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尾狐的本領遠在三枝菊姐妹之上,鄭書豪若任由自己身上的氣息流動,恐怕人還沒有走到八尾狐的身邊就被她發現行蹤了,那樣的話,接下來將是一大堆的麻煩事。※%,
放輕手腳,鄭書豪走到了有尺八發出聲音來的房間門口,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房間裡,後背對着門口,正全神貫注的吹奏着手裡尺八。
尺八是一種長一尺八寸的樂器,用竹子做成,聲音低沉,像老人的嗓子。
鄭書豪悄無聲息的走到女子的身邊,手裡的紙符猛的一拍。
紙符黏在了女子的印堂上。
“咣噹”女子手裡的尺八掉落到了地上,樂曲聲嘎然而止。
女子想扭頭去看了鄭書豪一眼,還想伸手去把印堂上的紙符取掉,誰知頭還沒有扭到能看見鄭書豪,手更是剛擡起來,人也向後面倒下去了,雙眼緊閉。
鄭書豪連忙伸出雙手,一把托住了女子的後背。
後面不到五尺遠的地方,就是一張牀,鄭書豪把女子抱了起來,放到了牀上。
“這回,我鄭書豪也學着做個壞人了……”鄭書豪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到了門邊把門關上,又把窗簾拉上。
人再次回到牀前,鄭書豪一手壓着女子的額頭,一手握着女子的右手,猛的一拉,牀上的女子,立即由一個化成了兩個。
一個女子被鄭書豪拉了起來,她人兒高挑,相貌和北村美慧有些相似,只是人要比北村美慧高出很多。
女子在鄭書豪的拉扯中站到了地上,只見她雙腳跪到了鄭書豪的面前,對着鄭書豪說了一句怎麼,鄭書豪勉強聽懂了,女子說的是感謝鄭書豪救了她的命。
“你是北村美加吧?”鄭書豪一邊把女子拉了起來一邊問。
女子有些吃驚,問嘴裡問鄭書豪:“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妹妹對我說,你被八尾狐附到了身上,成了八尾狐的宿體了。”鄭書豪說着,把自己已經從三枝菊處把北村美慧救出來的事情和北村美加說了。
北村美加對着鄭書豪又是一陣感謝,鄭書豪卻不願意聽她多說,讓她到屋外去了,隨便去哪裡都行,只要不出決不回頭旅館就不會有怎麼危險,沒有危險就好。
知道鄭書豪這麼急着把自己趕走,是因爲鄭書豪要把惡鬼八尾狐儘快的治服,北村美加沒有再多說了,把門口打開了一條縫,擠身到了門外,又把門關上了。
看了看牀上的八尾狐,鄭書豪看到這八尾狐人雖然沒有三枝竹那樣漂亮,但個子很高,臉上透出一種高貴,別有一番風韻,一看就知道是個有才氣的女子。
鄭書豪暗自慶幸自己用這些紙符把八尾狐的鬼魂強壓住了,如果沒有這些紙符,要費多少工夫才能把八尾狐治服,鄭書豪想像不出來。
……
半夜時分,鄭書豪被一個巨大的沙沙聲從夢裡吵醒。
人從被窩裡坐了起來,鄭書豪聽清了:外面下起了大雨。
雖然決不回頭旅館在山洞裡,一滴雨也不會被淋到,但這決不回頭旅館只在山洞的洞口處,山洞外面下着大雨,鄭書豪當然能聽到了。
鄭書豪跳了起來,跑到窗前,把巨大的玻璃窗推開,果然看到玻璃窗的外面正下着雨,很大很大的雨。
“看你做的壞事。”一個幽怨的聲音在鄭書豪身後響了起來,鄭書豪一回頭,看到八尾狐不知道怎麼時候也從牀上起來了,就站在牀邊說着話。
“八尾狐,你醒了?”鄭書豪禮貌的問了一句。
“你都把整個怨屍山翻過來了,我能不醒麼?”八尾狐聲音裡有說着,聲音很低很沉,有說不完的怨恨,。
“有那麼嚴重麼?”鄭書豪迴應了八尾狐一句。
“有。”八尾狐說着,聲音更爲幽怨了:“事情比我說的還要嚴重。”
“真有這麼嚴重?”鄭書豪不解的問:“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嚴重法?”
