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中的內元之氣,源源不斷的進入雄獅的身體,雄獅獸瞳中的畏懼和退縮慢慢消散,重新凝起了兇狠與暴戾。
它從地上站起來。齜牙咧嘴,兩隻有力的前蹄在地上重重踢打幾下,又要往小黑人撲過來。
小黑人回頭看了一眼司重光,還是沒有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到殺氣,不由得搖頭嘆息一聲:“還真是優柔寡斷呀!”
接下來與怒天雄獅的對決當中,小黑人幾乎是毫不費力,一次次將怒天雄獅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力量擊潰,打得它一次次的後退求饒。
司洛影不甘心。
在怒天雄獅每一次後退之時,都以紫電陰雷短刃刺入怒天雄獅的身體裡面,強迫它迎戰!
場中衆人都覺得司洛影太過殘暴,如此下去。只怕怒天雄獅沒有死在小黑人的手上。反而會死在自家主人的掌下!
司仲源看不下去了,站起身,語氣威嚴的說道:“洛影,輸了就是輸了!別再逼你的怒天雄獅。它盡力了!”
司洛影此時已經殺紅了眼,擡手又是一柄元氣短刃刺入怒天雄獅的後頸,怒聲吼道:“我沒有輸!我不會輸!我永遠都不會輸!司重光,有本事。你單獨與我來決一死戰!”
司仲源見他神色暴戾,爲了家主之位已經失去理智,心中更是不喜!
那怒天雄獅雖然敵不過重光的小黑人兒,卻也是極其罕見的火屬性靈獸,這樣的高等階靈獸,如果遇到一位好的主人,定會在穹蒼國混得風生水起……
司仲源實在不忍心看到怒天雄獅就這樣被司洛影一刀一刀的逼死,決定提前宣佈結果,終止甄選比試!
他與身邊的幾位長老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咳嗽兩聲,正色說道:“現在我宣佈,我司氏一族的新任家主,是司重光!重光,你先上來受禮,回去之後,爲父再帶你進祖廟。行祭祀之禮!”
“不——!”司洛影聽了這個結果,忽然仰頭髮出嘶聲怒吼。
他面色灰敗的看向司仲源,狠聲說道:“爲什麼是他?爲什麼你們的眼裡就只有他司重光?他哪裡比我強?從小到大,我比他努力比他優秀,爲什麼你們就是看不到我的好?”
他越說越激動,擡手一掌,重重劈向身邊的怒天雄獅!木斤縱巴。
盛怒之下的一掌,戾氣十足。
“嗷——!”
一聲慘叫,傷痕累累的怒天雄獅被他一掌劈在腦門上,再也堅持不住,發出悽慘的悲鳴,龐大的身子轟然倒地,抽搐幾下,竟是就這樣死在了主人的掌下!
司洛影被體內契約元氣反噬,頓時也呃一聲,口中大口的涌出血來!
宮玉芙急忙過去,將他攙扶着在旁邊的位置上面坐下,另有司氏一族的長老爲他送上了調理內傷的丹藥!
不管他心裡再怎麼不甘,再怎麼憤恨,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司重光接受家族長老的授禮,成爲了整個司氏一族的新任家主!
一面淺嘗梨花白,一面面帶喜色的看着司重光榮登家主之位,一個不經意的回眸,正對上宮玉芙陰狠的目光!
在宮玉芙的旁邊,司洛影也陰惻惻的盯着她。
臉上的表情短暫的僵了一下,隨即便冷冷的回眼瞪了過去!
司洛影殘暴嗜血,宮玉芙陰狠毒辣,這兩個人走在一起,終歸不會有什麼好事!
下次若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拔掉他們的毒牙利爪才行!
正想着,一個家僕忽然過來,在她的面前低聲說道:“姑娘,萬寶拍賣行的韓先生又來了,他說有要緊的事情要見你!”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見韓修文正神色有些拘謹的站在遠處假山旁邊。
她對他遙遙頷首,起身走了過去:“韓大哥!”
韓修文看着她,神色中閃過驚豔之色:“沒想到姑娘不戴面具,容貌如此清麗脫俗……”
她擡手摸了摸臉頰:“一副皮相而已!好看不好看,都不重要!”
韓修文見她小小年紀,談吐豁達,心中對她更是多了幾分敬意。
他又看了一眼滿場賓客,有些尷尬的說道:“不知道司氏一族在此設宴,韓某今次冒昧上門,倒是唐突了!”
