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足在幽暗的宮殿前，艾布納的“純白之眼”中映照出的不是它精美的設計，華麗的裝飾，而是被“秩序”的力量舒服住的一條條不斷蠕動的觸手！
也就是說，這座宮殿本身就是查拉圖的一部分？不，更準確的說，是它的力量被“扭曲”後，形成的困住祂自己的牢籠。
嗯，羅塞爾在建造“夢境迷宮塔”時雖然大概率還是“知識皇帝”，但他手裡執掌着“弒序親王”特性，甚至是“黑皇帝”唯一性的可能也不小……想要完成這樣的封印，並不困難。
心裡這個想着的同時，艾布納圍着這座宮殿走了幾圈，“分析”、“解析”每一處細節。
很快，又有了些新的發現。
回到宮殿正門前，他不由得思忖道：
根據觀察和“回溯”，原本的封印裡，應該還藉助了“混沌海”投射進這個空想世界裡的力量……這就說明，羅塞爾的分魂很可能也同樣被困在這座宮殿裡！
可現在因爲“原始月亮”降臨，羅塞爾身上部分污染的力量應該也被暫時借用，所以“混沌海”也跟了過去……
另外，我還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套路”……呵，我記得羅塞爾打造過一枚可以溝通“源堡”的“銀牌”，只不過他當時已經是‘通識者’途徑的非凡者，所以除了看到一片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外，並不能更進一步借用“源堡”的力量……
但他如果將那枚“銀牌”用儀式和查拉圖產生神秘學關聯可就說不定了！
又是一個讓“混沌海”、“源堡”、“母神”的力量彼此平衡的封印結構嗎？
從康瓦男爵恢復神智，到“被縛之神”逃離“慾望母樹”，再加上現在眼前的羅塞爾的自我封印……都是這個思路啊！
而他們的背後都和“純白之眼”帶來的穿越者有關……是某個延續很久的實驗的一部分？
這個實驗好像又和“操縱骨龍”那一套不斷完善的“秘術”也有不小的關聯……
也許可以找“羅塞爾”聊一聊？
想到這裡，確認封印依舊牢固，只要不損壞“核心”，就沒有太大危險的艾布納終於推開了宮殿的大門。
當然，這也是艾布納對莉莉絲的信任，信任她不會讓自己來白白送死。
最後，之前莉莉絲在他耳邊悄悄告知的一件事，也讓他心裡有着不小的底氣。。
灰霧之上的古老殿堂內，看着“直播”的克萊恩卻皺起眉毛, 因爲在“塔”先生進入宮殿那一刻, “信號”忽然受到了干擾, 讓他再難以看清、聽清“直播”裡的內容。
……
進入宮殿後，入目一片黑暗，哪怕擁有“夜視”能力的艾布納都看不真切, 只隱約看到最深處有一團巨大的蠕動的事物。
而在宮殿的正中位置則亮着唯一的一點幽藍色的光芒，卻只能照亮周圍四五步的範圍。
艾布納猶豫了一下, 還是戒備着靠近, 很快就發現那藍色光芒其實是作爲“小聖盃”被吸入此處的“寂靜的寒冬”油燈發出的。
而在油燈之後, 則坐着一位栗色微卷長髮的年輕人，脣上還有兩撇打理得很是漂亮的小鬍鬚。
這正是羅塞爾青年時的模樣。
察覺到艾布納的靠近, 這位年輕的羅塞爾用滿是迷茫的藍色眼睛看了過來，並用顯得遲鈍的口吻道：
“你……來了？
“不過，你來早了！”
這個羅塞爾似乎有些不太清醒啊……這是被封印的心智出了問題, 還是他在“夢境迷宮塔”裡本來就處於“做夢”的狀態？
思緒電轉間, 艾布納也不着急去摧毀“聖盃”, 畢竟還沒收到莉莉絲的“信號”, 是以套話道：“你認識我？知道我是誰？”
“我的記憶不全……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會來……我在第六層見面時就說過……”
邏輯很清晰嘛……不過第六層？是那個探索“所羅門”遺蹟的羅塞爾？那果然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不過看起來現在應該也和那些“羅塞爾幻影”融合到了一起。
