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打聽到了方依鸝的下落,鄭書豪向方家的保姆道了一聲謝謝之後。匆匆的離開了方家。
在大街上吃了一些東西,時間已經中午過去,鄭書豪叫了一部出租車,向望海樓趕去。
信城的南面,大約五十公里的地方,就是大海,海岸邊有一個小村子,村裡一個很出名的古建築羣,名叫望海樓,不但有吃有住有玩,還是個旅遊的好地方。
出租車司機是個愛說話的年輕男子,一聽到鄭書豪要去望海樓,嘴裡笑說道:“先生是要到海邊去旅遊的吧?今天早上望海樓出事了,你知道麼?”
鄭書豪的心裡格登了一下,一種不妙的感覺立即向他的心頭襲來,嘴裡問司機說:“望海樓出了怎麼事了?”
“不是望海樓出事了,而是和望海樓相距不到五里地的望海水庫出事了。”司機笑了一下,一邊扭動方向盤一邊說道:“我也是剛剛聽信城的調頻廣播才知道的,今天早上八點鐘左右,望海水庫的攔水壩忽然倒塌,大水衝了出來,把海邊鐵路和海邊高速公路沖毀,還把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的十六部小轎車和兩部大貨車沖走,這些車到現在大多數還下落不明呢。”
“望海水庫?”鄭書豪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嘴裡不自覺的重複了一下司機的話。
看到鄭書豪一臉的迷惑不解,司機又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水庫的名字,據說望海樓的邊上,有一片很大的高山,每年一到雨季,雨水就會從高山的一個口子裡衝出來,流到海里,後來因爲要建海邊鐵路和公路,就在出口處建了一個大水壩,把雨水攔住,既可以不讓雨水一下子衝出來把鐵路和公路沖壞,又可以有水來灌溉周邊的農田,可不知道爲怎麼,今天早上這水壩竟然忽然倒塌了,大水衝了出來,釀成了大禍。”
“這麼大的事?”鄭書豪一聽更是感覺大事不好,連忙讓司機把車上的調頻收音機打開,司機說的調頻廣播,就是車上的調頻收音機。
司機沒有亂說,調頻收音機一打開,鄭書豪就聽到了有關望海水庫倒塌的廣播,廣播還說有十多個國家機構組成了救援隊伍,正在搜尋有關失蹤車輛和人員的下落。
“公路離海邊不到十公里遠,這些車輛,十有八九被衝到海里去了,還怎麼搜尋?”出租車司機說着,一臉的痛心,鄭書豪的心更是在下沉。
嘴裡沒有再說話,鄭書豪讓出租車司機把車開快一些,自己卻靠到坐位的靠背上,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看到鄭書豪不想再說話,還把車上的收音機關了,出租車司機感到有些無趣,專注的把車子開得飛快。
沒多久,閉目養神的鄭書豪感覺到出租車的車速慢下來了,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片古建築羣,正是望海樓。
“你在哪裡下車?”看到鄭書豪又睜開了眼睛,出租車司機開口問到。
“就到望海水庫沖垮公路的地方去吧。”鄭書豪輕聲的說。
出租車司機臉上愣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怎麼,嘴裡輕聲的說道:“這個可能有點難,出了這麼大的事,公路早就已經封閉了。”
看到鄭書豪不出聲,司機只得又加了一句:“我們只能去碰碰運氣。”
鄭書豪還是不出聲,但他把頭點了一下,算是認同司機的說法。
出租車上了一個小小的土坡,在衆多的車輛中穿行,到了一個高速路的入口,車子果然被警察攔下了。
鄭書豪從車子裡出來,一擡頭就看到小坡的前面,相距大約三四公里處,還淹沒在一片滾滾的水流之中,那水流,至少有半里寬,水流的邊上,還有很寬的地方,被洪水衝得一片狼藉。
在高速公路入口處後面的一處空地上,搭起了五個方形的帳篷,旁邊豎着一塊牌子,牌子的上面寫着望海水庫水災救護指揮中心幾個字。
鄭書豪向帳篷走去時,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攔住了他。
“我想看一看高速公路入口處的視頻錄像,我的一個朋友可能出事了。”鄭書豪輕聲的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說。
中年男子向後面揮了一下手,他的一個同伴過來了,聽了鄭書豪的話之後,把鄭書豪帶入了用紅線把人流隔開的帳篷前,讓鄭書豪又是簽字又是按手印之後,才把他帶到一個不大的小帳篷裡。
小帳篷裡,已經有十來個人在裡面,全都在盯着帳篷裡的一個大屏幕看,有的人還在輕輕的抽泣,有人在旁邊勸他們。
屏幕上,不停的重複播放着高速公路入口處的視頻。
