵呵,你們還裝什麼蒜?這個人,不是已經吞了內丹麼?”女孩盯着我,說道。
我意識到這情況我算是百口莫辯了。
於是我笑了笑,準備反咬一口,說:“你當時也出現在現場,也想取那顆內丹,我完全可以覺得那是你煉製的。”
“怎麼可能,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和那人的體質完全不一樣!”那人爭辯道。
“你說了就算麼?”我冷笑一聲,說,“那我告訴你我們不是兇手,你會相信麼?我看,還是帶走好好審一審好。”
“你做的到嗎?!”那女孩已經蹲下身去,做要攻擊的姿勢。
我一揮手裡的黑狗血匕首,一道白光從斜側面閃過,那女孩的身子一陣搖晃,趕緊伸手撐在地上,瞪眼看着我,滿眼都是不甘和憎恨。
但是縱然她的雙眼銳利如刀子,也根本衝不出這個牢籠。
我又往那“牢籠”四周灑下了一些符灰,算是加固,這纔來到小安身邊,說:“一直給她關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怎麼辦?”
“帶走吧。”小安說道。
我點了點頭,掣出一道雷公符。
“你敢!”女孩顯然是想到了我要做什麼,嘴裡大喊,整個身子退了一步,卻再次被閃電打中,搖晃了一陣又跌回到了原地。她體力已經差不多不支了,我覺得我只要隨手給她來一道符就可以把她打暈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草叢之中一陣響動。我警覺地往旁邊一望,這時候,我看見一隻至少有三十公分大小的蝗蟲,從灌木的枝葉上彈了過來,我嚇了一跳,那蝗蟲是橙紅色的,這顏色着實讓人覺得一陣難以言喻的噁心,渾身雞皮疙瘩。
我趕緊反手把那道符打在了蝗蟲身上。
我不知道雷公符打動物是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那道符剛擊中蝗蟲,就茲拉一
聲被撕裂開來,那蝗蟲穩穩的落在我們三人之間。
“蠱蟲!”圈子內的女孩喊了一聲,“那人就在附近!”
“那人?”我看了一眼那女孩。
女孩的神色有些驚恐,說,“說不清了,我們都錯了,那人就在這附近。”
我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這時候,蝗蟲已經再次跳了起來,向圈子裡的女孩發動攻擊,但“嘭”的一聲,被驚夢魂牢的防禦給擋了出去,在地上一陣翻滾,又從另一個方向向我衝了過來。與此同時,小安伸手一揮,半空中的蝗蟲像是被什麼拖住了腿腳,身子猛地一陣,直接跌落在地上,那蝗蟲掙扎了一陣子,忽然身子一震,直接撕裂了自己被拖住的一條腿,再次向我撲來。
可怕的是,那蝗蟲撲過來的時候,居然有一股氣流的浪潮撲面而來,居然像是一名有道行的人在發動攻擊似的,我一個趔趄,沒來得及反應,那蝗蟲一口啄在了我的手臂上,霎時間我的手臂一片烏黑。
又中毒了!
我當即一驚,然而,那一片烏黑並沒有持續多久,居然開始慢慢變淡,我感覺一陣奇怪的痠麻感從傷口處散開,但很快就融在了肌肉裡,手也並不感覺到有什麼不適。而那蝗蟲居然在我面前一頭栽倒在地上,拖着斷腿,一瘸一拐的轉過身來,對着我,翕動着口器,又往我的方向逼近了幾步,我本能的退後,那傢伙卻越來越慢,好像根本飛不起來了,沒一會兒,居然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我都愕然了。
那蝗蟲腿蹬了蹬,整個身體迅速萎縮下去,三十幾公分的龐大軀體,一下子變得只有十來公分,完全變得乾癟了。
“怎麼可能?”驚夢魂牢裡頭,女孩發出一聲驚呼,“被這樣巨大的蠱蟲王咬了一口……這就是那顆內丹的力量?”
