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大本營已經挪到南郭城了,那就不得不考慮到這附近的安全和百姓地穩定,林州這個地方隱藏着太多的秘密,距離南郭城也實在太近了一點,因此他不得不考慮這一片地方的安危,從下午林州那邊的電報來看,李皎的八萬大軍似乎露出了一點蛛絲馬跡,常年都沒有出現過匪患的紫膠城周圍居然陸續地有好幾個地方被一批來歷不明的人洗劫了,發生洗劫事件的地區全部都被大火付之一炬,所有的百姓全部都被屠殺的乾乾淨淨,所有的食物都被搬走了,根據這些情況,王興國知道,李皎綞在林中呆不住了,下午,他的命令已經傳達到了各個相關部門,大量的情報人員趕往那個地區,任通的部隊也開始晝夜不停地向紫膠城進軍,爭取在李皎的部隊佔領那裡之前趕到。
楊平那邊已經十多天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了,按理說,即使是在密不見天日的原始叢林中,無線電臺依然能夠工作的,可是,十天前最後一封電報發來之後他們就杳無音訊了。最後一封電報上僅有不多的幾行字,上面向王興國彙報說他們將要進入距離紫膠城三百多公里遠的一處最大的密林中,那片密林位於紫膠城的東部,王興國前些天曾經聽高韋說過,那邊的密林從來沒有任何人進入過,東邊歷來都是無邊無際的密林。
這麼幾個消息一直在王興國心頭揮之不去,按理說,王興國已經經歷了這麼多挫折,也經歷過比這大得多的場面,可是,偏偏這次讓敢幹到心神不寧,也許,正是因爲那次在林州特殊的遭遇,讓他對這個地方非常關注,也讓他對這個地方非常忌憚,通往紫膠城那條神秘道路上的神秘大陣在他心裡都是一個謎,總想要抽出時間去弄個究竟,只是現在忙於征戰天下。這才暫時放在了那裡,現在,這個問題因爲李皎和長樂公主的事情再次跳到他的心頭。
現在他已經是一國之君了,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樣說走就走,探索林州的事情也只有依*下屬了,不過,精通陣勢的凌菲目前正在凌家莊養傷,在他身邊再沒有誰在這方面有研究,因此,他的煩惱一部分也是來自這點,神秘的林州,是他一直都心神不寧。
偏偏這個時候,王文的電報通過金石聖手的手轉到了王興國這裡。
王文在電報上說得很詳細,將一天中的戰鬥情況以及他們的困境都彙報了上來,最後,他將他的冒險行動和盤托出,按照發報的時間來看,可能現在大火已經點燃了。
王興國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對王文部隊的處境,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目前只有靠他們自己臨陣發揮了,對於放火燒林,王興國並不反對,雖然危險一點,可也總比讓自己的士兵在密林中同敵人作戰好,只是,王文的撤退部隊攜帶的燃油僅夠使用一次,一旦到達另外的叢林時,將重新陷入困境,因此,在考慮片刻之後,王興國找來乙一,對他命令道:“通知限期撤退的投石兵,讓他們在重甲騎兵的掩護下,從源州開始往回走,逐一燒燬他們經過的叢林,希望此舉能夠給王文一點幫助。”
七天後,南州前線。
王文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挪到旁邊的池塘邊,用污濁的塘水抹了一把滿是煙塵的臉,吐了一口黑乎乎的睡沫,開口低罵道:“真是自作自受,我怎麼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
這場大火燒了四天四夜,直到第五天上火勢才減弱,雖說現在天氣寒冷、空氣溼度非常大,但是枯黃的樹枝被燃油點燃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王文的遊騎兵在長達兩公里的橫面上投了三百個油罐,使得大火一發不可收拾,晚上着的火,到了白天,整個灌木林中已經滿是沖天的火焰了,烈焰讓遠在一公里之外的王文他們都感到灼臉,隨着大火,滾滾濃煙在北風的吹動下向着他們鋪天蓋地涌了過來,雖然他們早有準備,卻還是沒有估計到事情的嚴重,人倒好辦了,趴在地上用溼布蒙着口鼻還可以躲避滾滾濃煙,可馬匹就難辦了,它們無法像人類一樣有這樣的保護能力,雖說騎兵事先也給他們的戰馬做好了防護工作,但動物天生怕火,滾滾的濃煙和熱浪讓它們在營地中狂嘶亂叫,如果不是事先將它們拴好的話,恐怕早就四處逃散了。
在這四五天時間裡,王文的士兵幾乎像是在地獄中煎熬,每天他們只能伏倒在地面上,不停地用旁邊的塘水浸溼手中的蒙布,即使是這樣歹各種各樣難聞的氣味依然直往他們鼻子裡灌。其中最難聞的當屬燒焦屍體的味道,看來蘇國在對面的叢林中佈置了不少士兵,一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有些人來不及逃跑就陷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大火熄滅兩天後,漫天的濃煙才漸漸散去,王文的士兵紛紛站起來,舒展着僵直的身軀,貪婪地呼吸着相對新鮮的空氣,然後在軍官的組織下準備出發。
斥候先一步到達了着火現場,發回的消息令王文興奮,七天前那片一望無際、密密麻麻的叢林已經不見了。大火的餘燼已經完全熄滅了,放眼望去,黑乎乎的柴灰一眼望不到頭,阻擋在他們前面的障礙已經被消除了。
匆匆吃了一點東西,王文剩餘的七萬士兵組成防禦方陣,又開始踏上撤退的道路。
後面密林中的蘇國士兵似乎還沒有從大火的餘悸中反應過來,王文部隊的行動並沒有引來他們的追擊,在嚴密的戒備中,王文的部隊順利地來到了火場的前面。
大火雖然已經完全熄滅兩天多了,但衆人來到這裡時,依然能夠感到地面散發出的熱浪以及空氣中瀰漫着的那種難聞的味道,原來密林所在的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灰燼,隨着呼嘯的北風向着衆人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