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羅畢竟已經不比從前,不再是當初那個需要衝到最前線跟夜叉一起廝殺的鬼門守鶴了,現在貴爲鬼門堂主的鬼羅,自然是不會再親赴戰線了。
所以當鬼羅出現在大後方,看着重新整裝待發的多方面聯合盟軍列隊出發的時候,心中還是唏噓不已。
蘇夜還是心有微詞的,畢竟被某人就這樣哄騙到大後方,明明說好了會帶着自己衝在最前線,最後關頭卻直接靠着全軍督軍的身份強行要自己留在身邊,安個什麼督戰的頭銜,蘇夜可不是小女孩會不明事理,就這麼對鬼羅感恩戴德的以爲這是在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去前線廝殺,雖然鬼羅的確也就是這麼個心意。
“幹嘛這麼嚴肅,不想留在後面?”鬼羅自然看出了蘇夜心中不滿,略帶抱歉的笑道。
“大家都衝到前面去,你也好意思留在這裡。”蘇夜低聲嘀咕着,眼神毫不掩飾的露着不滿,絲毫不掩飾。
鬼羅一聲輕笑,蘇夜靠的自己比較近,長髮及腰,被風輕輕吹起,髮尾甚至都掃到了鬼羅的臉上,蘇夜一時沒有察覺,鬼羅也樂的一個笑意綿綿,感受着臉頰上傳來的舒舒麻麻的觸覺。
“蘇夜,下面的人要是死了,那就是死了,也只是死了而已,再無其他。但是我們兩個呢?我們若是死了,真的就只是我們死了而已嗎?我們若是自己出了偏差,會給鬼門帶來什麼動盪?又會給水域帶去什麼樣的震驚?聰慧如你這般的女子,不會想不到吧。”
蘇夜自小學習領導之能,自然知道鬼羅句句在理,但是小女子的偏執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蘇夜可懶得管鬼羅的字字珠璣,反而是脾氣上來了,啥話都不說,直接轉身就想走。
鬼羅倒也眼疾手快,直接反手一抓,就把還沒走開的蘇夜小手給抓在了自己的手心。
“你去哪?”鬼羅稍有詫異的問道。
蘇夜回過頭,大眼睛不算友善的看了鬼羅一眼,然後又往下看了看自己被眼前英俊男子抓在手心的手腕,不禁有些侷促起來,語氣稍微生冷的說道:“你抓着我的手幹嘛?放手。”
被蘇夜這麼稍有氣勢的一喝,鬼羅着實心裡一虛,趕忙放開蘇夜的手,臉上堆滿了笑意,“這是咋了這是?”
“沒怎麼,我纔不要站在這裡看風景,我要去跟水域的魂術師匯合,有我在一起,他們作戰起來更能心安。”
“蘇夜,難不成你真認爲我是貪生怕死之徒?我沒當上堂主的時候,哪次任務不是衝在最前面,哪次任務不是把自己的命當兒戲一般戲耍,我這條賤命能夠活到現在,絕對不僅僅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更多的時候則是靠着上天賞賜給我的好運氣啊。”
蘇夜靜默不語,沒有說話。
她只是也會耍耍小姑娘脾氣,連說氣話都談不上,她如何會不知道鬼門的任何一個殺手都不可能是貪生怕死之徒,更何況,眼前站着的還是鬼門的一門之主。
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當年差點結果了自己性命的男人,那個有着如死神一般孤寂背影的殺神。
說到這裡,鬼羅玩味一般的看着蘇夜,語氣不輕不重的提到了當年自己跟蘇夜的舊事,“蘇夜,當年我在水域遭你暗殺,中了你陷阱的我被你虐成那個慘樣子,連手都被你砍掉了,可是你只是沒忍心下那最後一手,將我的頭砍下來,我就重新活了過來,哪隻是闖過了閻王殿那麼簡單,現在還當上了鬼門堂主能重新站在這裡心安理得的跟你說話。”
“蘇夜,你不會真的以爲我只是單純的靠自己的出衆能力活下來的吧?”
