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鬼偶還在頭頂那樹上掛着,不過寅初公已經沒有再說話了。
有沙沙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像是有人踩在落葉上發出來的。聲音是從左前方傳來的,我擡頭往那裡看了看,發現地上的雜草在動,但卻沒有人影。
從那雜草的反應來看,很像是有人在上面踩啊!怎麼我看了半天,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呢?
莫非,來的是那種很厲害的厲鬼。厲鬼這玩意兒,一旦厲害到一定的程度,是可以隱身的。雖然我這天眼已經開了那麼一點兒,但那鬼的道行若是夠深,我還是可能看不到他。
“你能看到嗎?”我問薛姐。
“看不到。”那娘們搖了搖頭,說:“即將出現的那位,應該不是一般的厲害。搞得不好,我們兩個的小命,都得交待在他手上了。”
薛姐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雖然明知道幹不過,但她還是從兜裡摸了一道符出來。
“你這道符是用來幹嗎的啊?”雖然這道符的符紙是很普通的屎黃色,但上面畫的那些符號,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敢肯定,薛姐是第一次用這符。
“就算死,咱們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是不?要連害我們命的傢伙長什麼樣都沒弄清楚,就去見閻王了,那豈不是太虧了些。”那娘們說。
符的用法,就那麼幾樣。使用頻率最高的,一是直接拍,二是燃。薛姐剛拿出來的這道符,應該是用燃的。她嘰裡咕嚕地念了一通咒語,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夾着符紙那麼一晃,那玩意兒立馬就燃了起來。
那道符燃出來的是一道白煙,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之後,那股子白煙,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去了。
沒了,白煙慢慢的沒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進肚子裡了一樣。
顯形了,剛纔一點兒都看不到的那厲鬼,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個輪廓。從輪廓來看,那厲鬼像是個老太婆。
老太婆,還真是一個老太婆,就是之前跟着寅初公,跑到藥店去找我們麻煩的那位。
“又是她?”在看到這老太婆之後,薛姐的面部表情,立馬就變得十分的沮喪了。
“你是真沒招,還是裝的啊?”我把嘴附到了薛姐的耳朵邊上,問。
“在保護你個臭小子的時候,姐姐我保留過嗎?上次對付這老太婆,姐姐我把壓箱底兒的銀符都拿出來了。這次,我真是一點兒招都沒有了。”那娘們說。
薛姐沒招了,我還有金蠶蠱啊!也不知道那小傢伙,拿這老太婆有沒有辦法
。
我打開了百蠱盅,把那小傢伙放了出來。金蠶蠱撅着屁股,朝着老太婆爬了過去,從它這反應來看,似乎它並不怕那老太婆啊!
轉眼間,金蠶蠱已經爬到了那老太婆身上。那小傢伙,撅着小屁股,一口對着老太婆的頸子咬了下去。
小傢伙那原本是圓滾滾的肚子,慢慢地鼓了起來。金蠶蠱在吸鬼氣,伴着那小傢伙肚子一點一點地變大,老太婆的身子,開始慢慢地縮小了。
再厲害的厲鬼,都是由鬼氣組成的。若鬼氣被吸完了,厲鬼什麼的,自然就不復存在了啊!
唯一讓我擔心的是,金蠶蠱的個頭那麼小,就只是一隻小蟲子。那老太婆的身子,雖然有些矮小,但畢竟是個人啊!金蠶蠱把她身上的鬼氣全都吸進肚裡,那還不得把肚子撐破啊?
金蠶蠱的肚子還真是能裝啊!此刻它那肚子都已經鼓成一個小氣球了,甚至都透亮透亮的了,它居然還在往肚子裡吸鬼氣。
“噗……”
這是什麼聲音?
我往金蠶蠱那邊一看,發現此時那小傢伙,居然把屁股撅得老高老高的。看它這樣子,像是在放屁啊!
難道,它是把吸進肚子裡的老太婆的鬼氣,當成屁給放了?
