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浮生被楚凰用劍逼着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樓梯,所有人都在瞬間靜止了,楚凰是無意是全涼州城膽子最大的一個人,竟然敢用寶劍指着南浮生的喉嚨,楚凰點頭示意,“剛纔我的錢,全都給我拿出來。”
服侍的那些姑娘們還有點猶豫,楚凰的寶劍就又用力了一些,南浮生不耐煩的大吼:“還磨蹭什麼,都給她!”
楚凰終於知道不是貪多的時候了,隨便抓了一把塞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倒退着走出了門,南浮生跟着她的腳步慢慢的挪動,問道:“現在總能放了我吧?”
“多謝幫忙。”楚凰早就偵查好了所有的地形,將南浮生猛的朝屋子裡一推,手順勢反掩了門,把寶劍的劍鞘插在了兩扇門之間,提着寶劍一路揚長而去,任憑那些人如何想出來追上自己,也要費上一段時間,而屋裡,南浮生撣了撣被楚凰蹂躪的起了褶皺的衣服,淡淡的說道:“不用追了。”
“可是她膽子大的竟然敢劫持主子!”還是有姑娘不服氣,想要爲南浮生報不平。
“她倒還是這麼有趣……”南浮生摸着自己下巴上被楚凰不小心劃出來的一道口子,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楚凰一路小跑,確認背後沒有人追蹤自己,才七拐八拐的回到了城隍廟。數了數自己搶出來的這些錢,不僅能夠讓自己安全回宮,甚至還能存起來當做一筆積蓄。
有了銀子在手裡,楚凰覺得連身體都輕鬆了不少,此刻的她不僅僅找了一家服裝店換上了自己在現代時候就一直眼紅的女裝,還買了小吃在路上邊走邊吃,吃到嘴裡的美味讓楚凰不住口的稱讚這沒有地溝油的良心食品,在古代的生活也不是那麼難熬,如果沒有跟沈修然產生衝突的話,她完全可以遊山玩水,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再去賭場小賭一番掙點盤纏。
楚凰看着整個涼州城的大好風光,閉上眼睛全部的美景就都重新浮現在腦海裡,楚凰突然想起了皇宮中不見天日的生活,想起了涼淵,她想要忘記,可是原本身體的記憶,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怎麼可能忘記呢,溫柔的笑臉,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那些她以爲會吹散的,其實都還飄在風裡,就存在於她身邊的每一處,連呼吸都可以聞得到曾經的香氣。楚凰突然的惆悵了起來,連剛剛吃在嘴裡的棗糕也就沒有那麼香甜了。
天突然陰了下來,冷風一吹,凍得楚凰竟然是打了個寒顫,楚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望望天上,豆大的雨點就打了下來,她趕緊跑到一家酒樓下面躲雨,跟那些古代的小老百姓擠在一起,突然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她冒出來一個念頭,不知道在這些人裡,會不會有自己的祖先,正在跟自己在同一個屋檐下面躲雨呢?
一陣香氣襲來,人羣也傳來了一陣騷動,楚凰費力的踮起了腳尖,原來是一駕裝飾華麗的馬車也停在同一處躲雨,想必是
大戶人家的小姐,脂粉味才這樣襲人,正想着,車上便走下一個身形纖瘦的粉衣女子,原來再豪華的馬車也不能擋了這來勢洶洶的大雨,女子有些狼狽,臉上滴下幾滴水珠,可是就是這樣的狼狽還是遮蓋不了她柔美的臉頰。
女子並不與人說話,只是沉默的徑直站在了楚凰的身旁,相比之下,吃着棗糕大嚼特嚼的楚凰倒是被比的像是個柴火妞一般,楚凰絲毫不在乎周圍人對自己投來的憐憫眼光,她把沒吃完的棗糕認真包好放在懷裡,遞給那女子一方手帕,指了指她的頭髮,“頭髮溼了,不擦乾,要着涼的。”
粉衣女子接過來,微笑致意,用手輕輕的將頭髮包起浸幹,便把手帕守在懷裡,“算做個紀念吧,好心的姑娘。”
被美女搭訕總是高興的,楚凰得意的笑了笑,便沒再多說,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等到楚凰還想仔細看看那女子的模樣之時,雨停了,她也乘着馬車離開了。
“小二,來一間客房。”眼看天色已經不早,楚凰掏出銀票,穿越過來之後還沒有認真休息一晚,總要找點事情養活自己,畢竟不能守着這些銀票坐吃山空。
夜靜了,楚凰沉沉的睡着,睡之前還不忘了把銀票藏在隱蔽的地方以防被賊人偷走,窗外的蛐蛐到了秋末拼命地吼着,楚凰翻了個身,發出磨牙的聲音,睡姿一點都不雅觀。
“開門開門!”樓下客棧傳來了砸門的聲音,一幫衙役舉着的火把恨不得將整條街道都照得燈火通明,小二惺忪着睡眼打開了門,一看門口的陣勢嚇的立刻清醒了,顫抖着問道:“幾位官爺到底是有什麼事情,我們小店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不會有什麼錯處的。”
爲首的衙役一揮手,立刻有人把小二推到了一邊,衙役首領進屋環視了一週,然後吩咐道:“今天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個女子在這裡避雨?”