“哪一次的死裡逃生,哪一次的劫後重生,我不是連自己都放棄了,剩下的只是聽天由命。只不過,如你所見,我的確是命數太好了,或者說是我的命太硬了,換句話說,也可能是上天對我過於恩寵了吧。”
見鬼羅這般輕鬆寫意的談及當年自己差點就殺掉他的那場對戰,蘇夜也唏噓不已,畢竟當時,自己真的是可以輕鬆的就抹殺掉那個站都站不起來的男人。只不過因爲自己的一念之差,才造就瞭如今新一任的鬼門堂主。
“有時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什麼天命之人,爲什麼上天的恩寵好像都強加於我一人身上了,這樣對別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見鬼羅悠哉悠哉的戲說道,蘇夜也不諷刺,只是淡淡的輕笑着說:“只是逃過了幾次浩劫,大難不死之後就說自己是天命之人,還佔盡了上天的恩寵,你這傢伙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鬼門的門徒,傳言在年少之時個個都是苦命之人,纔會被鬼門選中加入鬼門進行培訓,這樣的童年,又如何稱得上是命好呢。”
蘇夜雖然不會知道鬼羅的童年,鬼羅的八歲之前,是有多麼的黑暗,是有多麼的不堪,但是鬼門的傳聞總是還在的,道聽途說也能知道鬼羅並不會是像自己這般大富大貴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是命運多舛的苦難孩子。
聽蘇夜這麼一語道破天機,鬼羅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就撤了下去,有些被觸到心中痛楚的感覺,鬼羅不會跟蘇夜講自己的童年,講自己慘死的姐姐,講自己在鬼門爲了復仇受了多大的磨難。有些話,註定是隻能藏在心中,不能與萬人說的。
鬼羅換上一個假裝的並不合格的笑容,對着蘇夜就是悽慘一笑,“無所謂了,反正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要現在變好了就行了。的確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啊,跟你這種從出生就是大富大貴的千金小姐相比,要是我都是集了上天萬千恩寵於一身,那就真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好了,哈哈。”
“只能說熬過了那段苦日子,現在總算有點柳暗花明的盼頭。”鬼羅略顯迷茫的眼神看向僱傭軍遠去的方向,不禁有些溼潤。
蘇夜很體貼的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真的離開,去跟自己的水域族人匯合,本身當時她那麼說也只是耍點小脾氣而已。畢竟作爲堂主的鬼羅發話叫她跟在身邊督戰,她不會不從。
“要去前線嗎?我帶着你一起?”
過了良久,鬼羅慢慢的問道。
蘇夜看了看已經快要接觸到火域的僱傭兵團跟三大家族的聯軍,默默的搖了
搖頭,“還不到時候,先在這看看情況吧,到時候若是需要我們出手,我們再過去不遲。”
“好。”鬼羅言語不多,卻回覆簡潔果斷。這樣一問一答,反而有點像作爲堂主的鬼羅在徵求蘇夜的意見,而不是由自己去拿主意。
“其實也用不上我們了,我們不是最頂尖的強者,也沒有單手改變局勢的能力,多我們兩個不多,少我們兩個不少。”
“嘿嘿,走個過場嘛,我喜歡這樣。”鬼羅心裡恢復能力堪稱奇蹟,轉眼又皮笑肉不笑的跟蘇夜打趣道。
蘇夜一瞪沒個正形的鬼羅,正色道:“走,去最前線,作爲一方領袖,本就該率衆親征,在這鬼地方吹風有什麼意思。”
不管鬼羅一臉苦笑,蘇夜率先是跳下山頭跨上獨角獸,鬼羅無奈的聳聳肩,看向離自己站的有點遠的鬼溟,意思很明顯。
“趕緊把你那能飛的契約獸弄出來,老子要御駕親征去。”
心裡沒好意思說出來的話,則是要爲天下第一美女保駕護航。
鬼溟也不是傻瓜,雖然年紀沒鬼羅大,但也小不了多少,身處鬼門更是早已成熟。再加上鬼溟本身就是女子,與生俱來的女子的敏感,自然能看出自己的這個堂主對那水域的絕色女子絕非一般的心思。
就單單是那注視的眼神,至少在鬼門,鬼溟從來沒有看到鬼羅有過如此溫柔如水一般的眼神,也許看昧影的時候有幾分,但也絕比不上看蘇夜時的那份純粹。
不過鬼溟不會多說什麼,有些東西放在心裡就好,說出來,往往容易變味。
巨大的變異翼龍被召喚出來,沒等鬼溟使喚,鬼羅就厚着臉皮率先跳了上去,然後大喊一聲,“兄弟們,走起。”
獨角獸也是會飛的,並且飛行技能比長着一雙大翅膀的翼龍還要更強。也許是魂獸之間獨特的感應感知力,鬼溟的變異翼龍在看到蘇夜座下的獨角獸的時候,全身的氣息都微微一變,這是一種高度警惕的信號。
鬼溟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翼龍的脖子,才讓翼龍的眼神放緩了一些。
但就算如此,也只是獨角獸在前面帶路,而翼龍馱着鬼羅跟鬼溟跟在後面,而且保持了不小的一段距離。
對於名列四大上古神獸之一的獨角獸,變異翼龍有着這般警惕之心,只能說明是鬼溟調教的好了。
騎在翼龍背上的鬼羅看見這情形倒也好笑,還笑嘻嘻的對鬼溟問道:“看樣子,你這小夥伴,對前面那白色小鹿蠻害怕的啊,翼龍要真跟獨角獸對上的話,有幾成把握能不死而逃啊。”
鬼溟沒接話,只是輕輕的瞪了鬼羅一眼。但能聽懂人話的翼龍可不管鬼羅是什麼鬼門堂主,直接用力一抖,就差點把不習慣騎在魂獸身上的鬼羅差點給抖下去了。
被這麼一嚇唬,鬼羅也安靜了許多,只能是肚子裡唧唧歪歪的,說回鬼門就把你這頭龍給宰了烤了,送給西西當夜宵。
而那邊,鬼門僱傭兵團加三大家族聯軍,已經跟火域弟子和天閣使徒,扛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