“這裡是怨屍山,如果沒有了怨屍,那還叫怨屍山嗎?”八尾狐說着,聲音悽然。
“你是說,這怨屍山上的怨屍已經被化解掉了?”鄭書豪有些興奮,人走了回去,站到八尾狐的面前,嘴裡這樣問到,話兒說完時,鄭書豪才注意到八尾狐的印堂上,還貼着紙符,她的兩隻眼睛,也還閉着沒有睜開。
鄭書豪連忙伸手把八尾狐印堂上的紙符取了下來,撕碎,扔到了牆角。
回過頭來,鄭書豪看到八尾狐的雙眼還在閉着,便輕聲的說道:“我把紙符取掉了,八尾狐,現在你可以睜開雙眼了。”
“算了,我還是閉着雙眼吧,從此以後,除非我的冢本一郎回到我的面前來,不然我再也不睜開雙眼。”八尾狐說着,兩行淚水從眼睛裡流了出來,竟然是血紅的顏色。
鄭書豪愣了一下,嘴裡有些吃驚的說到:“八尾狐,你不睜眼也就算了,怎麼還流下血淚來了?”
“睜開眼睛,我倒也想。你的紙符上,法力很高強,我想你應該是個老頭吧?一個老頭,有怎麼好看的?你愛佔着我的這個鬼魂身子,就佔着好了,我沒有本領不讓人佔着。”八尾狐說:“我爲我的情郎,斯守了這麼長的時間,今天鬼魂被別的鬼魂佔去了,自然不能再想着他,這麼多年的相思淚,早已經凝聚成血,這兩行淚水,就最後爲他流了。”
鄭書豪心裡感嘆:多癡情的女子呀!可惜她所思念着的人,不配擁有這份情!想到這裡,鄭書豪拿起了牀上的枕頭巾,替八尾狐把臉上的血淚拭去,只是臉上的血淚旬拭去,另外兩行血淚又從眼睛裡裡流出來的,依然是血紅的淚水。
直到一張枕頭巾全都打溼了,八尾狐眼睛裡的血淚才止住沒有了。
八尾狐的臉上,還有一片淡淡的血淚淺印,枕頭巾上,也已經是一片血紅,沒法把血淚的淺印拭去,鄭書豪只好用手掌替八尾狐試去。
“我八尾狐有這麼不堪麼?你替我拭淚爲怎麼戴着手套?”八尾狐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了,聲音裡滿是幽怨和哀傷。
“戴着手套?”鄭書豪有些莫名其妙:“我沒戴手套呀!”
“沒戴着手套你的手怎麼會那麼光滑,你一個老男人不會長着一雙小夥子的手吧?”
“老男人?”鄭書豪只差沒有笑出聲來:“二十歲不到就是老男人了?”
“你二十歲不到?”八尾狐不相信:“二十歲不到怎麼會有這麼利害的紙符?你不要告訴我你的紙符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
“用得着偷嗎?”鄭書豪說:“那是我的朋友給我的。”
“朋友給的?”八尾狐不信:“這種紙符,除非已經成仙的人,不然要畫出一張來,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這種紙符可以說比命還重要,誰會願意送給你,你的話,不可信。”
“的確是朋友送的,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鄭書豪認真的說。
八尾狐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到鄭書豪果然是個小年輕,嘴裡驚歎了一下說道:“果然是個年輕人,還長得很俊秀,你那紙符,真是朋友送的?”
鄭書豪點了點頭:“真是朋友送的,你若是喜歡,過些時候我讓她送十張給你。”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敢要,別說十張,就是一張我也不敢要。”八尾狐說着連連搖手。
鄭書豪笑了笑,沒說話了。
半晌之後,八尾狐看了一眼鄭書豪,猶豫了一下之後,嘴裡問鄭書豪:“你是華夏人,我一不認識你,二沒有和你結怨,三我長的樣子也不算十分的漂亮,我不知道你爲怎麼要對我出手,還強佔了我的鬼魂,你長的樣子不差,本領又高,去找那些漂亮的女鬼,易如反掌,你爲怎麼選擇我下手呢?”
“不爲怎麼,我只是看不得鬼魂行惡,所以就找你下手了。”鄭書豪說:“你爲了養自己的鬼身,強拉着別人來佔用身體用完之後還扔到爐子裡去燒掉,這事我沒法忍受,所以就出手了。”
說到這裡時,窗外翻起了一陣大風,雨立即變得更大了,鄭書豪看着有些不解,嘴裡說道:“真是奇怪了,現在已經是冬季,會怎麼會下這麼大的雨?這麼大的雨就算是在夏天也很少見啊!”
“你真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雨?”八尾狐看着鄭書豪,有些不相信的問。
“真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你的鬼術不低,怎麼會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雨呢?”八尾狐看着鄭書豪的眼睛,嘴裡說道:“這怨屍山上的雪,是爲怨屍所凝結的,時間越長,山上的聚雪就會越多,現在,這怨屍山上的三個怨屍已經全部被你把怨氣化解了,這雪自然也要化掉,這大雨就是衝着山上的雪來的。”
鄭書豪有點不敢相信八尾狐的話:“雨淋到冰冷的雪上,瞬間就會結成冰,雪會化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