見他注重這些虛禮,便帶着他往旁邊僻靜少人的小院裡面走去,一面走,一面問:“韓大哥,我在傭兵工會做了一個任務,得了筆不小的佣金,我已經叫工會的人將佣金送到你們拍賣行,麻煩你與韓修竹大哥幫我把這些錢財分發給復國將士的家眷……,對了,蕭城主也已經親口答應,三日內就能讓那些家眷恢復原來的身份……”
韓修文神色微震,語氣激動的說道:“姑娘,你,你真是這些將士家眷的大恩人呀!我替他們謝謝你!”
說着,眼中含淚,雙手作揖就要行下長禮。
急忙將他扶住,沉重的說道:“我是大罪人,不是大恩人!”
七萬復國大軍,得有多少將士的家眷呀!
她現在能做的,其實也是杯水車薪而已!
想要真正的贖罪,除非她能站在權利的最高峰!
心念只是一閃而過,她壓下心中的情緒,問身邊的韓修文道:“韓大哥,你今日來找我,還有別的事情嗎?”
“哦,差點忘記了!”
韓修文從袖中摸出一個十分精緻的鏤空雕花的小盒子,雙手捧着遞給她道:“這是你三日前交給我的幻夢石,我找那位年輕公子幫你在這幻夢石上面佈下了精妙的傳送陣法!你可以用它,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在任何你想要出現的地方,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
“真的?這麼厲害呀?”
她打開盒子,只見原本霧濛濛的白色晶石上,多了玄妙的元氣在緩慢流轉,隱約還有火與水的微光流閃而過。
她將那塊晶石放在掌心摩挲片刻,欣喜道:“這就成了?它現在就是一塊傳送晶石了?如果早一點煉成的話,我也不用被困在地礦裡了……”
韓修文的目光也被傳送晶石吸引,解說道:“那位年輕公子說,你先要滴血祭煉,這塊傳送晶石才能與你心意相連,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然後那年輕公子還說,你的幻夢石十分有靈性,正因爲有靈性,所以需要你與它慢慢磨合,共同成長,現在只能短距離的傳送,等你們真正心意相同的時候,才能進行遠距離,或者是不同空間的傳送……,那位年輕的公子還說……”
忽然打斷他的話,問:“韓大哥,那位年輕的公子是誰?能在幻夢石上佈下傳送陣法的,肯定是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吧?”
韓修文有些遺憾的嘆息一聲,道:“這個,韓某也不是很清楚!那位公子很神秘,沒有留下名號……,不過,三日前他倒是有些想要見你,可惜那時候,你急着去傭兵工會做任務,所以你們兩個就這麼錯過了!”
也只是隨口一問,天下的奇人術士多了去了,她不能好奇得每個都去結交一番!
聽韓修文說她與這位年輕公子就此錯過了,她也並不覺得有多遺憾。
與韓修文又閒扯了一些別的,這才從側門將韓修文送了出去。
韓修文臨走的時候,再三叮囑她說道:“姑娘呀,傳送石乃是罕見至寶,你一定要儘快滴血祭煉,當心被奸人盜了去!”
“嗯!韓大哥請放心,今夜無人之時,我便會滴血祭煉!”
與韓修文拱手作別,然後沿着九曲迴廊,去前面應酬去了。
不遠處的綠蔭花架下面,宮玉芙慢慢地走了出來。
她手中有一朵盛開的芍藥,可惜的是,因爲她太用力,那芍藥已經被她掐捏成了一團慘不忍睹的花泥。
她盯着的背影,牙縫裡嫉恨無比的吐出三個字來:“傳送石?”
傳送石的玄妙之處,她剛纔躲在這花架之下,也已經聽得十分清楚,得趁着今夜滴血祭煉之前,想辦法得到傳送石,然後,以她宮玉芙的血來祭煉……
宮玉芙想到這裡,一雙細細描繪過的好看眼眸盛滿了算計與陰狠。
……
司仲源對於這次家主甄選的結果非常滿意。
授禮儀式之後,便又邀請衆位賓客到後院用酒宴,席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皎月當空的時候,司仲源等幾位長老都已經不勝酒力,由家奴服侍着,回房歇息去了。
司重光今夜也喝了不少的酒,正以手肘支着腦袋,眸光微醺的看旁邊席位上的。
雙頰酡紅,一雙本就秋水迷離的眼眸更是波光氤氳,惑得人看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她半趴在案几上,看小黑人喝了過多的梨花白後,那東倒西歪的醉態。
然後她惡作劇似的,在小黑人每一次掙扎着剛剛爬起來的時候,就用筷子頭在它腳下輕輕一絆,然後吃吃笑着,看小黑人兒噗通一聲又摔倒在案几上……
她今夜十分放鬆,神色之間,小女兒家的嬌憨之態盡顯無遺。
司重光從未見過這樣的。
正是望着她癡癡失神的時候,一抹嫣紅的身影飄了過來,擋住他看向的視線。
他微覺不耐,擡眼看去,卻見正是巧笑嫣然的宮玉芙。
“你來作甚?”他眸光微寒,低頭就要將杯子裡面的殘酒一口飲盡。
“重光哥哥!”