“什麼鬼?”我扭頭看着那女孩。
“劉洋,你的手臂!”這時候,小安忽然指着我的手臂一聲驚呼。
我擡起手,居然發現,我的手背上出現一道綠色的痕跡,確切的說,是一塊胎記一般的紋絡,那斑紋和我臉上經常出現的紅斑不同,那綠色的紋絡出現完全沒有預兆,而且不像是皮下出血或者別的什麼,反而像是根本除不掉的胎記。就像是小安手臂上的鬼紋一般。
“怎麼可能……呵呵,居然,讓你煉出了‘屍蠱紋’。”這時候,一聲陰測測的話語,從不遠處穿了過來,我猛然一驚,扭過頭,棺木裡頭,一名戴着木質面具的乾瘦傢伙緩步挪了出來,那傢伙傴僂着背,看樣子已經很老了,但很快我發現並不是這樣,而是這個人,背上好像長了個駝峰般的大肉瘤,這個傢伙,應該並不算太老。
他雙手背在後頭,不知道手裡拿着什麼。
但那木質面具已經說明了一切。
儺教邪脈。
我盯着那人,退後一步,小安也在另一面做好了戰鬥準備。我則一揮手消除了驚夢魂牢,放出了囚牢中的
女孩。
那帶着木質面具的乾瘦傢伙語帶憎恨,說道:“我修煉那麼多年,弄了那麼多顆內丹,最後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傳承之人而已。我的蠱奴也被這畜生殺死了。”那人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子,說,“你,僅僅憑藉一顆內丹,就練出了屍蠱紋,呵呵,天道不公,真是天道不公!”
我呸了一聲,說:“什麼鬼屍蠱紋,我要你這紋了麼?不是你弄個那什麼破屍蟲在地底害我,我猜不稀罕吞你那顆又臭又噁心的內丹!”
“那我就將你的肚子剖開,好好看看,你身體裡到底哪塊地方不同……”那人嘶聲說,“你體內,哪裡吸收了內丹的力量,我就吃掉哪一塊;哪裡煉化了內丹,我就用哪一塊地方熬藥粥。”
“我胃裡消化的,胃裡全是屎,你想吃屎不用那麼麻煩,我拉給你就可以了。”我撇了撇嘴,說。
“少廢話!”那人吼了一聲,直接朝我衝過來,一陣陰冷的氣息,外帶着一股惡臭直接朝我撲來。
我剛想要躲開,忽然,一陣警笛呼嘯,由遠及近,我當時嚇了一跳,而那個駝背的傢伙,也一轉身,朝不遠處的草叢衝去。我立即對小安和那女孩示意,那兩人立刻會意,和我一起往另一個方向逃走,穿過林蔭道,來到路邊花壇的假山後。
我探頭出去,看見那警車從我們剛纔毆鬥的地方呼嘯而過,完全看都沒有看我們這裡一眼。
這只是一輛路過的警車而已,不過這卻算是救了我一命。
剛纔那用蠱的傢伙忽然出手,我還完全搞不懂他的路數,根本想不到任何應對的辦法。
我長長輸了口氣,擡起手來,看了看手背,綠色的紋絡依然存在,說實話,我有些懊惱,因爲我覺得這個斑紋長得特別醜。
“那傢伙跑了。”我身旁的女孩忽然不甘地說道,“剛纔,我本來應該直接撕了他。”
“你之前撕掉的那個就是什麼蠱奴麼?蠱奴是什麼東西。”我看了女孩一眼,問道。
女孩咬了咬牙,才慢慢說:“蠱奴就是他用來煉蠱的容器,也是他用來殺人的工具,那種人體質特殊,又和他訂立了某種契約,蠱蟲即便寄居在他身體裡,他人也不會死。每次蠱主要動手殺人,就會找上他,把他放出去,他再把身體裡頭的蠱蟲放出去,蠱蟲吞噬獵物之後,把力量帶回去轉化到蠱奴身上,蠱奴每月定期煉化出一顆內丹獻給主人……”
“這麼說,那些案子都是你撕掉的那個人做的?”我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說道:“蠱主,那個傳承之人,不是這個學校的人,自然不好動手,只能找學校的學生來動手殺人。我撕掉那個蠱奴的時候,他的身體裡至少掉出了上百個的蟲卵!”
我不由得一陣噁心。
女孩又繼續說道:“最後這蠱主躍過蠱奴,自己動手殺人,控制螞蝗,我想是因爲他也發現利用蠱奴修煉太過緩慢,所以才鋌而走險……反而,被你撿了個便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