那放屁聲一直在持續,金蠶蠱那原本鼓成了氣球狀的肚子,慢慢地變小了。
老太婆掙扎起來了,甚至,她還在地上打起了滾,還伸出了手,在自己脖子那裡抓,想把金蠶蠱抓下來。不過,她所做的這些努力,似乎並沒什麼用。金蠶蠱還是穩穩地貼在她脖子上,一邊吸她身上的鬼氣,一邊在那裡放屁。
消失了,老太婆的身影,徹底消失了。金蠶蠱把她身上的鬼氣全都吸完了,還把她當成屁給放了。
“金蠶蠱居然還會這一手?”薛姐的臉上,流露出了那麼一些吃驚的表情。
“畢竟是華夏第一蠱師養的本命蠱,要沒點兒真本事,怎麼能行?”我笑呵呵地說。
此時,那小傢伙,已經撅着屁股,爬回百蠱盅裡來了。
“寅初公,你放出來的這厲鬼,雖然出場的方式很驚豔,看上去也很厲害。但在交起手來之後,好像很一般啊!”我笑呵呵的說。
“那老太婆,上次就被紫若給重傷了,本就只剩下殘魂殘魄了。要不然,你以爲那金蠶蠱,如此輕易的就能滅了她?”寅初公不以爲然地回了我一句。
聽他這意思,剛纔放出來的那老太婆,似乎並不是他的大殺招,僅
僅只是放出來給我們熱身的啊?
“既然她不是最厲害的,那你還是放只厲害的出來啊!最好是直接把那隻最厲害的放出來,等我們把他收拾了,你也就沒招了。那樣,你也就死心了。”我說。
“我不是養鬼人,雖然也有些小鬼,但都說不上有多厲害。之前我不就跟你們說過嗎?我能自保,靠的就是這五林八門陣。至於剛纔那老太婆,是她自己要找你們報仇,所以我才允許她出來的。”
寅初公這話,說得挺直接的啊!聽他這意思,似乎他並沒有想過,用厲鬼什麼的來對付我和薛姐。
“不放鬼,那你是打的什麼主意?”薛姐問。
“五林八門陣已經有百餘年了,在此期間,從未有人能破。你們要是破得了,我自然無法阻擋你們出去。若是破不了,那就只能跟之前闖入的那些自以爲是的傢伙一樣,被困死在裡面。”寅初公說。
我和薛姐都是人,在這樹林子裡,沒吃沒喝的,最多幾天,就得活活餓死或者渴死啊!
“你不是不放厲鬼出來,是想等到我們都精疲力竭之後,再把那東西放出來吧?”薛姐一眼就把寅初公心裡的小算盤給看穿了。
寅初公沒聲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的心思被薛姐揭穿了,所以不敢繼續跟我們對話了。
薛姐拿出了那幾枚用來算卦的銅錢,在那裡嘰裡咕嚕地念道了起來。一邊念,她還一邊把銅錢捧在手裡晃。
“嘩啦啦!”
那幾枚銅錢全都落到了地上,薛姐蹲下了身子,很認真地在那裡看了起來。不過,看了半天,那娘們似乎並沒有看出什麼門道。
“怪,這卦象真怪。”薛姐一臉疑惑地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銅錢,說。
“你們二位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啊!寅初公的五林八門陣,都敢來闖!”這聲音,像是從林子外面傳進來的。
“是誰在說話?”薛姐問了一聲。
“我的聲音你們都聽不出來了嗎?”那傢伙冷笑着回了一句。
六佛爺,是六佛爺的聲音。剛纔我確實沒聽出來是他,不過在他又說了一句之後,我聽出來了。
有嗚嗚哇哇的聲音,這是鬼叫聲。六佛爺那傢伙,因爲是個養鬼人,所以不管走到哪兒,他都會帶着厲鬼一路。
“六佛爺,你這是來幫我們,還是來害我們啊?”薛姐問。
“你說呢?”六佛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裡,似乎透着那麼一些不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