衙役們的聲響終於吵醒了入住的客人們,大家都聚集到走廊裡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楚凰自然也不例外,小二此時渾身如篩糠般,“是有這麼一位姑娘,小的看她長的漂亮,還多看了兩眼,可是這位姑娘跟我們店面一點關係也沒有啊,官爺看看,莫不是搞錯了。”
“搞什麼錯?沒錯!那個女的死了!”衙役粗聲粗氣的說道,“依我看,你們這店也逃不了嫌疑,來人啊,給我把這家店查封!”
一聽到要把自己的店查封,小二着了急,“小的不是老闆,可做不了主啊,那位姑娘真的就是偶然來躲雨的,當時……當時……”小二一下子看到了擠在最前面看熱鬧的楚凰,“當時這位姑娘還給那姑娘遞了一塊手帕呢,這位姑娘可以作證,那死了的姑娘,跟我們一旦關係都沒有啊。”
周圍人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了楚凰的身上,楚凰這時候纔回過神來,一臉疑惑的四處看看,“你們都盯着我幹什麼啊,我給她了一塊手絹是
不假,可是我一直呆在房間裡,她死了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都不要看我。”
說着楚凰就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衙役哪裡能聽,上前就把楚凰綁了起來,一邊動手一邊吵吵着,“看來你的嫌疑最大,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直到後來,楚凰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原來死了的不只是下午那個粉衣女子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竟然是當朝的二品命官,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周侍郎。只是因爲牽扯到皇上信任的朝廷命官,朝中皇上與皇后家族**勢力的爭奪又很是激烈,所以周侍郎的死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大獄裡面陰陰冷冷的,楚凰剛剛進去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她四下看了看,自己又來了這個地方,只是幸虧沒有進同一間牢房,如果君羨看見自己,不知道會怎麼想。石頭做的牀,因爲潮溼都生滿了青苔,楚凰抱緊雙臂取暖,勉強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嘆息着自己怎麼這麼倒黴的同時,也不住的想着脫身的法子。
“壞了!我的銀票還在客棧藏着!”楚凰突然想到了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拿的銀票,一拍額頭,“真是蠢爆了!”
丞相府上,原本應該燈火通明的朝政殿,今天早早的熄了燈,房間裡寂靜的連掉了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皇上不在,這次的事情這次就全權交給賢親王吧。”一個聽起來年邁但是底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正是當今丞相,“皇上知道賢親王一片忠心,想必也清楚這事件的利害關係,周侍郎一直在朝廷上站在皇上這一方打壓皇后勢力,如今鬧出這事情,如果不查清楚,只會對皇上有百害而無一利”
“知道了。”坐在丞相對面的人正是涼淵的胞弟,涼喧,“皇上現在出巡,京中的事務就由我們代管,我聽說已經捉了幾個嫌犯來,馬上就回去審,可是朝堂上的事情,還是麻煩丞相大人了。”
“賢親王客氣了。”丞相的聲音裡充滿了尊敬,可是臉上卻看不到一點高興或是卑微的表情,只是簡單地揮了揮手,就由身邊的太監攙着下去休息了。
涼喧並不是最受寵的皇子。甚至可以說,先皇對他還有那麼一點冷漠。
當年先皇出巡,在圍場狩獵,偶然獵到了一隻鹿王,先皇龍心大悅,將那鹿王牽回營地,當場就取了鹿茸的血來吃。
鹿茸血大補,皇上服用之後顯然精神百倍氣血流暢,只是狩獵並沒有帶宮中女眷出來,皇上的一腔熱血無處揮灑,便隨手拉過來一個姿色尚好的宮女,一瀉私慾,可就是這一次,宮女懷上了所有宮妃們夢寐以求的皇子,太醫診斷,是個男胎。
所以涼喧的生母得了一個宮妃的名分,這麼多年來皇上卻再也沒怎麼去過她那裡,連帶着涼喧也就一併冷落了,還是涼喧到了六歲該讀書的年紀,纔到上書房學習,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