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諾花容失色,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緊緊的靠住了我,我拍拍穆一諾的肩膀對她點點頭,算是安慰。傷疤臉打開了車門,把警察從車上拽了下去,拖進了路邊的草叢裡,然後又回來,把另外一個警察也拖進草叢裡。光頭和傷疤臉坐在麪包車的前面。光頭回過頭,扔給我一支手槍,嚇得我一個哆嗦。
光頭看到我的樣子,笑了,說:“小子,看不出來,你竟然是殺人犯。給你支槍你都怕成這樣。我們先離開這兒”
傷疤臉打着了車子,飛快離開。他問光頭,說:“我們怎麼走?”
光頭說:“從前面上國道,然後走回谷,這樣我就們到了廣西大山地界,到了那裡,警察想追也追不到我們了。”
傷疤臉得意地說:“剛纔的那個隊長,真是個蠢貨,竟然只派這麼兩個人看着我們。”
光頭說:“他們不知道我們曾經是幹什麼的。”
傷疤臉對我們說:“一會我們走出危險區,你們兩個自己走也行,跟着我們也行。今後是死是活一切都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車子開的飛快,很快,汽車就上了國道,在國道上開了半天,我連一輛汽車都沒有看到,好像只有我們一輛汽車在行駛,明亮的燈光發出刺眼的慘白穿破無盡的黑暗。接着便是沉默,光頭握着槍,開始打盹,我這人就是心寬,看到光頭打盹,我也困了,想睡覺。
突然車子顛簸了一下,讓我的睡意全完,光頭也睜開了眼睛,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竟然走到小公路上,已經下了國道。
光頭一下子急了,罵道:“疤瘌,你他媽的走錯路了,這哪裡是國道,誰讓你下國道的。”
傷疤臉也是一臉的疑惑,說:“我也覺得奇怪這國道怎麼這麼窄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國道。”
“快開回去。”
傷疤臉在公路上調了一個頭,原路返回,很快我們就又上了國道,看到兩輛車迎面駛過,我的心稍稍的平靜了些。
這次光頭也沒睡覺,跟疤瘌小聲說起話來,聲音太小,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我想他們並不想殺我,如果想殺我,早就弄死我們了,更不會給我們槍。可是兩個說着說的話,車子又顛簸了一下,我向外一看,居然又上了小公路。
詭異的氣氛在我們幾個之間蔓延開來,光頭也是一臉的疑惑,說:“怎麼回事?疤瘌,你怎麼又下了國道了?”
傷疤臉同樣很疑惑,說:“你也看到了,我們跟本沒有拐彎,怎麼可能下了國道。這國道是不是沒有修完?我記得這條道剛剛通車不久……”
光頭說:“回去!”
我們又調了頭,很快又駛進國道,寬闊無比,兩輛汽車與我們迎面錯過,看到那輛車,我差點兒叫了出來,上次我們調頭之後就是與這兩輛車相遇的,怎麼又遇到了。難道我們在一個空間出不來了。
穆一諾的臉色慘白,同時我們想起一個詞語:九曲結界。
光頭他們兩個繼續開着車,沒過多久,我們又走上小公路。光頭也慌了,掏出了槍,罵道:“真他媽的是見了鬼了,疤瘌向前開,我到是想看看這條路通往哪裡?”
公路越走越窄,公路走完了,上了鄉間土路,最後連路都沒有了。我們都下了車,前面好像一座大山,山上長着很多的樹木,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而且這裡的溫度很低,有點兒秋天的涼意。
光頭握着槍看了看,說:“這什麼地方?”
傷疤臉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沒來過,先不管這個,我們向前走,躲進山裡警察也抓不住我們,何況我們手裡的槍。”
我們一行四人走到荒野裡,朝着那座大山走去。我突然感覺到這並不是什麼結界,因爲所走的地方都不一樣,並沒有循環。或許有東西想指引我們去某個地方。雖然我們沒有說話,但是恐懼還是瀰漫在我們的心頭,我摸了摸身上那道穆一諾送給我的符,閉了一下眼睛,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走到山腳的時候,突然在我們面前出現一所小房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注意到,但是我感覺所小房子是突然出現的。光頭他們快步上前,走到小房子的前面,院子裡放着一些工具之類的,看來應該是守林人住的地方。
光頭大步走向前去,突然一聲慘叫,一隻黑貓突然從黑暗裡竄了出來,直撲向光頭的腦袋。光頭的反應十分的敏捷,一歪腦袋就躲開了,手一揮,槍托就打在貓的身上。貓慘叫一聲,消失在黑暗裡。
貓是非常有靈性的東西,尤其是黑貓,非常的邪性,看來這所小房子不簡單吶。但是眼下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光頭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嗎?”