也許是羅塞爾性格沒被扭曲的一部分, 所以纔會被放到了下面的階層……但現在既然融合到了一起，只會讓他更混亂吧？
腦海裡轉過數個念頭，艾布納不動聲色地再次問道：“爲什麼說我來早了？”
“很多原因……”眼神茫然呆滯的羅塞爾情緒似乎有了一些波動, 自顧自說道：
“因爲你來得早了，所以現在不能放出查拉圖的歷史投影, 我就沒辦法利用《竊運之書》竊取祂‘復活’的奇蹟，達成相對完美的復活……
“因爲你來得早了, 本身還處於第五層的權限，我就沒法通過在第二層的佈置, 讓你降低放出我的戒心……
“因爲你來的早了，我預言中你的‘看門人’女伴換成了一位‘秘術導師’，讓這盞油燈替代了她本該的位置。而我也失去了一個要挾你‘許願’的籌碼。
“你如果不去許願，那我的第二種復活方式，通過本體扭曲‘願望’，達成復活的目的就不能完成……
“因爲你來得早了，我事先從《天災之書》裡分離出‘天災女王’部分靈魂的佈置也毫無用處, 因爲目前的你不會同意我用祂的下落和你進行交易的請求……
“因爲你來得早了，我在一位後裔身上的佈置也失去了意義……”
聽完他的話，艾布納不由得深皺起眉毛，因爲這樣不擇手段的羅塞爾可和他前世小說裡看到的, 還有穿越後瞭解到的截然不同！
威脅老鄉，算計後裔……難怪女神不願意這樣的羅塞爾復活，畢竟就算復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祂不是他！
不過他話裡透露出的內容裡，查拉圖的歷史投影的事我一早就猜到了……
所謂“看門人”女伴，應該指的是簡……如果沒有“冰山中將”的老師突然給了一個“預言”，艾德雯娜必然不會去找龍澤爾的家族後人尋求安全進入《格羅塞爾遊記》的方式。
而簡作爲一位穿越者的後人，還拿到了那位死亡執政官米蘭達閣下的諸多物品，很容易就被羅塞爾設計進入“夢境迷宮塔”吧？
不對……如果她依舊持有“死神”牌的話，應該已經被算計到了！這是有哪位進行了“安排”吧？能破壞這種神秘學聯繫……回頭問問簡，到底是誰將那張牌交給“神秘女王”的。
後面所謂第二層的佈置也不難猜，想讓我降低戒心，大概率是再次安排一個有羅塞爾的場景，通過共同對敵之類的任務，加深友誼……
但天災女王又是怎麼回事？我爲什麼會因爲一個古神從神的下落，就願意‘許願’，讓他復活？
而最後，他所謂的在後裔身上的佈置又是指的誰？
心中疑惑，艾布納再次開口問道：“‘天災女王’和未來的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會有用。”青年羅塞爾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艾布納道。
“那我換個問題，你的復活方式到底有哪幾種方式？具體是什麼？嗯，先從你從你後裔身上佈置的那種說起。”艾布納想了想，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我讓我忠誠的騎士艾德雯娜在《星象之書》裡做了手腳，又在登神前分出了帶有我烙印的一份‘律師’和一份‘天文學家’特性。
“根據我對‘黑衣人’的安排，會在我預言的時間，讓我的兩位讀過《星象之書》的後裔分別得到這兩份特性。
“得到‘天文學家’的會是成年男性，只要有人許願，我就能扭曲並竊取這份願望，讓我的分魂以這位男子的身份復活……再通過抓住的‘阿蒙’分身竊取我被污染的命運，轉移到一位作爲‘犧牲者’的祭品身上。
“由於這個方案風險很大……來自那一位的污染很可能依舊不能離開我……所以還有一個備選方案……
“另一位得到我‘律師’特性的後裔會是一位年輕女性，她命中註定會和你相遇……同時會放大對你的好感……
“你會在她懷孕的時候進入第一層……我則會藉機‘復活’到她註定出生就是‘律師’的孩子身上。
“而成爲了你的孩子，就能得到你的庇護，也就不用擔心殘餘的‘污染’問題……
“但你來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