宮玉芙嬌聲叫着,伸手將他的手腕輕輕摁住:“重光哥哥,你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今日你榮登家主之位,玉芙沒有別的賀禮,唯有敬酒三杯,以表賀意!”
說着,她從他的手中將那半杯殘酒取出來,仰頭灌進自己的口中,然後又取了酒壺過來,幫他斟滿。
重光神色慵懶的撩了她一眼,漫聲說道:“玉芙姑娘,我不是你的重光哥哥,你的重光哥哥,早就已經死了!”
宮玉芙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受着他的冷落,此時驀然之間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心裡還是莫名的難受。
她苦笑一聲,紅着眼眶舉起酒盞,哽咽道:“重光哥哥,玉芙自知資質粗鄙,不及五妹妹合你心意!今夜,咱們喝完這三杯,玉芙以後就不再煩着重光哥哥了!”
司重光看了一眼她眼中的淚花花,遲疑一下,伸手將酒盞接過來,以袖掩面,仰頭灌下,道:“抱歉了玉芙姑娘,我真的已經不是你的重光哥哥!”
宮玉芙繼續給他斟酒,半真半假的,那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重光哥哥不用這麼辛苦找話來搪塞敷衍玉芙!玉芙看得出,你與五妹妹纔是郎情妾意……,我,我不會妨礙你們的!”
重光又喝了一杯,語氣冷靜清冽:“你能想明白這些,那是再好不過了!”
最後一杯,宮玉芙已經擦了眼淚,臉上露出些恍惚的笑意來:“重光哥哥,這一杯,玉芙先乾爲敬!”
說完,仰頭將一盞酒釀全部飲入喉中。
司重光今夜觀她言行神色,見她當真是打算放下,以後不再糾纏的樣子,心中便也輕鬆了一些,當下也不推拒,直接將第三盞酒釀飲下!
他們兩人在這邊三盞對飲的同時,已經不勝酒力,在又一次用筷子將小黑絆倒的時候,她自己也身子一歪,昏睡了過去。
一晚上都沒怎麼露面的商夫人帶着兩個家奴走了過來,吩咐說道:“你們,還不快把五姑娘扶到後面廂房休息去!”
家奴中,有一人多嘴,道:“商夫人,不是已經脫離宮氏一族了嗎?怎麼……”
商夫人目光一戾,叱道:“閉嘴!讓你們做點事情,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兩個家奴不敢再多嘴,規規矩矩的將從地上攙扶起來,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後院走去。
梨花白後勁足,一路迷迷糊糊地的說着含糊的酒話,真正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商夫人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叮囑道:“你們小心點兒,當心別磕着五姑娘!”
明明是一副慈母模樣,一進後院就變了臉色。
她對那兩個家奴道:“好了!你們出去守着,不準任何人進來!”
待兩個家奴走了之後,她急忙到身邊,伸手就要去翻的儲物袋。
翻了一個身,口裡嘟噥道:“傳送石,我的傳送石,可不能弄丟了……”
不知是不是天意,她在翻身的時候,一個精緻的盒子從她的袖袋當中掉了出來。
商夫人心中一喜,急忙將盒子打開,一塊白噗噗的晶石安靜的躺在盒子裡面,渾身散發出玄妙的氣息。
她並未見過什麼傳送石。
不過,她聽宮玉芙再三強調過,傳送石放在一隻鏤空雕花的精緻盒子裡,顏色是白色的……
想來,便定是這一塊沒錯了!
商夫人剛剛將盒子關上,酒醉的又說酒話了:“嗯,我,我要滴血祭煉我的傳送石,不然,不然的話,被壞人偷走就麻煩了……”
說着,就伸手在身上一陣亂摸,意識模糊的說道:“咦,我的傳送石呢?怎麼不見了?”
商夫人看她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醒過來,急中生智,急忙將桌子上一隻酒樽拿過來,塞進她的手裡。
閉着眼睛摸了摸,滿足的說道:“嗯,我的傳送石,還在這裡!”
