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裡面,我找到廁所,出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女性從我身邊走過,因爲廠裡發生了命案,她見到我一個穿着警察衣服的人盯着她嚇得都不敢走路了,我問了問,才知道她是廠裡的會計。
我叫住了她,說:“你們這裡的廁所多長時間清理一次。”
會計說:“每天都會清掃。”
“那外面的廁所呢?我指的是廠外的那些廁所。”
會計露出了噁心的表情,說:“那個啊,那個根本沒有人打掃,有時候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清理。”
我指指身邊的廁所,說:“這間廁所都是什麼人用?車間裡的女工會來這裡嗎?”
會計露出了一臉的高貴與得意的表情,說:“當然不會。這裡只是這辦公樓裡的人才能用,車間裡的人進來之後這廁所還能進人嗎?他們身上的味道真讓人受不了。”
我點點頭,讓這個會計走了,她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我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我暗暗地想,你他媽的不也在這裡上班嗎?瞧你那副長相,我就是打光棍也不找你這樣的,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女人。長相醜陋,卻還裝清高。
出來之後,我圍着付仁玖的出租屋轉了又轉,把所調查的情況都想了一遍,便把高天墨給叫來,讓他吩咐手下去做點兒事兒。
高天墨聽了我的話,說:“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兒的?”
“我身邊有個軍師。”
高天墨笑笑,立刻叫了一名女警過來,小聲地在她的耳邊把我剛纔的話告訴了她一遍。
女警的臉立刻就紅了,說:“高局,您這……”
高天墨嚴厲地說:“讓你去你就去,快點!”
面對高天墨的命令,女警一臉的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
“快去吧,做完之後交給檢驗科,每一個都是驗仔細,而且要快。趙封,你給我過來,有兩件事情我要讓你去辦,一定要快,而且要保密,只有你知我知,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他們走了之後,我去了醫院,付仁玖早已經死了,我進了停屍房,醫生把抽屜打開了,我拿起付仁玖的手看了看,這是一具真實的屍體,冰冰涼涼,在他的手臂我發現了屍斑。
我對醫生說:“這是什麼?是屍斑?”
醫生搖搖頭說:“不是,這是一種皮膚病,先天性的皮膚病,很像屍斑,一般人看到這種皮膚病都以爲這是屍斑的。”
我再次看看付仁玖的手,發現他的左手上很多的繭,看到這裡,我立刻打電話給高天墨,讓他通知所有的辦案人員,尤其是付仁玖來醫院的警察對付仁玖的死亡嚴格保密,對外宣稱付仁玖已經被醫院搶救過來了,知道內情的,只有今天的辦案人員,誰要敢泄漏,立刻開除警隊。
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市局的會議室裡再次熱鬧起來,今天開會的人比較多,高天墨臉色不太好,因爲案子從開始到現在,連續死了三個人,市民已經議論紛紛,而且上面還要求限期破案,所以他這個代理局長的壓力最大。
老蕭抽着煙。我和老蕭有過幾次見面,他好像是不抽菸的,而且今天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高天墨開了口,說:“到了現在,我們還沒有取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難道我們要向80年90年那樣,案子最後不了了之嗎?這個世界上,任何罪犯都不可能把案子做的天衣無縫,破不了案只能說我們做警察太愚蠢,太廢物。”
我接過過話題,說:“高局,今天我們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高天墨的眼睛一亮,說:“有什麼新的發現?”