視頻放到一半時,鄭書豪看到了一部價格不菲的豪車,開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方依鸝就坐在年輕男子身邊的副駕駛座上,後座上還坐着一對中年男女,鄭書豪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方依鸝的父母。
豪車開到一處低窪處時,巨大的洪水向着公路衝了過來,車子加快了速度,想衝出洪水衝擊的範圍,但只是徒勞,前面有好幾輛車堵着路,豪車非但沒能逃出洪水的魔爪,反而馳入了洪水的最中心位置……
“看到你的朋友了?”帶着鄭書豪進來的人看到了鄭書豪臉上的表情痛苦,立即低聲的問到。
鄭書豪點了點頭:“她就坐在那部豪車上。”
“太不幸了。”對方說着,嘴裡對鄭書豪說道:“如果你已經確認了,就先通知你朋友的家人,一會兒和我去填個表格,把你朋友的家庭住址和通訊方式記下來。”
“她全家三口都在車上。”鄭書豪痛苦的說了一句,把站在對面的工作人員難住了,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匆匆的填了一張表格,把方依鸝一家的情況寫了一個大概,鄭書豪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按照救援人員的要求,向後退,走出了高速公路的入口處。
走下了小坡,鄭書豪知道自己現在想靠近洪水沖流過的地方。肯定會被那些搜救人員攔下,只得走回瞭望海樓,望海樓在高處,那些洪水就算再大也沒它什麼事。
望海樓是一個很大的旅遊酒店總稱,在望海樓主樓的後面,還有很多吃宿的地方,鄭書豪找了一家不大的旅館,住了進去。
現在鄭書豪有點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向哪裡下手纔好,他要聽聽呀卓怎麼說。
進了旅館的房間,鄭書豪把窗簾拉上,再把門關上,房間裡立即變得一片漆黑了。
呀卓從鄭書豪的身上出了。
鄭書豪把口袋裡的一個小紙合子拿出來,打開,五道影子立即從盒子裡竄了出來,在鄭書豪的前面落下,正是鶯鶯五姐妹。
“我感覺到方依鸝已經死了,她的鬼魂,正在遊蕩……”鸝鸝一站到鄭書豪的面前,就淚流滿面的說道。
“先不要着急,等到天黑之後,大家一起出發去找底下方依鸝。”還是呀卓冷靜,嘴裡這樣說道。
鸝鸝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天黑纔去,方依鸝恐怕連屍體都被魚吃完了……”
“大姐不要吵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家都會盡力幫助你的,你要穩住陣腳,別自己先亂了方寸。”鶯鶯扶住了鸝鸝,嘴裡勸着她說道。
聽了鶯鶯的話之後,鸝鸝不得不止住了哭聲。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下來,呀卓和鶯鶯五姐妹,立即就出動了,她們要探明方依鸝一家三口的下落之後鄭書豪纔好下手施救。
時近午夜,鶯鶯五姐妹回來了,鶯鶯告訴鄭書豪,方依鸝已經死了,方依鸝的母親和方依鸝在一起,也死了,只有方依鸝的父親,還沒有死,人處在深度昏迷中。
鄭書豪二話沒說,快速的離開了旅館。
天有些黑暗,月亮又沒有升起來,鄭書豪沒看到半點亮光,好在他吃過鬼飯,眼睛在這黑夜裡能看得到東西。
鄭書豪看到高速公路的入口處,有一片通明的燈火,知道救援人員還處在着急的施救當中。
鶯鶯走到前面去了,她沒走大路,而是走了一條很小的鄉間小路,鄭書豪跟着她走,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得飛快。
沒多久,鄭書豪就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接着人也走到了被水沖壞的農田邊上。
還有水從望海水庫裡流出來,只是水已經就變小多了像一條河,嘩嘩的流淌着。
站在水邊上,鄭書豪正想着如何下水時,忽然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水流中間順水而下,等到黑東西來得近了,鄭書豪纔看出那是一叢被水連根衝起的竹叢。
沒有任何的猶豫,鄭書豪跳入水裡,向那叢在水裡快速漂動的竹叢遊了過去。
竹叢在水裡漂動得飛快,鄭書豪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爬到了竹叢上,和竹叢一起快速的順流而下。
從這裡去到海邊,有五六公里之遙,鄭書豪只能爬到這竹叢上,才能快速的到達海邊。