然後她安靜下來,緊緊抱着酒樽,滿意的酣睡了下去。
商夫人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哼!跟你娘一樣,都是蠢貨!”
說完,拿了那隻鏤花盒子,輕手輕腳從房間裡面退了出去。
房門輕輕關上,咔噠一聲閉合聲傳來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眸光中,一抹狡黠的神色一閃而過。
前院與後院的月洞門旁。
宮玉芙已經在那裡等得焦急萬分,快要不耐煩了。
看見商夫人從的廂房方向過來,急忙上前,壓低聲音說道:“孃親,怎麼樣?到手了沒有?”
商夫人將鏤花小盒遞給她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是是是!”宮玉芙眸中露出貪婪的神色,迫不及待的打開道:“孃親你知道嗎?這傳送石厲害得不得了,能夠憑心意到達任何地方,不受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呢!”
商夫人滿目慈愛的看着她,語重心長道:“玉芙呀,爲娘不知道傳送石有多厲害,爲娘只知道,你想要的東西,爲娘一定要想辦法爲你得到!”
說完這話,卻沒有得到寶貝女兒的迴應。
商夫人看過去,發現宮玉芙正對着盒子裡面的白色晶石發愣。
她上前一些,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我也不清楚!”
宮玉芙努力回想了一會兒,當時她站在花架下面,與隔得有些遠,只看得清楚那盒子,至於盒子裡面的白色晶石,她看得並不十分真切!
此時這盒子裡面也有一塊大小相同的白色晶石,都是白色的晶石,外面都有一層玄妙的元氣,看上去並無太大不同,可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商夫人也起了疑心:“難道是那丫頭耍詐?玉芙,這晶石我看還是先緩一緩再說!”
宮玉芙露出破釜沉舟的狠絕,道:“不能再緩了!你看她今日跟着重光哥哥一同回來的時候,那架勢,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若我再緩下去,重光哥哥的身邊,便不會再有我的位置了!現在春風得意,若再被她得了傳送石,那還得了?”
今夜的精心部署,不容她多做思量。
她果斷的咬破了中指,將飽滿新鮮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手中晶石上!
晶石吸收了她的血液,忽然在她的手中異樣的搏動了兩下,心臟一般,宛如活物!
她的心也莫名其妙的驚悸了一下。
似乎有什麼詭異的力量,在這一刻,通過滴血祭煉的方式,與她的氣息相溶在了一起!
商夫人見她神色有異,急忙問:“玉芙,你感覺怎麼樣?我看你的臉色好難看呀!”
“我……沒事!很好!”
她勉強笑了笑,將晶石收入懷中,然後拉過商夫人的手,有些着急的說道:“孃親,今夜是女兒一生當中最爲關鍵的一夜,你可要幫幫我!”
“玉芙你儘管放心的去!你們喝下去的酒水當中,有爲娘秘煉而成的蠱物愛莫離,你們只要行了魚水之歡,他這一生,只要還活着一天,就會死心塌地的愛你一天!”
商夫人提及這愛莫離,眉眼當中,皆是精於謀算的得意之色:“明日一早,爲娘會帶人去你的房間,到時候所有人都看到重光與你生米煮成了熟飯,兩大家族就算只是爲了顏面,也會盡快爲你們完婚,到時候,你就是司氏一族的主母了……”
商夫人慫恿着,道路已經鋪好,只需要女兒走下去,便會一生幸福無憂,榮寵無限。
宮玉芙被母親一席話鼓動得臉頰緋紅,有些羞怯,又有些急切的說道:“多謝孃親成全,那孩兒就先過去了?”
“嗯,去吧!”商夫人點了點頭,鼓勵的看着她。
看着寶貝女兒的背影就要轉過月洞門,她忽然想起一事,急忙低聲喚住了她:“玉芙你等一下!”
玉芙轉身道:“孃親,你還有話要對玉芙說嗎?”
商夫人走上前,有些不捨的捋了捋她鬢邊的青絲,低聲叮囑道:“玉芙呀,你和重光都是第一次,你們可都要惜着點兒,別急,別貪……,不然,你會很痛的!”
玉芙聽了一會兒,才猛然之間明白過來母親這話裡面的深意。
她的臉刷一下紅了個透,嬌嗔道:“孃親,你瞧你都說些什麼呀?”
