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油氣田附近公寓
故事:意外受傷
阿郎戈警官覺得我們現在所處的委內瑞拉海灣油氣田正好有許多石油專家,如果羅斯來委內瑞拉研究石油,這些專家中應當有人瞭解此事。
到底是警察,對於尋找線索總是能很快就有合理的思路。阿郎戈決定立刻召開一個專家見面會,我們在會議室中見到了十幾位委內瑞拉石油行業的高級技術人員。
阿郎戈向各位專家介紹了此次會議的主要目的,即尋找羅斯老人的下落。絕大多數的專家都從來沒有聽聞過這個名字,當然,主要原因還在於羅斯來自於金融屆,對石油技術領域的專家來說,對這個名字陌生非常正常。
正當我們略感失望的時候,一箇中年男子說:“羅斯已經死了。”
他的話給了我們當頭一棒,難道這個任務就這樣結束了?阿郎戈讓其他專家先都回去,只留下剛纔的那名中年專家進行深入瞭解。
“多哥先生,請您詳細說說羅斯的事情。”
“是這樣的,羅斯先生是美國人,他當年叱吒華爾街,但卑劣的手段最終還是讓他付出了代價,他在監獄裡蹲了好幾年。在監獄裡的日子,他遠離金錢,反而讓他有時間認真地思考。出獄後,他在華爾街短暫停留之後,去了哥倫比亞,後來又來了委內瑞拉,我就是在這兒和他相識的。”
多哥先生和羅斯一見如故,羅斯把自己的經歷都講給多哥,所以多哥對羅斯的事情非常熟悉。
“羅斯到哥倫比亞是想研究一下毒品這種害人的東西爲什麼會如此氾濫,當他覺得自己已經瞭解了毒品交易的內幕之後,他又對能源產生了興趣,所以他來到委內瑞拉,和我結識之後,跟我探討了一些石油技術之外的問題。”
我問:“那是什麼問題呢?”
“主要是石油的價格,各國爭奪石油能源等一些政治類的話題。”
“那他又是怎麼死的呢?”這個問題是我最關心的。
“是這樣的,他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更改了名字,他告訴我,他爲自己以前的行爲感到羞恥,所以決定重新做人,以前的羅斯已經死了,現在他的名字叫納胡拉。”
靠,原來是“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也。”這個多哥先生搞不好是好萊塢電影看過了,喜歡上來先給我們個觸目驚心的鏡頭。
“那麼多哥先生,納胡拉現在何處?”
“具體在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去年就離開了,不過他肯定還在南美,他之所以改名納胡拉,就是想留在南美了。對了,他告訴我他的終點站將是巴西。”
看來這次委內瑞拉沒有白來,儘管受了一點苦頭,但還是有收穫的。
阿郎戈警官說:“既然你們已經有納胡拉先生的線索,明天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裡吧。今晚,爲了表示歉意,我請你們吃一頓,晚上就在這裡將住一宿。我會派人保護你們的。”
我問:“阿郎戈警官您怎麼好像如臨大敵,那個特工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說了,我們去吃晚飯吧,今晚請你們吃火腿果仁麪包。”
阿郎戈警官帶着我們到了餐廳,這裡除了警察就是專家。嫣嫣問我:“這裡只是一個採油平臺,爲什麼集中了這麼多專家?”
“我怎麼知道?他們或許在搞科研,或者是開什麼學術交流會議吧。”
剛烘焙出來的火腿果仁麪包果然酥脆,我狼吞虎嚥。要不是晚上不宜多食,我至少還可以再吃兩個,我拿着一杯酸奶看到了多哥先生。
“多哥先生,你們這麼多專家到這裡是不是在搞科研啊?”
“哦,海棠小姐,你很聰明,我們正在研究一項新技術,如果這項技術成功了,我們就能節省深海採油的成本。”
“原來是這樣,能看出你們的工作很受重視。”
“你是說警察嗎?是啊,美國特工想搞破壞,因爲我們這項技術有俄羅斯專家參與。你知道現在原油價格非常低,對於我們這些靠石油出口爲主的國家,利潤直接關乎我們的民生。”
“你們搞科研,美國特工爲什麼要搞破壞?”
“因爲,如果我們成功了,美國想通過打壓油價來削弱俄羅斯經濟的效果就前功盡棄了。”
“美國爲什麼搞這麼多花樣,他們怎麼總是瞎折騰呢?”
