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聖手奇怪的問道:“先生爲何在這時候提起牛呢?我們都不是農夫,也不是獸醫,對於牛當然瞭解不多了”。
王興國微笑道:“其實牛、馬之類的動物也生天花,只是大家沒注意到罷了,在牛的皮膚上經常有一個個的痘包,但從來沒有聽說過牛因爲出痘而死亡的,這是因爲牛天花的毒性很低,用牛痘取代人痘是一個可行之法。”
大廳內轟然嘈雜起來,王興國的話完全超出了衆人的思維範圍,這和他們平時所學、所用的知識完全來不同,一時之間誰也接受不了。
一個聲音在一片嘈雜中響起:“先生提出將牛的痘種到人身上,不知道只是先生的想法呢?還是先生已經試過了?牛的東西放到人身上,能行嗎?人和畜生又怎麼會一樣呢?先生的想法未免有點異想天開了吧!”
嘈雜的聲音一下就靜了下來,大家都定定的望着王興國,等他作出回答。
王興國微微一笑,將自己的上衣解開,露出自己的右臂,指着自己臂上兩個疤痕對衆人說道:“這就是我種牛痘後留下的疤痕,我自己已經種過牛痘,所以我並不怕天花。”
大廳中又是一陣嘈雜,衆人眼中有欽佩、有懷疑、有不屑、還有興奮,指手畫腳議論紛紛,金石聖手揮動雙手讓大家安靜下來,走到王興國面前仔細觀察着那兩個疤痕,突然他後退幾步,竟朝王興國跪了下來。
王興國大驚,急忙上前要扶,卻如蜻蜓撼柱一般,根本扶不起他那瘦小的身軀,衆人看到金石聖手跪下,也都齊齊跟着跪了下來。
金石聖手伏身說道:“先生居然用自己的身軀做試驗,此等高風亮節,讓李順通佩服的五體投地,李順通代天下蒼生向先生叩首!從今以後,杏林以先生爲尊,先生但有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金石聖手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王興國說道:“先生既然能以自身相試,我李順通這付老骨頭又有什麼不能做的,請先生在我這把老骨頭上做示範,教會大家怎麼種牛痘,我們學會了都要到疫區推廣先生的方法。”
王興國聽後極爲忐忑,雖然自己能從報刊雜誌以及網絡上得到種痘的常識,可具體怎麼辦自己並不明白,而且自己種的牛痘究竟經過怎麼樣的處理,有沒有經過滅活或減活的過程自己一概不知,可目前的形式並不容自己猶豫,只有大膽的試一下了。
想到這裡王興國對金石聖手說道:“先生不用如此多禮,先生既然要以身試痘,那麼就請找一頭生有牛痘的牛來,我來做示範。”
杏林山莊外依然是人山人海,衆人都在等着那些免費診病的郎中爲自己診治,但他們卻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個個的家丁牽着一頭頭的牛進入山莊,這不由得他們感到奇怪,山莊中沒有耕地,他們牽那麼多牛幹什麼?即使是要吃牛肉也用不了這麼多呀?
山莊內的王興國更是哭笑不得,讓找一頭生痘的牛,可是黃威天一句吩咐下去,家丁們居然牽來幾十頭牛,結果清靜淡雅的山莊內到處都是亂跑的黃牛,院子裡滿地都是黃牛留下的大小便。
王興國找到一頭正在生痘的黃牛,小心的刺破痘泡,吸出裡面的液體,回到廳內,從藥箱中取出一團消毒藥棉和一隻針頭,在金石聖手手臂上消毒後用針頭劃破,將吸取的液體點在劃破的傷口上。
屋內衆人緊張的注視着王興國的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王興國忙完後,大家都長出一口氣。
金石聖手好奇的看着王興國的針頭問道:“先生這個真是專門用來種痘的嗎?”
王興國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暗自欽佩,回答道:“其實這個針是給體內注射藥品用的,傳統的服藥方式都是先把藥用水煎,然後服下,這樣藥的吸收和利用並不完全,如果先將藥的有效成分提取出來,用這個針頭扎到人的體內將藥注射進去,那麼藥效會好得多。”
金石聖手動容道:“那這樣對於那些不能服藥的人不是非常有效嗎?先生!你真是一代宗師呀!如果您願意,我李順通願意拜在先生門下學習先生獨創的新醫術。”
王興國連忙擺手說道:“先生千萬不要這麼講!王興國何德何能,您老人家還是別取笑我了。”
金石聖手遺憾的嘆了口氣,岔開話題問道:“我種上這個牛痘之後是不是還要出痘?”
王興國說道:“牛痘的毒性很小,不會在你全身蔓延。只是在你的臂上有可能出一些痘,不過也可能沒有,這要看你的體質而定,有可能你還會發燒,但等痘泡結痂之後就沒有事了,而且你還可以成爲牛痘的載體,從你的痘泡裡提取的痘水毒性比直接從牛身上提取還要小、還要安全,所以你們種痘的時候,先挑選一些身體健康的人種上牛痘,然後從這個人身上的痘中提取液體再種到其他人身上,這樣的把握更大一些。”
金石聖手高興地說道:“這樣太好了!等我的痘出好了,就從我身上提取種到其他人身上,先生這種方法真可以說是救了我朝千千萬萬的百姓呀!先生的大恩,相信會讓天下人永記在心的!從現在起,我們都要稱先生爲‘醫神’!”
王興國急忙說道:“醫神這個稱呼不敢當,我只是儘自己一點微波之力,種痘的事情還要多仰仗在座的各位名醫去實施。王先生種痘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十天以後。”
初春的薄雪淡淡的覆蓋在密林中,微風吹過飄起一團團的雪霧,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徹在這剛要萌動的大地上,杏林山莊張燈結綵,到處是一片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