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納沒顧得上去研究“洞悉者”有什麼能力,而是下意識開啓了“純白之眼”,憑藉一種莫名的感應,越過堵在通道入口的“全知之眼”和“純白天使”,“看”到了“未知之地”的深處。
那未知的時間,未知的空間內正沉睡着一個“未知”的身影,祂的面容、身形同樣“未知”,但艾布納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祂的“命運”有一部分與自己相連!
這也是他身爲“洞悉者”,唯一能在對方身上“看”到的內容。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未知”的身影似是感覺到了艾布納的“窺視”,身體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下一刻,艾布納只覺得靈魂中有安寧靜謐的感覺傳來,然後便失去意識,徹底陷入了睡眠之中。
同一時間,與他“命運”相連的“未知”人影也停止了顫動,迴歸了沉眠。
而現實裡,艾布納本人也從神話生物形態變回人形,被早就有所準備的“天之母親”穩穩抱住。
……
貝克蘭德,西區,霍雷肖家族的別墅裡。
寄生在愛瑪體內的弗羅拉·雅各忽然讓前者的身體看向郊外的方向。
口中還低聲自語道:
“未知……吾主……已經復甦!”
怔了幾秒後,原本還有些錯愕的愛瑪竟然也勾勒起嘴角,笑了起來,神情間滿是虔誠。
同一座城市的大橋南區,豐收教堂的地下室裡。
突然以“美神”身體降臨的莉莉絲也同樣看向郊外的方向,點點頭道:
“看來在神棄之地那次實驗的結論沒有問題,晉升序列3的這次衝擊,是可以依靠‘黑夜’的力量消弭的。
“這樣一來,艾布納受到‘未知’的影響,應該是所有的‘他’中最小的!
“可惜當初阿爾文認識到這一點,再去找黑夜時已經太晚了,否則也就不用等到……
“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序列1的那一關。
“要知道,就連奧利弗、萊茵、維森特都因爲害怕失去自我,而不敢去嘗試晉升序列1。”
……
“隱秘”中的鏡中世界,剛剛用“不定之霧”暫時“禁錮”住了“黑之聖女”的薇拉公主,與現身而出的“靈物天使”托爾茲娜一起轉頭望向郊外。
前者臉色複雜,感慨了一聲:“未知啊……”
而托爾茲娜精緻的人偶面孔上卻毫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東切斯特郡,卡巴斯小鎮的深層噩夢的教堂裡,雅洛藍和高希納姆忽然感應到什麼,對視了一眼。
“你覺得他這一次人生能成功取代‘未知’嗎?”
“不知道……但如果他不能成功,以我們被‘污染’的程度,早晚會變成沒有自我的傀儡……末日將至,‘未知’不可能永遠沉睡。”
“‘未知’的態度一樣是‘未知’的,並不見得會那麼做……”
“那你敢賭嗎?”
“不敢……所以還是希望他能成功吧!”
……
迷霧海的某個原始島嶼上,一道純粹的黑影突然浮現,接着它的臉部裂開了兩道縫隙,就像是長出了兩隻不夠對稱的眼睛。
可是,那“眼睛”卻沒有瞳孔,一片血色。
血色的眼睛向着東方眺望了一陣,兩隻“眼睛”的下方竟又裂出了一張嘴!
於是這個陰影“哈哈”大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未知’短暫醒來了?
“難怪我體內那個怪物的力量消退了一點……
“可惜,我當初要是真的選擇信仰了‘劉博’,這會兒沒準就能借此脫困了!”
……
週三夜晚,經受過審查,終於離開帕蘇島風暴教會總部的阿爾傑駕駛着“幽藍復仇者”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海域。
接着他用花費130鎊從“月亮”那裡購買來的血族麻醉氣體讓水手們全部睡着,這才佈置儀式,用古赫密斯語低沉念道: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可供驅使的友善生物,獨屬於格爾曼·斯帕羅的信使。”
甲板之上,風聲突然響起,一下變得激烈。
蠟燭的火光隨之膨脹,染上蒼白,一個金髮紅眼長相明豔的腦袋從裡面鑽了出來。
見此,阿爾傑正要說話,卻看見這腦袋後面跟着的不是完整脖子,而是一隻拽着頭髮的手。
身穿陰沉繁複長裙的蕾妮特·緹尼科爾迅速走了出來,手裡提着的四個腦袋同時轉動,望向阿爾傑,依次開口道:
“是你……需要……水果……冰塊?”
水果冰塊?那是什麼?我不是向“世界”要的奧布尼斯海怪嗎?而且這個靈界生物竟然能溝通?不愧是“愚者”先生眷者的信使!
阿爾傑臉色茫然,但還是向眼前的強大靈界生物糾正道:“我需要的是奧布尼斯海怪。”
“那……就……沒……錯……”四隻明豔的腦袋齊齊點了下,然後一個內部有“草莓”的冰塊便被其從口中吐出。
阿爾傑正不明所以時,蕾妮特直接解除了“變形詛咒”,緊接着如同小山般的海怪出現在了海面上。
它觸手亂舞,似是在爲自己獲得自由而興奮,但很快,海怪發現了蕾妮特的存在,於是立刻像家養的寵物一樣安靜下來,並張開了能通過一艘大船的嘴。
顯然,經過幾天的“調教”,它對面前的“古代邪物”已經相當順從。
見狀,回過神的阿爾傑沒有浪費時間,立刻跳入海中,遊入了奧布尼斯的肚子裡,並毫不猶豫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早就準備好的瓶瓶罐罐,開始調配魔藥。
待一切準備完畢,阿爾傑平復了下心情,做了次冥想,接着纔拿起那金屬瓶,咕嚕喝掉了裡面的“海洋歌者”魔藥。
十幾分鍾後,成功晉升序列5“海洋歌者”的阿爾傑興奮地展開歌喉,試驗起“歌唱”的能力……
但下一刻,他就被海怪從嘴裡噴了出去!
“唱歌……就像……殺人的……海藻頭!”
……
週四,倫堡首都艾薩拉。
艾德雯娜·愛德華茲的探險成果在數十個博物館公開展覽。
由於“冰山中將”的知名度足夠高,前期的宣傳又非常到位,所以來參觀的人絡繹不絕,並都對艾德雯娜這些年來的衆多發現感到了震驚。
因爲這些東西來自於第四紀的各個時期,貫穿了整個歷史,足以打破許多歷史學家對於第四紀曆史的認知。
與此同時,艾德雯娜撰寫的考古論文也在世界各地同期發表,讓每一個看過它的歷史學家都覺得三觀被顛覆了。
哪怕論文裡沒有涉及半點超凡的內容。
而就在這歷史學界和考古學界舉世震驚的氛圍裡,艾德雯娜舉行儀式,將那面神賜予的“預言家”特性形成的鏡子粉碎,繼而配製成魔藥,一飲而盡。
經過一番險些迷失在“命運河流”,迷失在“絕對理性世界”的危險“旅程”後,艾德雯娜·愛德華茲成功晉升爲序列4的“預言家”。
“我是大海上的第五位‘王’了……‘冰山女王’!
“總算稍稍跟上腳步了……”
……
貝克蘭德,金斯特街28號的別墅裡。
當艾布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週五的清晨。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剛想用不太清醒的腦子回憶一下之前發生了什麼,卻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然後就發現原本趴在牀邊的休和佛爾思驚喜地望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