“這個問題,納胡拉先生思考的非常清楚,美國政府就是一個最大的黑社會組織,他們要一家獨大,就要打壓有實力跟他們掰手腕的國家,包括一些潛在的威脅。”
“美國政府爲什麼這麼無恥?”
“兩個字,利益。這也就是納胡拉先生研究的課題。”
就在我們倆的交談要結束的時候,阿郎戈走了過來,“海棠小姐,不知道吃的還可口嗎?”
“非常不錯,我這個人對於吃其實不是太在乎。”
“和多哥先生聊的怎麼樣?”
“不錯,知道了你們如此戒備是爲了防止美國特工來搗亂。”
“是啊,我們的前任總統非常重視這個項目,本來對外我們是保密的,但那個害死總統的美國特工瞭解到這個項目,所以他沒有馬上逃離,而是想方設法破壞。我們要保證專家們的安全。這裡隨時都會有危險,所以,你們明天還是儘早離開這裡,”
“謝謝你,阿郎戈警官。”
晚上阿郎戈爲我們安排了房間,我和嫣嫣住一間公寓,房間裡除了牀之外,有一套簡單的座椅,牆上掛着一個鐘和一面鏡子,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反正明天就要走了,湊合一宿也無所謂。因爲知道了羅斯的下落,所以我睡得很踏實,但半夜的槍聲卻把我驚醒了。
嫣嫣警覺性很高,她穿上外套就衝了出去,等我穿好衣服想出去的時候,門外的火力把我阻擋住了。幾個彪形大漢和一個黑衣女子對這裡展開了攻擊,儘管警察很多,但在交鋒中明顯落於下風。
這幾個人的目標是那些專家,最可怕的是他們並不是要抓這些專家而是要進行殺戮。他們闖入一個房間後就是一通掃射,警察越退越後,我手無寸鐵,根本不敢貿然衝出去,我趴在門口尋覓着嫣嫣的身影。
彪形大漢們手中的M134機槍吐着火舌,他們訓練有素,年紀普遍在四十歲上下,在壓制住警察的火力後,有幾個人開始分頭搜查。
阿郎戈見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倒下,拿着一挺PRK74輕機槍帶頭往前衝,他試圖跟對方殊死一搏。這時候我發現了嫣嫣手裡拿着一把手槍在幫着警察向對方射擊。對方的彪形大漢很好地利用牆體掩護自己的身體,因爲武器先進,有的警察即便躲在牆後還是一樣被穿過牆體的子彈擊中。
黑衣女子很快就發現了專家住的房間,她興奮異常,“come here.”大漢們朝我所在的這排房間跑來。
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漢踹開我的房門,衝了進來。他身上的肌肉塊絕不輸給健美明星和摔角明星。此刻我的心已經跳了出來,我儘量讓它跳躍的速度降到一百二十邁以下。我舉着雙手對進來的大漢說:“救我,我是美國人。”
這句話讓彪形大漢緊皺眉頭,眉毛一高一低,他顯然在迅速思考,他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情況。
“你家在哪兒?”
“休斯敦中國城。”
“過來,跟我走。”
我趕緊跑過去,他一把抓住我就往外走。阿郎戈撲了過來,他被大漢一腳踹翻在地,大漢剛想給他補上一槍。就在這一刻,嫣嫣的槍打中了黑衣女子,女子應聲倒地。在大漢精力分散的一刻,阿郎戈趕緊滾了出去。
我忽然摸到了兜裡的一支潤脣膏,我冒着膽子掏出了這支秘密武器。
兩個彪形大漢救起黑衣女子就走,駕着我的大漢也打算開始撤退了。我掏出潤脣膏在他胳膊上塗了一下。
“你要幹什麼?”
“我嘴幹,我要搽點兒潤脣膏,你要嗎?”