屋子裡傳來了咳嗽聲,燈亮了,問道:“誰呀?”
“哦,我們是過路的人,到這裡來玩,不小心迷了路。”光頭說完示意我們把槍收起來。
門開了,一個乾瘦的老頭舉着一盞古老的油燈打開了門,高高舉起,看看了光頭,點點頭,說:“原來是迷路的人,咳咳,進來吧。每年都會有人在這裡迷路。”老頭看上去十分的蒼老,說話也有氣無力。
房子一共有三間,中間的屋子裡放着一些做飯的出廚具,兩邊是住人的屋子,都掛着紅色的布門簾。
老頭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盞油燈點頭,遞給光頭,說:“年輕人,拿着吧,東面的屋子沒有人住,你們住吧。不過這裡沒有吃的,要等到明天早上上山巡查的隊伍給帶來,你們如果沒有吃飯,就忍忍吧。”
光頭說:“謝謝您了,老人家。”
老頭又咳嗽了兩聲,說:“誰都有落難的時候,你們去休息吧。”老頭說完,端着油燈走進了西屋。
光頭撩起門簾,向屋子裡照了下,然後轉過頭示意我們進去,裡面並沒有什麼危險。房間不大,裡面沒有牀,兩古老的長板凳上面放着兩塊木頭板子,光頭把油燈放在牀頭前面的桌子上。
我看了一下房間裡的情況,牆壁的四周都粘着報紙。我覺得這間屋子裡怪怪的,但是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兒。
光頭沒有理會這些,直接躺到了牀上,對我說:“你們兩個,也休息一下吧,現在已經是兩點多了,天亮之後,我們可能就分道揚鑣了。祝你們好運。”
“謝謝你,光頭哥。天亮之後我們也會離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
光頭抱着槍,轉過頭對傷疤臉說:“疤瘌,你別睡的那麼死,聽着點兒動靜。我睡會兒,兩個小時以後你叫我。”
我坐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煙,抽出一支,點上。
傷疤臉說:“兄弟,給我來支菸。”
我把整盒煙都扔給了他,他接過煙,點着一支,說:“兄弟,你爲什麼殺人。”
我苦笑一下,說:“被人給冤枉了,沒辦法,百口莫辯。”
抽完一支菸,我看了一眼光頭,突然就嚇了我一跳,我這纔看出這間屋子裡不正常。光頭躺在木頭板上面,腦袋前面是盞油燈,這明明是死在躺在棺材裡嗎?我猛得站起身來,用力的撕開牆壁上的報紙,報紙的下面全是暗紅色的血跡,好像從牆壁裡流出來。
接着我走到屋子北面的牆壁前,撕開報紙,報紙的後面牆壁上寫着一個大大的“奠”字。這他媽的明明是個靈堂。光頭從牀上竄了起來,提起槍,轉身衝出屋子,剛撩起門簾,他就愣住了。
我向外望一眼,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屋子外面的擺設和我們所住的屋子裡一模一樣,兩條板凳上橫着木板,牀頭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盞油燈,四面的牆壁上粘滿了報紙。
光頭膽子很大,他衝出屋子,撩開門簾,又是一間一模一樣的屋子。我們連着撩開了十多間屋子,可是屋子像沒有盡頭一樣,無論我們怎麼走,都會走到同樣的屋子裡。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光頭手裡的燈突然就滅掉了,擺在桌子上的那盞燈突然飄了起來,在空中不停的轉悠。
光頭不由的張大嘴,哆嗦着說:“千萬別摔了。”話音剛落,那盞油燈突然停了下來,猛得就掉到了地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整個屋子突然就黑暗起來。光頭就崩潰了,“砰砰砰”的槍聲在狹小的屋子裡響起。一顆子彈帶着火光貼着我的臉就飛了過去,子彈過後,只覺得臉上一陣火熱的感覺。
穆一諾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們兩個蹲到了牆角,外面的那間屋子傳來“咚咚……”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在用力的撞門,我的心快跳了嗓子眼。“快,那道符……”穆一諾喊。
我們兩個同時大喊:“急急如律令!”
只見我們身上金光一閃,只是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被什麼東西給扔了出去,摔得我的屁股生疼,光頭的慘叫聲在我的背後傳來,我回頭一看,剛纔那所小屋子不見了,明明一塊墳頭,聲音就是從墳地下面傳出來的。
我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穆一諾在我身邊大口大口的喘氣,我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會走進墳地裡。
“我們快走!”我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
“不行!”穆一諾拉住我。“現在我們哪都不能去,我們所看到的都是幻覺,如果有鬼想害我們,我們可能會走下懸崖,只能等到天亮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