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你?整容?”女星整容也就罷了,他整什麼容,而且他的歌雖然不好不壞,但臉也算是花樣美男吧,至少光論相貌,比Z那個正牌的大嘴男友還是好看許多的,就算現在這貨蓬頭垢面的,而且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長相也還過得去。
我剛想繼續問,J忽然把立起來的衣領一拉,頓時我倒抽一口涼氣。
J的下吧和脖子上,長着和那時候Z完全一樣的紅斑,麻麻點點,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我又覺得有點兒臉疼了。
“你這是怎麼弄的……該不會和Z……”我不由得伸手過去,剛碰到他的下吧,他就一聲慘叫,說,“別碰!別碰!”
我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他告訴我們說這件事和Z沒有關係,是他自己整容落下的病根,而且他整容的日子,不要說比Z了,比國內很多明星都要早,換言之他出道之前就整過容,否則可能連歌手舞臺都上不了。
我一時間真的沒話可說了,我不知道演藝圈還有多少張臉是真的,我甚至有點不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太亂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三千塊的誘惑我還是抵擋不了的,於是還是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住下。
J在進了房間之後也還算安靜,沒有再出現那種精神不穩定的狀況。
就是當我們把他在房間裡安頓好後,他忽然擡頭問我Z做手術的房間是哪一間,我當時覺得有點奇怪,也有點警覺,就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問這個幹嘛?離你這房間挺遠的,怎麼的還想我帶你參觀參觀?”
J卻拼命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離這裡遠就挺好的,挺好的。”
那時候這傢伙的表情又變得有點神經過敏似的,我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他還有什麼話沒說出來,於是又問:“幹嘛這麼害怕啊?”
“我?沒沒沒……”J的反應有些過激,我只是比一般人敏感點兒,都能看得出來,“我就是覺得有點兒,怎麼說呢,心裡發毛而已,你懂的……”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強。
他那個表情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之後我就關門出去了,小安就站在外頭的走廊上等我。
我看着她還是一副剛從母雞翅膀下跑出來的小雞似的樣子,不由得懂了點兒惻隱之心。女漢子畢竟也是女人啊。
我說:“你怎麼了,別怕,二叔這不快要回來了麼?”
“我問過二叔了,估計還得兩三天。”小安說。
“嗯,”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寬慰她,說,“你得這麼想啊,二叔晚一天回來,J就得多住一天,我們就多收三千塊呢,怎麼樣,咱倆對半……”
小安做出一個不想搭理我的表情來,的確,小安是不怎麼在乎錢,一向來沒錢任性,要不然也不至於長得漂漂亮亮現在還跟我混一起,早該找個高富帥嫁了。
而且她還有一特點,就是有點兒文藝,她是個做手工藝品的,之前也提到過她在Z做手術那晚上去出貨了,其實這店裡,我主要經營旅館的營生,而手工藝品的設計販賣啥的是她來做,話句話說,其實這店裡主要賺錢的是她。
當然了,這是後話。
我們安頓好了J之後,小安更加倒更加
不安了,搖搖晃晃的往扶着樓梯往下,我生怕她會摔下去。
小安來到一樓大廳裡,直接坐在沙發上,然後一指前臺,說:“你,坐那兒去。”
“幹嘛?”
小安說:“你還是趕緊把你的傢伙什收拾好吧。”
我看了看前臺旁邊凌亂的包裹和落在地上的面具,忽然想要打個電話給二叔。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兩樣東西並排放在桌上,撥了二叔的電話。
然而,這回二叔的電話卻根本打不通,我撥了幾次都不行,不知道怎麼的,就無聊趴桌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被小安一陣急促的呼喚聲叫醒過來。
我迷迷糊糊望着小安,這幾天我的確是太累了,有些不耐煩的說:“幹什麼?有啥大事兒嗎?”
“出事了。”小安低聲說.
“出什麼事了?”我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迷迷糊糊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
“我覺得,屋子裡有人進來了。”小安繼續低聲說道。
“屋子裡不就……不就你和我,還有樓上那個渣男……”我迷迷糊糊的說。
“真的,屋子裡有人進來了,樓梯上,好像總有人在走來走去……”小安說。
“你神經過……”我剛想直接來一句“神經過敏”讓小安別煩我睡覺,這個時候,我卻真的聽見了“噠噠噠”的腳步聲,正是從樓梯間傳來的。
我嚯地站了起來,盯着樓道口呆了好一陣子,纔跟小安說:“你沒開過門吧。”
“沒。”
“樓上就那個渣男住着……不是他?”我問。
小安搖了搖頭,說:“我上去看過一回,J沒出來,一直關着門,門鎖着的,他也沒下來,樓道里也沒人,但我一下來回到沙發上,腳步聲又來了。”
我知道小安沒有騙人,因爲那噠噠的腳步聲異常清晰,而且急促。
腳步聲聽起來並不響亮,細細碎碎的讓人心裡發毛,我想了想,說:“走,你跟着我,咱們上去找J。”
小安點了點頭,我們倆並肩上了樓,樓道里很黑,樓道也很窄,按說沒有什麼東西能藏匿在這個鬼地方的,而且我們上樓的時候,那種急促的聲音也並沒有再次出現了,我爲了壯膽,一面走還一面問小安:“錢他轉賬了麼?”