大漢看着我,突然他抽搐起來,巨大的身軀倒下後,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着,他臉色發綠,嘴裡直吐白沫。他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我,不過很快他就翻了白眼。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表情,我臉上血色全無,一時間不知何去何從。
幾個彪形大漢見到自己的同伴死掉了,向這邊投擲手雷,有兩個人去而復返,似乎是要報仇。
嫣嫣大喊:“海棠快趴下。”
但我腦袋裡一片空白,我回頭看見很多警察被手雷炸飛了,看見阿郎戈受傷倒地,看見嫣嫣滾到了牆角,還看見伊基塔抱着腦袋趴在地上,但我卻忘記了我也身臨其境,我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兩個大漢馬上就要衝到我面前的一剎那,我房間的玻璃突然被撞得粉碎,兩個男子破窗而入,闖入了這場戰鬥。
一名男子在我即將捱打的一瞬間擋在了我的身前,他替我捱了大漢一拳,他抱着我摔滾出去,我們倆足足滾出去二三十米。一會兒我在上,一會兒他在上,但最後還是他重重地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眼睛還在看着另一名男子如何應對危險,只見他手中握着兩把撲克牌,這撲克到了他的手中就像一把把小李飛刀,他在空中一個鳳舞九天,兩個大漢的腦袋像是被插滿牙籤的香瓜。這個人當然就是小丑,那麼壓在我身上的就是墨軒了。
我回過頭來,看見他呲牙咧嘴地也在瞅着小丑,我突然感覺到胸部被壓的好痛。
“墨軒,上面好舒服嗎?”
“啊!”墨軒痛苦地從我身上翻到了地上,我見他居然無法站起身來,心中頓生憐憫。
“你怎麼了?”
“剛纔那一拳正打在我的脊柱上,脊柱有些錯位了。”
一想到他剛纔奮不顧身救我的場面,我突然發覺這個男人很奇怪,他總是有事沒事兒地跟我作對,可一旦我遇到了危險他又總是挺身而出。本來一張小白臉很清秀,但對我卻常常冷若冰霜。
嫣嫣看到小丑的到來,奮不顧身地衝向了小丑,此刻除了一個負責殿後的大漢,其餘的幾個凶神惡煞拉着黑衣女子上了一架前來接應的阿帕奇直升機。負責殿後的大漢臨走之前還想給這裡添上一炸,他的左手握着兩隻手雷,他用嘴咬掉了手雷的延時引信,準備投向警察。
小丑一把摟住奔向他的嫣嫣,旋轉一百八十度後飛出了三張撲克,一張插在了大漢的腦袋上,一張插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張插在了他的避彈衣上。
大漢因爲疼痛失手把手雷掉在了腳下,他意識到了危險,但他大腦的反射區已經遲鈍了,他被自己的手雷炸成了五六七八瓣。
飛機上的人臨走前,從飛機上發射了一枚火箭彈,這裡所有的人都臥倒在地。一聲巨響之後,這座通往鑽井平臺的空中建築轟然倒塌。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擔架上,天上好多架飛機在飛,地面上除了消防車就是救護車,我被匆匆帶離了現場,而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我還是覺得自己的頭有一些昏昏沉沉,屋子裡嫣嫣和小丑都站在屋裡,只不過他們都在關心另一張牀上的人。
“哎,你們倆有沒有同情心啊,怎麼都不關心你們的社長呢?”
嫣嫣沒好氣地說:“你又沒什麼大事,墨軒爲了保護你受了強烈的腦震盪,要是醒不過來就變成植物人了。”
我努力地回憶着,墨軒在火箭彈爆炸的那一瞬間是緊緊地抱着我,艾瑪,他爲了救我受傷如此嚴重,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我慢慢下地來到他的牀前,“墨軒童鞋,你不要嚇我啊,趕緊醒過來,我可不想下半輩子照顧一個植物人啊。”
嫣嫣和小丑都莫名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們詫異什麼?“幹嘛這麼看我,我臉上有花啊?”
嫣嫣問:“你們倆啥時候發生的?”
“靠,發生什麼了?”
“你剛纔不是要照顧他下半輩子嗎?”
“你沒有搞錯吧,你們不是說他是爲了救我才搞成這樣的嗎,如果他真成植物人了,我不就得負責了嘛。”
“別吵,吵死人了。”女人就像小鳥,嘰嘰喳喳地能把沉睡中的人喚醒。
小丑說:“你可算醒了,可嚇壞我們了。”
我們還沒來得及寒暄,房門就被打開了,阿郎戈一隻手臂上纏着繃帶,另一隻手捏着伊基塔走了進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還有什麼企圖?”
作者的話:《黑金》根據臺灣社會現實故事改編,1997年上映的時候,劉德華、梁家輝正是如日中天,編劇麥當雄息影多年後強勢歸來,影片獲得了衆多好評。影片的主題曲,閩南語歌曲《世界第一等》也流行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