我把今天調查的情況說了一遍,我找到了那家飯店的服務員,把付仁玖的照片拿出來讓服務員辨認,可是服務員看了一眼就說付仁玖並不是和王曉燕一起吃飯的人,所以和王曉燕一起吃飯的另有其人。因爲和王曉燕吃飯的那個人比付仁玖的年齡要小很多。
付仁玖,聯發化工有限公司的職工,在那裡已經幹了兩三年了,他還有一個老婆,我仔細的詢問過,他的老婆是在一年之前來的。不過很奇怪,付仁玖死了,這個女人卻像鬼一樣的蒸發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是這就說明了一點,付仁玖可能不是自己一個人在行動,因爲沒有人見過他老婆的真面目,只有晚上的時候纔出和付仁玖出去走走,無論春夏秋冬,他老婆總是帶着大號的口罩,我想他老婆這麼做的原因就是不想讓別人認識她,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疑點,付仁玖是被人謀殺,而不是自殺的,不過很幸運,付仁玖並沒有死。
不知情的警察興奮地說道:“太好了,他活着我們就能從他口中知道更多的內情。我們一定加派人手,保護付仁玖的安全,只要他的身體允許,立刻進行審問。”
老蕭還在那裡抽菸,今天他有點兒反常,一直沒有說話。
趙封說:“可是從現場來看,付仁玖絕對是自殺的,無論從屋中的血液的痕跡,還是傷口的割痕,都可以證明付仁玖是自殺。”
我搖搖頭,說:“趙封,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付仁玖是個左撇子。”
所有的人都驚訝了,趙封立刻就明白了,我接着說:“左撇子要自殺的話,那麼傷口會右深左淺,可是付仁玖的傷口卻是左深左淺,這是兇手犯下的第一個錯誤。”
趙封說:“從現場血跡的分析來看,可是證明付仁玖確實自己的割開喉嚨的,血成扇形噴濺到牆壁上。”
高天墨說:“這一點很容易做到,如果付仁玖被人用什麼方法制住,那麼有人拿着刀從他有背後劃開喉嚨,血跡就會像自殺完全一樣呈扇形噴濺。不過這個割喉的相當聰明,他故意模仿付仁玖自殺,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左手與右手。”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穆一諾拉着我再一次來到開發區工業園,前面不遠就是付仁玖死亡的那間出租屋,這裡剛剛死過人,顯得格外的沉靜,每間屋子都黑着燈,似乎並沒有人住。白天的時候我就注意過,這排房子好像並沒有人,我還以爲白天的時候人都上班去了。可是晚上依然沒有人,這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這排房子大約有二十間,如果有人害怕可能去了別的地方住。不過外來的打工者不可能租好處房子,更不可能花錢去住旅館。
穆一諾看出了我的心思,說:“我知道你再想什麼,其實問題很簡單,這裡沒有人住,因爲對面的樓房。”
“樓房,樓房怎麼了?”
穆一諾指指出租屋對面的樓房,樓房裡亮着點點的燈光。“你看這些樓房的佈局了嗎?一共有七棟,後排五棟,前排兩棟,而且前排的兩棟靠在兩端。後排中間的那三棟正對我們。這是一種風水的佈局,叫做蟹舞,前排兩棟樓房相當於螃蟹的前爪子,爲中間的那幾棟樓房擋住了很多煞氣,所以中間那三排的樓房的風水自然要好一些。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建造這種格局的。”
“這是爲什麼?”
“因爲這是陰宅的格局,活人住的房子不可能是這種格局。而且開發商在建造樓羣的時候,都會請風水師來看看。可是風水師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兒,所以他設計這麼一個格局一定有他的意義。”我沒想到穆一諾竟然這麼懂風水。
我從口袋裡抽出煙來,想必穆一諾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使勁兒的抽了一口,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種格局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用來鎮壓某種邪氣。最中間的那棟樓房裡正對的地方就是邪氣所在,我看了看,邪氣就在這排出租屋,我們進到樓房子裡看看,就知道邪氣是哪間屋子了。”
小區建造在遠離市區的工業園,可想而知房子也賣得不怎麼好,小區的門口連個保安也沒有,是個人都可以進去。我們向中間的那棟樓房走去,我們剛走到樓道口那裡,樓道里的燈就亮了,牆壁上貼着很多的小廣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一走進樓道,就感覺這裡陰森森的。
樓房一共六層,穆一諾一直走到頂層,中間並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站在頂屋的窗戶前面向北面望去,那排出租屋我們一眼就看到了全貌。我驚奇的發現,有一間出租屋的屋頂顏色是紅色的,而其他的出租屋的屋頂都是藍色的。
穆一諾指指那間出租屋,說:“看到了,那間房子有點兒不太一樣,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上來了。”她說完輕輕地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
“這樓看上去很正常。”
穆一諾白了我一眼,說:“你傻呀,我們站在出租屋的前面,這幾棟樓房看上去就是扇門,門朝北,這座城市北面是山,南面是龍河,前山後水爲陰,後山前水爲陽,現在你明白了嗎?這是陰宅。”
我們沒有在頂樓過多的停留,下了之後直接來到那間紅屋頂的出租屋前面。這間出租屋沒有什麼特別,窗戶上面掛着窗簾,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門上鎖着一把大鎖。穆一諾掏出一根鐵絲,準備開鎖。
“等等!”我抓住穆一諾的胳膊,說:“我們打開之後,會不會遇到危險?”
穆一諾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那……那還是我把門踹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