說完之後,滿面羞紅,往前面飛跑而去。
商夫人站在月洞門前,看着寶貝女兒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悵悵然失了一會兒神,這才轉身,慢慢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宮玉芙回到廂房,沐浴寬衣,在紅紗幔帳中等了很久,都不見重光推門進來。
她歡喜嬌羞的心情漸漸被磨光,正是不耐煩,打算披衣出去,看看重光哥哥怎麼還不來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沉穩的腳步聲不急不緩,一聽就是重光哥哥來了。
她一顆心頓時噗通通亂跳,垂着眼瞼,幾乎不敢擡眼看他:“重光哥哥,我,我等你很久了……”
來人呼吸粗重,走到她面前,伸手慢慢撫過她光滑的臉頰。
她的整個人,因爲他的觸碰,霎時就要燃燒起來一般,嚶嚀一聲,自己便往柔軟的牀榻上傾倒下去!
男人堅實有力的身軀俯身壓了上來,一低頭,含住了她的嘴脣,將她的嚶嚀之聲揉得更碎,更亂,然後,斷斷續續從她的口中溢出!
兩情相歡,情至濃時,宮玉芙已經完全忘記了母親別急別貪的叮囑,身子藤蔓一般纏上男人的身體。
撕裂的疼痛讓她香汗淋漓。
可是一想到今夜之後,重光哥哥就只屬於她宮玉芙,任誰也搶不走了,她便帶着飛蛾撲火的悲壯情緒,勇敢的癡纏了上去!
男人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顧忌與憐惜,可是架不住她如此這般不管不顧的索要,漸漸便也放開了,在她身上縱橫馳騁,躍馬狂奔……
好一室旖旎春色,流溢氾濫。
天剛矇矇亮,商夫人就帶着人興致勃勃的往宮玉芙的廂房這邊來了:“玉芙,玉芙呀,別貪睡呀,快點起牀,收拾收拾,咱們今日就要啓程回帝都啦!”
一行人正行着,商夫人忽然看見正沿着小徑走過來,一面走,一面低頭看着路邊草叢,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商夫人心思一動,出聲問:“五姑娘也是來叫你四姐姐起牀的嗎?”
神色迷糊,問:“商夫人,你有看見我的一隻盒子嗎?昨夜醉酒,連怎麼回去的都不記得了……,今早醒來,發現我的盒子不見了!”
商夫人眉梢一挑,冷道:“東西不見了,自個兒找去,別在這裡煩我!”
說完,伸手將推到一邊,昂首挺胸,往宮玉芙的廂房裡面走:“玉芙,玉芙呀,你醒了沒有呀……”
在身後納悶道:“這麼多人去叫玉芙姑娘起牀?好大的排場呀!”
最末一個小丫鬟經過她的身邊,大約是覺得她現如今的容貌生得美了,對她的好感也多了些,聽見她說這樣的話,便低聲搭話道:“是的呀,商夫人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幾乎把清風閣所有的女眷都叫上了,就爲了叫玉芙姑娘起個牀,呵呵,真是的……”
眨了眨眼睛,心道:難道是昨夜那塊晶石出問題了?
昨日她與韓大哥在說話的時候,早就察覺到宮玉芙在花架下面偷聽偷看,心中有些惡作劇,便將傳送石另外找地方存放了,然後從儲物袋裡面隨便選了一塊差不多的白色晶石放在盒子裡面……
她原本只想懲罰一下宮玉芙,讓她空歡喜一場!
不過,看今日商夫人這大張旗鼓的架勢,難道宮玉芙與那塊白色晶石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不然的話,爲什麼要帶這麼多人過去觀看?
心中不由得好奇頓生,跟在那小丫鬟的後面,也往宮玉芙的廂房走去。
宮玉芙的廂房內,一片情事後的曖昧味道,揮之不去。
商夫人一聞見這樣的味道,便知道事成了。
她臉上的喜色更濃了些,口中玉芙玉芙的叫着,帶着衆人繞過屏風,穿過珠簾,直接往那紅紗低垂的牀榻走去。
她身後的幾個婦人,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也十分精通,這樣的味道,從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房中傳出,這意味着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們面面相覷,都是一副有好戲看了的表情!
一心只想着那塊白色晶石該不會陰差陽錯,助宮玉芙煉成了什麼絕世神功?
她腦子裡面充斥着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就這樣懵懵懂懂的跟着大家站在了宮玉芙的牀榻前。
隔着一層粉色紅紗,依稀可見裡面一男一女的身體依舊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她這才反應過來,那塊白色晶石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商夫人!
商夫人這是吃飽了撐的,要帶着人來捉她自己女兒的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