“轉了,下午在房間轉了,你就知道錢錢錢,這多大一個麻煩,不要說別的,萬一讓記者拍到了,我們這還有清靜的麼?”小安說。
我說:“那讓記者拍了不是正好麼,給我們這兒做宣傳呢,免得一年都難賺到幾個錢。”
小安懶得理我,還是不安的望着四周,但這四周實際上除了牆壁什麼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有人走動,除非那人我們根本看不見。
“咱們也該把這兒的聲控燈修一修了,昏昏暗暗的。”樓道口裡只有一盞壁燈,一開始是有聲控燈的,後來爲了營造啥幽靜的文藝氣息,聲控燈壞了以後小安乾脆不修,就讓那一盞小黃燈來支撐着,而且還在牆上掛了些個古樸的工藝品,還有二叔留下來的精緻臉譜什麼的,反正我看着就覺得有點奇怪,我是完全搞不懂這幫文藝逼腦子裡想的是啥玩意兒。
小安當然不會理我,我們好不容易到了J
的房門口,我也沒多想,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裡頭沒人應聲,我順手開了走廊上的燈,悠長的走廊上也沒什麼異狀。
“J,在房間裡沒有?”我開口喊了一句。
我又連續敲了好幾次門,依然沒有人應,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了,看了看小安,說:“備用鑰匙,趕緊的!”小安顯然也不敢怠慢了,趕緊拿出要是來,當時我心裡一遍遍的祈禱不要出什麼事兒,畢竟J是明星,要真出事兒了我們還真吃罪不起。我們這小本經營的地方,哪怕是死一個人,也是絕對的大事兒,何況是所謂的明星。
很快門就打開了,裡頭一片漆黑,我按亮了頂燈,發現這小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又喊了幾聲,扭頭看了看小安,小安緊緊跟着我,明顯是害怕了,但是一句話都不說。
“搞什麼鬼啊!”我罵了一句,甚至還打開一邊的衣櫃來看了看,這房間就像是沒人來過似的。
“逗我呢麼?!”我來到窗戶邊,對外頭喊了一句,外頭也就是一條街,啥也沒有,行人也沒幾個,現在是年關,除了我這種無家可歸的人也幾乎沒誰會在這個旅遊區逗留了。
我立刻和小安一起返回了大廳,我跟小安說:“媽的這貨肯定爬窗逃走了,指不定已經有人知道他在這兒了,你刷刷微博或者娛樂新聞啥的看看,是不是有人爆料,操,這叫什麼事兒……”
小安卻說:“萬一真的有人進來把他擄走了呢?”
“那關我吊事!”我憤怒地說,“我們都在大廳裡,房間門窗都鎖了,要擄走他除非是鬼,人的事兒我都忙不過來,還得操心鬼的事兒?給二叔打電話又不接,我不管了,我……”
我話還沒說完,小安忽然尖叫了一聲,這女漢子雖然是條漢子,但聲音還是具有女性特徵的……這叫聲分貝着實不低,嚇得我差點沒栽地面上去。
“幹嘛你!”我急躁的大叫。
“你看,你來看!”小安把手機放在我面前。
我看見,手機上報道的是新春演唱會的新聞,而記者所拍攝的照片,赫然就是J正在登臺獻唱,我順便瞟了一眼時間,這場演唱會,居然是昨天晚上舉行的,也就是說,昨天晚上,J還在北京演唱會上唱歌。我一激動,搶過小安的手機繼續搜索和J有關的信息,我發現,J不僅昨晚在北京,而且今早還接受過一個專訪,換言之,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北京。
那,來我們店裡的人,到底是誰?!
“咱們見鬼了麼?”小安瞪着眼問我。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當然不知道了,那傢伙現在又不在房間裡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又是誰。
“不行,這事兒我得跟二叔說,打電話,對,我得去打電話……”我有些着急了,這一連串的怪事肯定是安排好的,而且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衝着我們來的了,之前見面的時候那個J先生就說要找劉宏醫生,也就是二叔,現在卻忽然來這麼一出,我拿出手機,還沒撥通電話,卻先大喊了一聲“我去!”
因爲,就在我拿起手機的片刻,一個黑影從旁邊的窗戶口落下,“嘭”地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我扔了手機散步並兩步跑到大廳一側的窗戶邊,只看見外面的空地上,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橫臥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